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流狂澜！”
抖手甩剑，气浪纵横。
李素裳身形飘忽，不时留下青红残影。
“怎么样，还是不行吗？”战斗间隙，她看向正在全力攻击空间壁障的幽兰黛尔。
“不行，这些墙壁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创造的，连黑渊白花的凋亡能力都无法造成损伤。”幽兰黛尔咬了咬牙，也只能无奈道。
“不用白费力气了。”
“与其徒劳无功，不如好好坐下歇会儿，没准儿还能突然灵光一现，想出对付我的方法呢？”
金发男人坐在高处，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杯珍珠奶茶，正悠闲的观赏着这幅困兽之斗。
他们刚刚也尝试过攻击奥托，但他好像和这片空间融为一体了一样，可以随时出现在这里的任何角落，他们一起上，却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连凋亡能力都没用吗？”德丽莎有些惊讶，毕竟原理理论上，凋亡权能是可以对一切物质造成伤害的。
她现在心急如焚，这些造物虽然不弱，但对他们造不成什么威胁，奥托明显是想把他们困住，所以故意在拖时间。
外面此时到底在发生什么？那些孩子们会不会出什么事？这些她都一概不知，也让她越发焦急。
“德丽莎，冷静一点。”瓦尔特看出她有些失了方寸。
“有点不对劲。”程凌霜忽然皱了一下眉。
“你们有没有发现，自从进入这个空间后，我们已经战斗了这么久。”
“你们，有谁感觉到累了吗？”
“？”
“可能并不仅仅是不累而已。”
“我们的力量，好像根本就没有消耗。”瓦尔特附和道。
“等等，你们的意思是……”其余几人也相继反应过来。
“没错。”
“这里，恐怕是一个以精神力为基础构筑的意识空间。”瓦尔特道出了结论。
“这也就能解释，我们为什么会一下子全都进到了这里，为什么黑渊白花的凋亡能力不起作用……”
“以及，我们为什么抓不住他。”他抬头，看向上方的奥托。
“因为他在这里，根本没有实体。”
众人的推断过程并没有掩饰，毕竟如果推断正确，掩饰也没啥用。
啪，啪……
“你们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啊，这么快就发现了游戏的隐藏规则。”奥托用力鼓着掌，脸上依旧是那副标志性的假笑，好像毫不在意自己的秘密被看破，反而乐得所见。
“那么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问题只剩下一个了。”
哗啦！
所有的造物突然全部停止了运转，呆立在原地，然后全部自动解体。
下一秒，沉积如山的造物残骸开始蠕动，于奥托的周身拼凑重组，将其包裹。
不消片刻，一个抬手就能摸到迪拜大厦头顶的巨大人形造物完成组装，开始运行！
“你们，该如何逃出升天呢？”
轰隆！
虚数的残骸抡起巨拳，以锐不可挡之势直接向塞西莉亚砸来！
“当心！”
拳头的波及范围过大，躲避已成空谈。
幽兰黛尔冲至塞西莉亚身侧，两人横枪共同招架。
砰！
沉闷的重响，两人齐齐被击退数十米。
“这力量……”幽兰黛尔感到握枪的手虎口一阵发麻，震惊的同时也暗自庆幸这东西不是现实中存在的。
否则的话，光凭这力量，它都可以轰杀一般的灾厄级崩坏兽了。
“他说的对，即使知道了这里只是意识空间，可没有对应的手段，我们照样出不去。”德丽莎面色凝重，放出犹大锁链缠绕巨人的手臂，以此拖慢它的行动。
“不，当然不是毫无办法。”一直没太说话的李素裳突然开口。
主要是这里都是长辈，她有点不太好意思插嘴。
“如果这里真的是意识的空间，那么我有一招，可破此局。”李素裳自信满满。
“素裳，你可是想用那一招？”
“要不还是让为师来吧，毕竟那一招……”程凌霜语气犹豫，似乎想替徒弟接过这个担子。
“我知道的师傅。”
“用完这一招，我恐怕短时间内都要丧失战斗力了。”李素裳心里明白师傅的用意，不由心头一暖。
“但我不擅长领队，特别行动组的大家还需要师傅您的领导呢，所以您绝对不能提前下场。”
