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正好！”
看着前方那如同发疯般直冲而来的羌人精锐游骑兵，顾衍眼中非但没有丝毫紧张，反而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
困兽犹斗？
垂死挣扎罢了！
想用这种自杀式的冲锋来缠住我？
太天真了！
顾衍的战场嗅觉何其敏锐。他一眼就看穿了迷当王的意图。
也看清了这支羌人精锐眼中的疯狂和决绝。
硬碰硬？
正中对方下怀。
就算能赢，也必然会付出不必要的伤亡，还会被拖慢节奏。
“传令，再变阵。”顾衍的声音冷静得如同冰川：“向左前方，做弧形穿插，绕开他们，攻击他们后方的侧翼。”
又是一次令人眼花缭乱的变阵。
汉军主力骑兵，如同拥有统一思想的个体，再次展现出惊人的纪律性和机动性。
就在即将与那群疯狂的“苍狼”游骑兵正面撞上的前一刻。
汉军的整个阵型，如同灵蛇摆尾般，猛地向左前方一个大角度转向。
他们没有与“苍狼”游骑兵发生正面碰撞，而是擦着对方的锋线边缘，高速掠过。
“嗖嗖嗖！”
无数支箭矢从“苍狼”游骑兵阵中射出，但因为汉军的突然转向和高速移动，大部分都落在了空处，或者只是徒劳地射在了厚重的铠甲上。
而汉军骑兵，则在顾衍的带领下，完成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弧形机动。
他们绕过了那股决死的冲击波，如同手术刀般，再次精准地切向了“苍狼”游骑兵后方。
那里，是另一片刚刚被冲散、还没来得及重整的普通羌人部落。
那里，防御更加薄弱。
组织更加混乱。
顾衍的意图很明显。
你不是想缠住我吗？
我就偏不让你缠住。
我不仅要绕开你的精锐，还要继续打击你的软肋。
让你疲于奔命，让你顾此失彼，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部落被屠杀，却无能为力。
这种战术上的蔑视和打击，比正面的厮杀更能摧毁敌人的意志。
当顾衍带领主力部队再次施展出神入化的穿插机动时，并非所有的“苍狼”游骑兵都被甩开。
一部分反应较快，或者位置靠后的羌人精锐，立刻调转马头，试图从侧后方追击顾衍的主力。
但他们很快就遇到了阻碍。
徐荣，一直坐镇在汉军突击阵型的中部靠后位置，如同定海神针。
他敏锐地观察到了顾衍的意图，也预料到了羌人精锐可能的追击。
“稳住，结阵，挡住他们！”徐荣沉声下令。
他指挥着一部分并非用于突击、而是负责掩护和支援的汉军骑兵，迅速组成了一个相对密集的防御阵型。
前排骑士放低长矛，矛尖对外，形成一道钢铁荆棘。
后排骑士则拉开了弓箭。
与此同时，一直在侧翼利用骑射进行压制的麹义，也立刻将目标转向了这部分追击的羌人精锐。
“射！”
麹义一声令下，他麾下的神射手们立刻调转方向，将一波波精准的箭雨，倾泻向那些试图追击顾衍的“苍狼”游骑兵。
“嗖！嗖！嗖！”
箭矢破空。
那些正在高速追击的羌人精锐，猝不及防之下，纷纷中箭。
有的战马被射倒，将主人掀翻。
有的骑士被射中要害，惨叫着坠马。
而当前方的羌人骑兵试图冲破徐荣的阻击阵线时，迎接他们的，是密集的、如同森林般的长矛。
“噗嗤！噗嗤！”
冲在最前面的几名羌人精锐连人带马被长矛贯穿，惨烈的景象让后续的追兵不由得一滞。
徐荣的稳健防御，如同坚固的堤坝。
麹义的远程压制，如同不断抽打的鞭子。
两相结合，形成了一道有效的阻滞网。
虽然不能完全消灭这些羌人精锐，但他们成功地迟滞了“苍狼”游骑兵的追击速度，打乱了他们的追击阵型，为顾衍主力部队的穿插和下一步行动，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和空间。
羌人的“鹰眼”骑射手们，此刻心中充满了憋屈和无奈。
他们是迷当王麾下最引以为傲的远程力量，每一个都是出色的射手。
他们虽然比不上射雕手，但是他们集体的力量非常强大。
若是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让他们组成箭阵，进行饱和式的覆盖射击，绝对能给敌人造成巨大的伤亡。
但是，在这场突袭战中，他们引以为傲的优势，根本无法发挥出来。
汉军的骑兵来得太快了。
冲击力太强了。
整个战场太混乱了。
他们刚刚找到一个合适的射击位置，还没来得及拉开弓弦，可能下一秒，一队杀气腾腾的汉军重骑兵就已经冲到了面前。
那明晃晃的马槊和环首刀，让他们根本没有机会从容放箭。
就算侥幸射出了几箭，面对汉军精良的甲胄，效果也大打折扣。
除非射中面门或者甲胄缝隙，否则很难造成致命伤。
更让他们头疼的是，汉军骑兵的冲击，将整个羌人阵线搅得一塌糊涂。
敌我双方的士兵完全混杂在一起。
他们甚至不敢进行覆盖射击，因为很可能会误伤到自己人。
所谓的“集团优势”，在这种犬牙交错、瞬息万变的混战中，根本无从谈起。
他们空有一身精湛的箭术，却如同被捆住了手脚的巨人，有力使不出。
只能眼睁睁看着汉军骑兵在阵中纵横驰骋，肆意杀戮，而他们自己，则不断地被冲散、驱赶，甚至被撵得到处跑，零星地放几支无关痛痒的冷箭，或者干脆沦为汉军骑兵近战屠杀的对象。
憋屈！
无比的憋屈！
但是，他们却没有任何办法，扭转这种局面。
“杀！”
张辽一马当先，手中的长戈如同蛟龙出海，猛地刺穿了一名试图转身逃跑的羌人骑射手的后心。
在他身后，五百名汉军精骑如同下山猛虎，紧紧跟随着他们的主将，狠狠地撞入了这股刚刚被他们追上的羌人骑射手队伍。
这股羌人骑射手，正是之前张辽主动请缨前去截击的目标。
他们原本想利用机动性袭扰汉军侧翼，却没想到被张辽这支同样精锐的骑兵死死咬住，一路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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