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佑的话，祁开来看向了他：“嗯？怎么着？”
江佑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才说道：“你刚刚说，省矿业集团，接下来会将浩升设备的这部分业务，拿来公开招标，对不对？”
祁开来点点头：“对啊，怎么了？”
江佑伸手敲了敲桌子，看了眼柯子业，然后说道：“这之前，我先问一个比较冒昧的问题。子业你别生气。”
柯子业点点头：“老江你问。”
江佑盯着祁开来的眼睛问道：“当初你搭上柯家这条线后，你们的浩升设备，有没有给柯子明输送过利益？”
江佑这话说得过于直白，以至于在场众人都有些发懵。
几秒钟后，祁开来率先拍起了胸脯、
“小江，这点你大可放心！我们浩升设备跟柯市长个人之间，一分钱的利益输送都没有！”
见江佑将信将疑，祁开来再次强调道：“柯家不缺钱，我们浩升设备接南河铜矿的业务，能赚钱是不假，但更多的目的是让南河铜矿降本增效。”
“说白了，在柯市长掌舵省矿业集团的这段时间里，我们浩升设备的主要任务，就是帮着柯市长提效益，出政绩。”
“一分钱，一厘钱，我们都没给过柯市长，甚至连一顿饭都没请过！你完全可以放心！”
听到祁开来的话，江佑扭头看向了柯子业。
见江佑盯着自己，柯子业笑着点了点头：“关于这一点，老江你真的可以放心。我大哥是财迷，我二哥是官迷。连我大哥的钱他都不收，何况是老祁的……”
“而且大哥还专门跟手底下的合作伙伴们交待过，只要跟柯家有生意往来的，谁要是敢给二哥送礼，柯家就一律拉入黑名单。”
听到柯子业这么一说，江佑明白，柯家这是安排柯子良抓钱，又让柯子明从政。等柯子明主政一方的时候，柯家再用老大手里的钱帮老二铺路。
当然了，一般人用钱铺路，铺的是通往上司心中的路，那是阴私小道，违法违规。
柯家用钱帮柯子明铺的，则是一条政绩上的路。
比如有什么大项目启动不了，谁都要不来钱，柯子明一出面，把钱要来了，项目上马了，他跟同僚们的政绩就有了！
这是一条任谁都挑不出毛病的那种康庄大道。
这时候，一旁的王之林也开口说道：“对子明的作风，小江你大可放心。”
听到三个人众口一词，江佑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说到这里，江佑对祁开来笑道：“既然你们的浩升设备服务了南河铜矿这么久，这些业务的成本，你们都知晓的吧？”
祁开来点了点头：“那肯定啊，做生意的要是连成本都算不清，那还做什么生意啊？”
江佑敲了敲桌子：“那这样，他魏保正不是要公开招标么？浩升也能竞标的对不对？”
听到这话，再联系到江佑刚刚的另一个问题，商场打滚多年的祁开来顿时就反应过来江佑要怎么做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小江，你这个计策好！很好！他妈的！老子就这么干了！干不过他我就恶心死他！”
王莹莹有些奇怪地看向了两人：“啊？小江叔叔，你刚说什么了？”
一旁的王之林跟胖子则是笑而不语，王之林一一边摇头，一边指着江佑说道：“好个你小子，我王之林真该庆幸，你是我的朋友而不是对手。”
王莹莹皱了皱眉头：“爸，你要夸小江叔叔，能不能晚点再夸？”
祁开来笑着接过话题：“小江的意思很简单，既然南河铜矿要公开招标，那浩升就以成本价竞标。”
听到这话，王莹莹一脸惊讶地看向了江佑。
江佑对她点了点头，然后跟祁开来接着分析了起来：“魏保正既然如此力挺沈之扬，不管他们之间有没有利益往来，沈之扬接手后，他就必须在这方面替魏保正做出成绩！对不对？”
祁开来赞同道：“没错，毕竟这是他魏保正上任后的第一把火。”
江佑接着分析道：“如果浩升以略高于成本价的报价去竞标，然后再报这个消息放给沈之扬，他们在做报价的时候，肯定不好比浩升定的太高。”
“这样一来，即使沈之扬中标了，他也必然赚不了多少钱，如果要帮魏保正出政绩，甚至还会亏本。他想赚钱，就只能偷工减料！”
祁开来点点头：“对！既然这钱不让我赚，那他沈之扬也别想赚，双输也好过让他单赢！”
听到两人的交谈，王莹莹好奇地问道：“那如果浩升设备反而中标了呢？”
江佑笑了起来，祁开来则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浩升中标了，那我就退出！这样一来，剩下的几个股东照样有钱赚！让他们跟沈之扬对擂台去！”
听到祁开来这话，江佑点了点头：“老祁，能舍，才能得。你现在的主业在锂矿上，其他都别纠结，能放就放。”
祁开来点点头：“嗯，我明白。今天要多谢你开导我了。”
江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老祁啊，见外了不是？”
见祁开来还要说什么，江佑制止了他：“我们今晚还有事，这会得赶紧往杭城赶，得告辞了。”
听到江佑这么一说，王莹莹立即打电话通知分公司的司机，将两人送往车站。当然了，车票也同时给两人安排了下去。
临上车前，江佑十分认真严肃地跟几个人交待道：“买了铜期货的，无论如何，今天都得清仓。千万别拿在手里！”
柯子业点点头：“我哥，老祁还有莹莹都是同一个交易员，我已经通知他了，下午收盘前肯定清仓。”
“那就行，走了，后会有期！”
等江佑离开后，祁开来想了想，跟王之林说道：“老王，我等下得连夜回趟新阳。”
王之林看向他：“怎么着？”
见王之林面带忧色，祁开来说道：“你放心，我回去不是找沈之扬的，我要去当面说服浩升的股东们，把小江的想法贯彻下去。”
“还是那句话，沈之扬这王八蛋不让我赚钱，老子就算双输，也绝不让他单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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