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一听说自家婆娘没事儿，心也放下来了，扯着她就要往家走。
得回去给这不省心的婆娘熬姜汤哩！要不真冻病了还得花钱抓药。
张根生拦住他，“王二哥，让金宝先扶着他娘回去吧！这么多人看着呢，今天这事儿要是不掰扯明白，只怕她们不肯干哩！”
王麻子看了看钱氏和赵氏，还有其他没说话的张家媳妇们和一群半大娃娃们，再看看仍然气鼓鼓的小石头和石头娘，心知今天这事儿要是不给个交代肯定是过不去了。
他叹了口气，叫金宝先扶着林婆子回家，嘱咐他回家烧上大锅，熬些姜汤给他娘喝。
王金宝顺口答应着，也不管别的，扶着林婆子就往家走去。
王麻子这才转头对着张根生道:“今天都是林氏嘴贱，这才得罪了大家，我给大家赔不是！”
说罢，弯腰对着人群鞠了一躬。
但是，好多人面露不屑，并不买账。这婆娘挑唆村里人的关系，还打探作坊的事儿，轻飘飘一句道歉就完了？不可能！
就听人群中有人道:“得罪了我们是小事儿，别是你家婆娘被什么人蛊惑，来破坏咱村里的辣白菜作坊才好！”
又有人大声道:“就是，就是！里正不是都说了不许她们干活儿的人回来说作坊里的事儿？人家自己家里人都不打听，你家婆娘瞎打听个啥劲儿啊？”
石头娘也拉着小石头道:“你家婆娘好不讲理哩！我不理她她还骂我，要不我家石头也不能撞她！石头，快！给王大叔赔不是。”
她也怕被林婆子讹上，再说，自家娃把林婆子撞了个跟头是事实，不能不给人家赔礼。
小石头不情不愿的，“王爷爷，对不住了。不过，要是下次她还骂我娘，我还撞她！”
王麻子一噎，无话可说，只能摆摆手。
要他说什么？难道说让小石头以后不许再撞自家婆娘？
可是人家孩子说了，若是自家婆娘骂人家娘，人家才会动手，自家婆娘若是不讨贱，怎么会招惹这些！
嗐！这个惹事儿精！看他回去怎么收拾她！
赵氏她们也不好和一个大老爷们掰扯些有的没的，只是冷冷出声:
“王二叔还是回去好好问问林婶子，到底是谁指使她的吧！咱村儿有了作坊可是对全村都好的事儿！顺顺当当的，你家可是也能分银子的！没理由咱自己折腾自己！”
王麻子满脸通红，心里对林婆子的憎恶又上一层，今天被一众小辈臊到脸上，都是拜她所赐！
张根生见他有些下不来台了，心知也不能把人逼得太狠了。
“好了，都少说几句吧！今天人多，我再说一遍，辣白菜作坊是人家张三顺家把方子给了咱村，咱才能开得起来的。在作坊做事的人一定记得，做法谁也不许泄露！要是从哪家那里出了问题，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全家都赶出村去！”
他环顾一周，看着被赶出村吓得噤声的众人，接着说道:
“人家张家是自己接了一千斤的辣白菜单子，上次就是来拉最后一批的！我当时也在，都是和我说了的。别吃饱了撑的，管些不该管的！”
看着众人讪讪的表情，他又道:
“再告诉你们一声，满仓叔他们家做出麦芽糖来了！前几天人家说了，要带着村里的半大小子们去镇上卖糖。”
“刚开始三贵会带着卖几天，后面就可以自己进了货去卖。想去的人等今天捞完鱼，就去我那儿报名！我先说好哈，不舍得孩子，爱传闲话，心思重的就别去了，别给人家和自己找麻烦！”
说完，他也不搭理王麻子，转身往池塘边走去，汉子们还在热火朝天的打鱼呢！
“都散了吧！该干啥干啥去！”
人群一哄而散，都围去池塘边看打鱼去了。
这个腊月好消息一个接一个的。张三贵亲自带着，这可是平时求都求不来的哩！
哪怕跟着长长见识也好啊，更何况要是卖出去了，是不是也能赚点儿银子过年？
要说这张家可真厉害，啥都会做，还是得见识多才行啊！
王麻子被这个消息砸得晕晕乎乎的往家走，心里打定主意，一定得好好问问老婆子，放着好日子不愿意过，到底是咋想的！
“出鱼啦！”
身后的欢呼声，让王麻子感觉如果任由老婆子胡闹下去，自家就会离村里的热闹和繁荣越来越远……
且不说王麻子回家后家里如何鸡飞狗跳，单说池塘边随着一网一网的大鱼打上来，村里人都喜不自禁，一时池塘边大人笑，孩子叫，热闹极了。
等下午，福宝家就大大小小的分了十多条鱼回来。
听说最后是称了按人头分的，只要是三岁以上的小娃娃都有份。
小河村大大小小有两三百口子人，最后一口人分了八斤，张三顺家按人头分了四十八斤，因为福宝和五柱都还不能算人头哩！
因福宝一直念叨着要吃鱼，这回鱼打回来了，自然要问问她怎么吃。
按福宝的意思，那自然是水煮鱼好些啊！大舅不能吃辣的，就还给他吃昨天剩的酸菜炖大骨头。
只可惜，这里冬天太冷了，没有绿油油的小油菜，幸亏还有豆芽，也就别讲究那么多了。
又是一番艰难沟通，带上五柱这个专属翻译，福宝好不容易跟刘氏沟通明白了。
刘氏选了两条大草鱼，开膛破肚，刮鳞，冲洗干净后从中间破开。
把鱼骨和鱼肉分离，鱼骨斩成几段，用水冲洗几遍，再用干净的水泡上。福宝说这样可以把血水泡出来，等吃的时候不会那么腥。
再把鱼肉顺着纹理的方向片成薄薄的鱼片，同样冲洗几遍再放清水泡上。
起锅烧水，把鱼骨放锅里炖上。等炖得差不多了，再把鱼骨盛出来，汤也单盛出来放着。
其实正常做水煮鱼的话是需要高汤的，但是现在没那个条件，福宝只能利用现有条件做了。
家里没有豆瓣酱，用自家做的面酱代替，少放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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