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齐竟然被说动，他无比理解，又十分心疼，当然最多的还是对他父亲的鄙视。
厨房。
卢之苇坐在实木餐桌前，手里拿着个一根雪茄，外面有人敲门。
“啪啪啪。”
卢之苇将雪茄藏到衣服里面。“进来。”
小女人何思齐前后走进来。
“之苇，我去做饭了。”
“啊，辛苦。”卢之苇一脸正经。
女人走了，何思齐站在餐桌前。
卢之苇笑了笑问他：“叫妈了没有？”
何思齐彻底无奈？：“您能好自为之一点儿吗？”
卢之苇点点头。“自从我把这个女人领回家以后……”
“对不起对不起，是女孩儿。”何思齐打断他爹，纠正道。
卢之苇没有在意，手指冲了何思齐点了点空气，说：“第一天，我就知道你现在这个鬼脸。”
“呵~漂亮吧？”卢之苇伸着脖子问。
何思齐猛地吸了一口气。“你身子骨受得了吗你？”
“呸呸呸~”“我卢某人素不好色。我把这个女人领回家，也就只是养养我这双老眼了。”
“您想要养眼，养花种草，养猫养狗都行，你这么丢人的事儿，我哥知道，我哥答应吗？”何思齐一连串的输出。
“你哥不在家呀~”卢之苇道。
何思齐诧异，他上前几步，扶在餐桌上。“我哥到底去哪儿了爸。”
“去东南亚了，去做生意去了。他说，华夏的日子不好过，生意不好做。这不，前段还托人给我~从东南亚带回来两包点心，我一看，是城隍庙的。”
“他走了多久了？”何思齐问。
“十年了~”
“十年？十年他怎么能这样！”何思齐还在生气，谁知他这句话刚说完。
只见对面他父亲拍桌子站起身。“你走了十四年了！你又怎么样了？啊？你回来跟我吹胡子瞪眼说三道四，连家法你都不懂了？跪下！”
何思齐被拿捏了。\"爸。照家法，儿子是该给您跪下。但是现在，我不能给你跪~\"、
“我是你老子！”
何思齐指着他爹身后那面膏药旗。“您挂着这个，您让我怎么跪？”
“好~”卢之苇从桌子前走开，走到何思齐身边，摆正一张椅子大马金刀的端坐。
何思齐看他父亲张开双手，等待的样子，他左右看看，跪下身，磕了一个头。
“爸，这么多年，儿子错了。对不起。”
卢之苇趁机说教。“男人，可以跪，但不要说对不起。”
“现在该我问你了。”
“您问。”何思齐跪着抬起头。
“为什么回来？”
“您怎么不先问我为什么走？倒问我为什么回来。”何思齐道。
卢之苇说道：“你都可以不说过去的事，难道老子还不如儿子？”
何思齐接受了这个解释。“我回来自然是因为外面混不下去了。”
卢之苇摇头晃脑。“别跟我玩裤裆里拉胡琴儿那一套，我卢之苇的种我清楚，他们不会，因为挨打挨饿回头，不会因为想家了回头、”
“他回来，肯定有事儿。”
“是。”何思齐轻声说。
“卢家的人不会为了歉疚回头，卢家的人不会为了老天不公而回头，卢家的人不会觉得罪孽深重而回头。”
“事实上卢家的人根本就没有回头这回事。”
卢之苇一脸欣慰。“我的话你倒是记得。”
“记着，所以我根本没有回头。我只是回家。我是，觉得在外面实在没地方可去了，但是我又觉得我的人生最后一段旅程，自然应该是自己的家。所以才回来了。”
话说到这，小女人突然推开房门，端着饭菜走进来。
她将托盘上的东西卸下来。“我去看看汤好了没有。”
“好。”卢之苇点点头。
何思齐有些羞，等女人走了。
他父亲也略带揶揄。“起来吧~”
何思齐站起身，他父亲再次开口。“我再问你。”
“你还走不走？”
“不走了~”
“好，那咱们就约法三章。其一，在家给我待着。让我想好拿你怎么办再说。以咱家院墙为界，足不出户。”卢之苇点起雪茄。
“那您得多久才能想好？”何思齐问。
“你还能跑吗？告诉你，我在上海是有人场的，让你足不出户都不用栓链子。”
“这其二嘛，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其三，其三其三其三……我还没想好。”
“您别想好了，光一个其二您都不用约法三章了。我都说了我不走，你这是干嘛你有意思嘛。”
卢之苇点着他。“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我是你儿子呀。好歹我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我怎么不能跟你谈谈条件了。”
卢之苇嫌弃的说：“你是我儿子吗？”
“我是啊~”
“那你就把这十几年来逢年过节欠我的头，还上！~”
“我要把这些头还你你就不约法三章了对不对？”何思齐问。
“你先磕了我再说。”卢之苇说。
“说完再磕！”
“磕完再说！”
何思齐立刻跪下磕头。
“哈哈，起来吧起来吧~”
“好了，儿子啊。好了好了，咱不说这些了，儿子，来来来，来来。”卢之苇站起身，拉着何思齐的胳膊。
“来，尝尝你妈做的汤。”
何思齐刚要坐下，被卢之苇的话激的直接站起来，他哭丧着脸。
卢之苇没想到自己儿子反应这么大。
“那吃饭吧。”卢之苇道。
卢之苇坐下，也有些惆怅。
何思齐问。“那个，不跟咱们一起吃啊？”
“这么多年了，你和你哥都不在，就我一个孤老头子，现在你回来了，挺好。咱们爷俩了，没有其他的别人了。”
何思齐眼睛红了。
“儿子，吃饭吧~”
父子俩，时隔14年，再一次坐在一张桌上吃饭。
何思齐哭了。
……
天目山据点。议事大厅。
\"画红字的，都是死的人。\"
时光看了一眼名单，扔在桌子上。“用消毒水洗胃。”
“是为了让腹腔更干净，可这人也就没得活了，我们现在想杀出一个干净的上海，就和这极其类似。”
“呵，明知道很蠢，可还是要做。正是因为在座的各位，这也从权那也苟且，多年一日的不知所谓，理想荒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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