“况且……”她忽然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虽然这么有点冒犯，不过我的‘剑’，确实比您还要锋利几分呢。”
“……”
程凌霜没再反驳，算是默许。
见状，其余人也没闲着，全力出手阻拦巨型造物，为其争取时间。
见此情形，李素裳转向身后的墙壁，深呼出一口浊气，缓缓闭上双眼。
若用此招，必须将自身调至“无我”之态。
不过，这一点，她早已轻车熟路。
心静……如止水……
意平……似明镜……
“我有一剑，变化之极。”
“妙众为言，不可行诘。”
神秘的气息萦绕，非实非虚，却又虚实兼得。
少女眉心亮起一缕飘渺的幽光，随她口中诀言念诵，逐渐盛大。
她凌空抬手，五指张开，作势轻推。
咔——！
身后的空间寸寸坍陨，如蛛网般崩裂，剥落……
在那虚与实交汇的缝隙之中，一柄超越“存在”的耀世神剑显出真容！
视，不可及。
识，不可探。
“此剑，名‘神’！”
“三尺之水，”
“堪可结云！”
……
“唔……头……好痛……”
“我这是……”
赤红的砂地上，布洛妮娅吃力的吊起沉重的眼皮。
“对了……鬼偶……缄默……”
她用手掌与胳膊费劲的支起上半身。
可当她看清周围的景象时，却一阵诧异。
“他们……去哪儿了？”
目光所及，一片平坦，空无一物。
“不……这不重要……”
“零……”
她不顾已经枯竭殆尽的身体，开启了解析之眼。
“哈啊～！”意识中的剧痛让她忍不住声呻吟了一下。
“还好……痕迹……还在……”
另一只手掌撑住地面，却没能稳住，贴着地面狠狠划过。
刚刚直起的身体，又再一次摔倒。
砂石镶进血肉，每一次移动，都会进一步将伤口摩擦，割裂，扩大……
她怔怔的望着自己的手臂。
令她出神的，不是那些不知名的杂质，而是那一条条已越过她的手腕，正向掌心伸展的紫色纹路。
已经……侵蚀到这种程度了吗？
“……”
“不……”
“我还……不能……”
“不能……在这里……”
她几乎把牙龈咬出了血，再次尝试……
“给我……站起来……”
终于，她摇晃着，直起了双腿。
“哈——，哈——……”
她低着头，把破损的袖子向下拉了拉，遮住了手臂上的纹路，似乎想用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欺骗自己。
只是，她没有看到，那些诡异而扭曲的线条，已经铺满了她的脖颈，正缓缓的，爬上她的脸颊……
“零……”
“我……一定会……”
她迈开两条名为“腿”的支撑物，即使，她已完全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
就这样，一步，一步，向着痕迹的指向，寻去……
……
实数空间，市中心。
也许不会有人知道，在世界“隔壁”的另一重空间夹缝中，一片人工开辟的微型世界泡正静静漂浮。
更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如世界泡影般的空间，它的本体，竟是一辆“老旧的蒸汽火车”。
而此时此刻，头戴宽大魔术帽的女子正坐在车头上，翘着两条明晃晃的大白腿，闪着光泽的胶质手套无聊的摆弄着手上的机关。
“应该快到时间了吧，那个主教真有够磨蹭的……”
她百无聊赖的斜了一眼站在一旁，如坚冰般沉默着一言不发的白发男人。
“我们该出发了。”
听到她的抱怨，他面色不变，只是毫无情绪波动的回了一句。
“不过凯文，你还真答应那个天命主教的交易了啊？”
“我还以为，你一定会一口回绝呢。”
“能说动你的人，连我都有些佩服了！”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夸张起来。
“……”
“我没有理由拒绝。”
短暂的停顿后，男人语气依然冰冷，仿佛世间根本什么没能撼动他的心绪。
“嗯，也对。”
“难得有这么方便的机会，而且也能减少一个变数。”
她用力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
“那就走吧。”
“大幕已经拉开，舞台已经搭好。”
“高潮，即刻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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