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茅有三，而是另一人，你没有遇到他们，万幸。”我轻吁一口气。
“若我遇到他们，必……”丝焉本开出了声，却又闭口不言。
“不好对付哩，鬼院长对武陵小子居然都束手无策了，那小畜生，没少吃人，死的活的都不放过，天寿小老儿怕是到死的时候都没想过，会被那么小一畜生控制。”
“尤其是他那带病的师尊，活脱脱一变态。”老龚嘴里不停的碎碎念。
我和魏有明的经历，都简明扼要的告诉过老龚，其实没有那么多的细节，但在老龚口中，一样绘声绘色起来。
丝焉微微点头，她眼中同样带上了忌惮。
“意思是，他们一样在此地？”
“那，此地不宜久留。”丝焉这话，就极其慎重了。
“问题不大，爷现在不跑了，真不跑了，换那两人跑，我们打不过他们，他们也不敢来打爷，四规山的祖师可不是开玩笑的，我总觉得，爷背后可不只是一个雌一来了。”老龚这话，便又显得得意洋洋起来。
“好了老龚。”我制止他继续夸大其词。
稍一迟疑，我看了一眼那洞口。
走？
的确要走。
可燕胎……
这不是我贪婪，若是能拿到燕胎，句曲山的局面，一定会大变革。
直觉告诉我，丝焉手中的燕胎，有问题。
一个棺材的燕胎，数量太多了。
根本不可能是真的。
“我再进去，取出来一些燕胎。”
“咦，里面的人……”
在被我们拖出来之前，丝焉必然是陷入了深度迷惘的状态，直至老龚动到了燕胎，算是动到了丝焉心魔产生的根源，她才直接清醒过来。
正因此，樊江的死，她还不知情。
吴金銮正要解释，丝焉脸色再惊：“这……怎么可能……”她抬起手，掌心中那一枚半个巴掌大小的紫红色燕胎，居然正在枯萎……
这过程其实一直都有了，只是枯萎到了一定界限的时候，才让我们清晰可见！
几个呼吸中，丝焉手中的燕胎，就成了薄薄一层皮，随后化作齑粉，消失不见。
“果然啊，有问题，我就知道，仙芝不可能那么多嘛。”老龚喃喃说着：“生气溃散了，这东西是假的，就是一层生气构出来的假象，离开这个洞，没一会儿就原形毕露。”丝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甘。
她作势就要再进洞内。
“不要急，丝焉师妹，有吴先生和老龚，先让他们弄清楚情况。”我沉声开口。
东西就在面前，若是吴金銮和老龚两人联手都分析不出来，取不到真正的燕胎，恐怕当世就无人能取到了。
茅有三和武陵师尊，某种程度上，我认为他们不是人，在此列之外。
丝焉勉强保持镇定，只是，她脸上依旧带着一丝心焦。
“丝焉道长，棺材里就只是燕胎，还有什么？”吴金銮这才开了口。
“一只老龟。”丝焉慎重开口：“燕胎就生长在老龟尸身上，数量众多，我本来要直接取出来，却觉得极其强烈的心悸，便用了长鞭，卷出来小小一朵，我是觉得，那样一朵就够了，此等宝物，不宜带走太多。”“龟？”老龚喃喃：“千年王八万年龟，龟息之地，生气盎然，燕胎吸生气？倒是契合。”
“那看来，这十六个洞窟中，都是龟尸棺？”他环视周围。
“的确如此。”丝焉轻吁一口气，才说：“我检查了所有洞窟，所有棺材，几乎都如出一辙，才随意选了一个动手。”
“难不成……只能在这里吃？”老龚眉头拧巴着。
“还不一定，燕胎吃生气，可能只有真人抵御得住……当然，也有可能，问题出在棺中龟尸上？燕胎吸生气只是为了生长，龟尸被抽干，才需要迫切的弥补，才会杀人？”吴金銮慎重分析。
一时间，两人的分析都陷入了僵局。
老龚忽然眯眼笑了笑，看向了王集。
“小子，你的机会来了，不是记恨我们有实力，不愿意多看你一眼，多听你两句吗？”
“我让丝焉小娘子给你取一块燕胎出来如何？你吃下去，让老龚爷我端详端详，有什么变化？”
“要是你成了，嚯，那可是吃了燕胎的下九流，搞不好，你实力比你们抬棺的祖师爷还要强上三分，有本事傍身，你说上一句话，费房都要点头哈腰。”老龚这番话，显得极其蛊惑。
“不！你别想害我！”王集猛的摇头，断然说：“你们都弄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让我吃？这不是拿我试药是什么？”
“对啊，就是试药，你觉得，要是确定燕胎作用了，还能轮到你？”老龚翻了个白眼，继续道：“是你太天真，还是老龚爷我太愚钝？”
“反正你就两选择，吃药，吃完了之后，死了我管你后事儿，答应别人的，都给你来一套全乎的，你赚了，活着呢，你赚得更大。”老龚舔了舔嘴角，哼哼了一句：“你不吃，那对不起，我们出去的时候，我可不管你，爷和小吴子就算要管，我也不让他们管，老龚爷是什么人？就不是吃了亏还要忍下去的主儿，你以为我是什么好鬼了？”
三言两语，老龚将威逼利诱这四个字，诠释的淋漓尽致了。
丝焉没有去阻拦老龚，她只是若有所思，似是在想，王集到底怎么得罪了老龚。
吴金銮沉默应对。
事情在自己身上，他考虑更多。
一旦成了老龚主导，他就没有多言，像是云都山，和其他地方，先生该探路的时候，都应该探路。
我没有言语。
因为老龚说得对，我就算要拦，也拦不住他。
“你……”王集脸上露出一丝惨然。
“嗯？我怎么了？我英明神武，决策过人？”老龚嘴角微微勾起，却并没有邪魅，只有狡诈。
最终，王集眼神成了死灰色。
实力的绝对碾压，让他这样小人，翻不起任何风浪。
“进去吧您嘞。”老龚探手，一把抓住王集肩头，将他朝着那洞口一搡。
王集这才麻木的往里爬去。
随后，老龚冲着马齐笑了笑，露出几颗黄牙。
马齐额头上汗珠直冒，豆大一颗。
“放心吧，成与不成，这事儿不让你做，老龚爷我心里清楚着呢。”
老龚说完，马齐总算松了一大口气。
转眼间，王集到了棺材旁边。
丝焉随之入内，她抽出长鞭，挥动之下，果然卷出来了一块小小燕胎。
这燕胎，随即落入王集手中。
王集呼吸十分粗重，眼神更闪过一丝怨毒。
他没有犹豫了，一口，直接将燕胎吞下！
随后，他恶狠狠的看着丝焉，余光瞟着洞口另一侧。
他这眼神我不意外。
就算老龚不逼他，他也早就恨上了我们，一旦有机会，必然会下狠手。
我也是下九流过来的，大部分这样的人，都性格乖戾。
燕胎大概率是没用的，只是看吃过这种明显有问题的燕胎后，反应如何。
这王集，必死无疑。
其实，王集先前就是踩在一个道德点上，才会对我们如此。
他哪儿能想到，老龚完全没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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