刘祈的格斗术,确实到了一种炉火纯青的程度。
哪怕是在当时那种紧急的情况下,他依然能非常好的控制力道,让索菲娅在瞬间失去行动能力、甚至失去意识,却又保持在“命悬一线”的状态中。
如此一来,在我们想要“唤醒”索菲娅的时候,只要给她注射一针帮助恢复的药剂,就可以催化她体内的“自愈基因”,对她的伤势进行自主修复。
但那所谓的、帮助恢复的“药剂”,其实只不过是另外一群“吉迪姆”罢了。
所以在等待索菲娅恢复清醒的过程中,我们几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毕竟我们现在主要防备的,就是她体内的“吉迪姆”。
“……说起来好像有点奇怪。”
注射完成两秒钟后,李智勇就忍不住开始没话找话:“我们这些在月球待过的人、还有联合政府的一部分管理层,都被植入了‘吉迪姆’来协助自愈,为什么我们没被控制?”
“因为是不同的‘吉迪姆’。”
我死盯着索菲亚、想都没想就随口回道:“虽然‘吉迪姆’看起来像【黑境】的集群电荷一样、也是一种集群生物,但在这个种群内,是存在‘个体’限制的。”
“我不知道它们是从哪个方面来做区分,但不同的‘吉迪姆’,想法也都不太一样——至少在我接触过的‘吉迪姆’中,只有它想要毁灭人类。”
“所以我们没被控制……是因为我们体内的‘吉迪姆’不想控制我们?”
刘祈看着自己的手心喃喃自语,接着忽然想到什么“嘶”了一声:“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们体内的‘吉迪姆’不仇恨人类?”
“……理论上是这样。”
我顿了一下点点头,然后无奈的看了刘祈一眼:“不过你想的新办法应该没用。”
刘祈闻言表情一僵:“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不用说,不就是让‘吉迪姆’控制我们、去说服索菲娅体内的‘吉迪姆’吗?”
我随口说出刘祈的想法,因为我也想过要这么做:“别忘了,‘说服’是一个双向的交流过程——我们体内的‘吉迪姆’不仇恨人类,但让它们聊过之后就未必了。”
“但如果……”
刘祈还想说什么,突然间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端枪瞄准,而等我再回头的时候,就发现被我们提前绑在椅子上的索菲娅,已经悄无声息的睁开眼睛。
干涸的血迹还挂在她的脸上,但她的精神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到死寂的眼神里闪着微光,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刚被打伤过似的。
那种经过漫长岁月沉淀、几乎不会被外界刺激所扰动的平静,可以算是索菲娅的特征之一,但我无法确定、“吉迪姆”对她的控制到了什么程度,所以还是看向了一旁的李智勇。
“明白。”
李智勇见我看他,立刻点点头、操控轮椅靠近索菲娅:“还记得我吗?”
“……”
索菲娅没有回答李智勇,准确来说、她甚至都没理会李智勇,只是看了看腕上的手铐、就转动眼珠朝我看来:“我昏迷了多久?”
“大概三十分钟,我们刚结束第二次直播。”
我大概讲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然后朝李智勇的方向歪了歪头:“我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该你回答他了。”
听到这话,索菲娅呼出一声无奈的叹息,但还是把视线转向了李智勇:“如果你是来确认我身份的,那你现在可以闭嘴了。”
“很像她,但还不够。”
李智勇淡定回应,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态度:“说说我们的计划,这样我才能……”
“李智勇!闭嘴!”
索菲娅突然激动起来,虽然表情的变化不算很大,但还是让她看起来自然了很多。
不过我此时没注意、或者说没心情注意她的变化,几乎是听到李智勇的话之后,就下意识朝他看了过去:“你们两个还有计划?”
“算不上‘计划’,只是想搭个顺风车而已。”
李智勇死气沉沉的含糊回道,随后又把话题转向了索菲娅:“你知道你被自己体内的‘吉迪姆’控制了吗?说我们的计划,否则我没法确认你的身份。”
“寄生?”
索菲娅闻言短暂的怔了一下,接着忽然想到什么朝我看来:“我记得之前再跟你说什么事,然后就没有意识了,那个时候就是……”
“当时的情况已经不重要了。”
李智勇单手举起自己的终端设备、用另一只手指向屏幕左上角的时间:“距离下次直播还有8分钟,你再不证明自己的身份,我们就只能自己乱来了。”
“李智勇你……”
索菲娅脸上的愤怒又多了一点,但可能是出于礼貌、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把视线在我和李智勇的身上轮换几次后、认命似的叹出了两个字:“播种。”
“是她。”
李智勇闻言立刻做出判断:“‘吉迪姆’寄宿在她的意识中,可能会知道我们的计划,但这种犹豫和无奈是她的习惯。”
“那你们……算了。”
我下意识想让他们细说“播种”的计划,瞥见李智勇的终端设备、又想起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我们愿意配合杨佩宁的计划,但前提是要知道他的计划。”
“所以你们才救醒我。”
索菲娅稍微露出一抹恍然,接着又神色复杂的瞥了李智勇一眼:“因为‘吉迪姆’,我现在已经不被信任,但只有我知道杨佩宁的整体计划。”
“所以必须在你还能证明身份、证明自己可信的时候,尽可能多的把计划告诉我们。”
李智勇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我的判断依据,是我从前对你的了解,但我判断的次数越多、‘吉迪姆’也会越了解你,再想证明你是你就更难了。”
“……好吧。”
索菲娅沉默了半秒左右才无奈点头,视线随着眨眼的动作转向我、表情也随之变得严肃起来:“但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这是杨佩宁要求的。”
“杨佩宁要求的?”
我听到这个要求不禁一怔,因为索菲娅之前没有向我透露计划详情,也就是说“只能告诉我”这个要求,是对于某种情况的应急准备。
换句话说,杨佩宁在给索菲娅安排任务的时候,应该也察觉到了什么异常,但他没有因此放弃索菲娅,就说明他认为这个“异常”的影响不大。
当然,这个推测带有很严重的“盲目信任”,不过从以往的经验来看,我不认为“盲目信任杨佩宁”有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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