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再说一遍！”老夫人有些不可思议。
这明摆着是好事，为何这丫头不愿意，老夫人眼神里带着不解。
“老夫人，禾儿，禾儿有苦衷，还请老夫人莫要再问。”段熙禾眼里含着泪，跪在地上给老夫人磕头。
眼见着段熙禾的额头红了，老夫人是又心疼又生气。
“你快起来，你要是不说缘由，我定不会答应你，你可是有什么苦衷？”
“老夫人，我，我……······”
段熙禾直起身子，眼神里闪过犹豫之色。
“你要不说缘由，我如何答应你？”老夫人看着她。
“我，我心有所属，因此不能做国公爷与夫人的女儿。”
段熙禾一咬牙，说出了藏在心里很久的话。
老夫人听了，先是一脸震惊，再到不可思议，“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绝无半点虚假。”
老夫人沉默了，她观察着段熙禾的神色。
这孩子自小养在身边，她可太了解她的性子了，要不是心里真的有人，万不可能忤逆她的。
这孩子每日十二个时辰里有一半时间都在她跟前，端茶倒水，伺候饮食起居。究竟是何时有了心上人，她居然毫无察觉。
再者有心上人这件事，跟她上族谱，记在沈清婉名下有什么关系？
老夫人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紧接着一脸讶异之色，“你，不会······难道你，哎，你糊涂啊！”
老夫人一切都想通了，一脸遗憾。
“老夫人，都是禾儿的错，禾儿逾越了，禾儿知道错了，老夫人。”
段熙禾满脸是泪，抓着老夫人的手，带着祈求的神色。
“你如何会······，糊涂，当真是糊涂。”
老夫人低声呢喃，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你可知，他是府里的嫡子，之后要继承英国公的爵位？历来国公府世子的婚事都是联姻而来，最是讲究门当户对，这出身是最重要的，你如何能配得上？”
老夫人说出了段熙禾最不愿听到的事实。
的确，自古婚事，门当户对最重要。虽说英国公府世子的婚事皇室不插手，但也要考虑许多因素。
世家联姻，则是最好的选择，既可以巩固两家在朝堂上的地位，也可以从中获益，让整个家族获益。
“禾儿晓得，只是禾儿心意已决，绝不改变。”
这句话说得决绝，老夫人听了不由得更生气。
怪不得段熙禾不愿意做这府里的小姐，这要是明日开了祠堂，记了族谱，拜了祖先，这女儿可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到时，李聿可不就成了段熙禾的兄长。
试问兄妹之间，能做夫妻吗？这不就是有违纲常伦理，惹人非议！
老夫人沉吟片刻，还是接受不了，又见段熙禾直挺挺地跪着，心下终究不忍。
“我问你，你心悦李聿，他可知道？”
段熙禾摇头，“不曾知道。”
老夫人点头，“聿哥儿的婚事，我原本打算先让你嫁人之后再做定夺，京城里适婚的世家小姐不少，她们做正妻，出身绝对是够了。你要真是不改你的意愿，那只有一个办法。”
段熙禾听到这句话，眼里顿时亮了起来，语气里也带着急切：“什么办法，求您告诉我。”
“我们英国公府自古以来都是先娶妻，后纳妾，你既然心悦聿哥儿，那就等着聿哥儿成亲后两年，纳你为妾，做个姨娘，你，可愿意？”
这一番话对段熙禾来说如遭雷击。
妾！
段熙禾直挺的身子顿时软了下来。
“老夫人······”
她的眼泪流得更多了，眼睛红肿，看上去异常可怜。
一大早，宫里派人来接王素敏进宫。
老夫人站在大门前，看着那宽大的帷车渐渐消失在路口。
她转身，身后的李显和沈清婉一脸平静，没有一丝担心的神色。
老夫人不解，“虽说这孩子不讨人喜欢，但是总归是你们夫妇的孩子，你二人倒是丝毫不担心。”
老夫人神色带着些疲倦，一看就是夜里没有睡好，今日跟在身边伺候的只有段妈妈，没见到段熙禾。
“你来我院子，有话与你说。”
老夫人看向李显。
李显与沈清婉交换一个眼神，跟着老夫人走了。
“端午祭祖一事，你可准备好了？”
老夫人坐在软榻上，脸上的疲惫越发明显。
“祭祖一事准备好了，至于要让府里的两位姑娘上族谱一事，可能临时有变。”
李显实话实说，昨日曾夫子的忽然造访，一下子打乱了全部计划，目前来看，只有再从长计议。
“那府上嫡女一事呢？就这么搁置不管了？她的名字至今不在族谱之上，这改名一事，也没见你们夫妇来找我商量，她这一次进宫，又不知道要闯多大的祸事出来。”
李显不着急回答问题，反而一副自在的样子坐下了，“这个嫡女，身份来历不明，她的事我自己定论，母亲你不要再忧心，再者，她进宫闯祸，圣上反而还觉得我更加坦荡。”
“为何？”老夫人依然眉头紧皱。
“此次可是给安王选妃，安王代表的可是文臣。我英国公府没有实权，就是个虚衔，对他无任何益处，平日里也无甚往来，能选上的机会甚微。
再者，安王虽是个庸才，不堪大用，被训斥多次，也没见圣上真把他如何。
反观四皇子，圣上再宠，也没有立即封为太子。二者相互制衡，才能让圣上高枕无忧。”
“你说的倒是事实，你就不怕她当真被淑妃看上，入了安王府？”
“您放心，那淑妃看上的可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洪大人的女儿。其他人都是个陪衬，走个过场罢了。”
李显消息灵通，这个消息他早就知晓。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管了，禾儿的事，也先放放吧。”
李显听到这句话有些奇怪，老夫人之所以这么着急让段熙禾上族谱入祠堂，就是因为要给段熙禾准备婚事，女子十六岁，婚事为先，如今这是怎么了？
不过段熙禾是养在老夫人身边的，万事有老夫人操心，他可没功夫去管。
“行，那就这么着，今日端午，母亲可用些雄黄酒，多保重身体才是。”
李显站起身，拔腿就走。
老夫人见他要走，立刻又叫住他：“你就不问问你嫡子一事？”
李显闻言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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