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弟手脚麻利的用婆婆准备的肉做出了一个小炒肉，实在是肉太少了，要是炖肉什么的就没几块了。这要是做成了小炒肉还能让人多夹几筷子，逼出来的油水也能让下一锅的素菜多几分滋味。
至于花生米，带弟可舍不得用油炸，只是煮了煮加了点盐多点滋味罢了。
“娘，大成，吃饭了～”带弟将菜小心翼翼的端上了桌，顺手给自家男人把酒倒好了。
范大成眼皮子耷拉着出来，还打着哈切，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就这菜啊～娘，你儿子我以后有的是钱拿回家，你好歹让我吃点好的。要是吃的不好没力气搞不好会耽搁事，到时候可划不来。”
嘴上话是这么说的，可范大成手上的动作可不慢，先是一筷子就夹走了盘子里的三分之一的肉，稀里糊涂的就塞进了嘴里。
“知道了，娘不就想着给你多存点钱，以后买个女人回来给你生儿子么！要不是带弟这么没用，这钱也不用花的。”范婆子眼看着儿子结婚娶媳妇这么多年了，就得了几个没用的丫头片子，哪能不着急。
要是范家断在儿子手上，她死了都不敢见范家的列祖列宗。
“是这个理，我以后总要有个儿子养老才成。”范大成说到这话的时候，颇为嫌弃的看了一眼老老实实吃饭，一点肉菜甚至花生米都不敢夹的带弟。
他这个媳妇可是娶的太亏了。
范大成呲溜了一口小酒，眯起自己本身就不大的眼睛，想到自己最近干的事情，略带猥琐的嘿嘿一笑。
“娘，以后你这该吃就吃。不就是要个女人生孩子么，我这可有不花钱的好办法。说不定我这还算救了她们一命呢！”
“哎呦，还有这种好事呢！儿子，那你可得多做点这种行善积德的好事。”范婆子一拍大腿高兴的笑成一朵菊花，她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能安安稳稳的和儿子在上海滩落脚安顿下来，就不是一个真傻子。她哪里听不出儿子话里的意思，大概也猜出了儿子如今干的是什么勾当了。
不过，这世道只要能赚钱就成了，缺德不缺德什么的范婆子就没放在心上过。要知道她可是能亲手溺死自家孙女的狠人，别家女人能给她家带来收益对于她来说，这就是她儿子有能耐。
至于那些女人往后的人生悲不悲惨，有没有命在。范婆子一点都不放在心上，那就是她们的命，怪得了谁。
带弟一直低眉顺眼的听着范大成和婆婆说话，听到这里心里有了些猜测。有免费的女人愿意帮着生孩子，还说是救了对方一命这种话，范大成如今干的事情，十之八九和拐卖妇女有关系。
就像范婆子想的一样，带弟也不在乎那些女人的下场，她更在乎自己的日子好不好过。
这一点就要说明一下了，一个家里住着的，真要有点什么事普通人是瞒不住的。虽说没明确的说出来，可范婆子和带弟都知道了范大成干的什么勾当。
范大成吃饱喝足了就回房间睡觉去了，他们几个可不敢青天白日的抢人，还是得等到晚上去才稳当。
夜晚很快就到了，范大成伙同自己拉出来的几个兄弟躲在阴暗的巷子里。
“嘶～这天可真够冷的。”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缩头缩脑的看了一眼外面只有零星几个路人的大街上，忍不住抱怨的说道。
“唉～我们这样能赚多少了啊？上次费了半天劲才等到一个，送过去后居然嫌弃岁数大了不好看。”一个瘦瘦高高时不时抽吸一口气的男人也不由的抱怨道。
“就是，要我说范哥咱们就干笔大的。这些暗娼可不算什么好货，卖不上价啊！”
范大成反手就给了说这话的男人一巴掌，“难不成我不想赚钱啊！你们也不瞧瞧，那些有点名头的贱女人可都是有靠山的。真动了她们，你当咱们谁能活下来。”
“还是说，你们直接准备干上一票就跑路？”范大成可准备做这种杀鸡取卵的事。他又不是不知道一个好货色比得上他们辛苦蹲守一两月都赚的多。
“哎呦，大哥。我又没说错，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看最近敢干私活出来的女的是越来越少，我们都好几天不开张了。”
这话倒是不假，范大成这人虽说坏可也不傻，他盯上的都是敢出来赚私活的暗娼。这种暗娼算得上最底层的，为了多赚钱少给老鸨交份子钱，经常瞒着上面自己想法子出来做生意。
这样的暗娼想法子出来后就不受场子里老鸨子的保护，一旦出了什么事也是没人管没人问的。收不到钱甚至被对方再一次拐卖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真实的历史知识，民国时期的娼妓风气十分盛行，仅仅一个上海就有十二万妓女，在上海随便找一个花柳街，就能占七百多个妓女。当然这还是记录在册的数量，没记录的就更别提了。要知道大部分娼妓是得不到太多报酬的，有了老鸨的层层剥削和政府明目张胆的税收，她们很多就是维持在一个饿不死的状态里。）
范大成看着越加冷清的街道，从裤兜里掏出一包不成形的香烟，想到上头对于他们的嫌弃。
“我想想，让我想想～”范大成抽了一口劣质烟，想到范婆子对于他的期望，朝地上啐了一口浓痰。
“干了，一天天在这喝冷戗风的日子老子也过够了。”
听到范大成的话，其他几个男子眉眼间都是笑意，要不是上头收人的这条线只有范大成知道，他们才不会老老实实的跟着范大成这个胆小鬼呢！
别的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对方似乎很有能耐，只要人送过去就能拿到钱，后续也没了麻烦。
既然决定了，范大成当即解散了这个乌合之众聚成的小队伍，各自离开准备明天去大场子门口蹲蹲看。
离开的几个男子心情都还算不错的离开，去赌场玩两把的，去大烟馆享受的，居然还有一个男子溜溜达达 直接去了不远处的那个暗娼馆潇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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