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体内仿佛响起一声低沉的共鸣。
金与灰的光芒在这一刹那，频率达到了惊人的一致，相互湮灭产生的破坏力急剧内卷，对外的影响降到了最低点。
虽然这种同步只维持了不到零点一秒，随即就被更猛烈的反冲打破，但就在这电光石火间，白戈感到一直用于维持平衡的那部分力量，陡然一松！
就是现在！
下一秒，随着白戈再一次熟练精准的‘磨剑’。
紧接着，一股剧痛传来。
但白戈却丝毫不在意，而是将所有感知都集中在自己体内。
伴随着剧痛，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此刻体内对抗最核心处，那两股毁灭性的相互牵制，渐渐开始出现了一丝真正的“休战区”。
白戈等待这一刻已经太久，积攒的意志如同决堤之水，瞬间涌入这片新生的“无人地带”。
他没有尝试去驾驭金色神性，也没有触碰那灰色的湮灭能量，那是取死之道。
他的目标，是解放自己为了为了维护体内两股毁灭性力量平衡而的自身力量。
他引导着这部分来之不易的“余力”，如同引导一泓细流，迅速沿着预先在无数次痛苦中规划好的路径运行。
避开主要的能量冲突经络，沿着肌肉纤维的微观缝隙、骨骼髓腔的边缘、神经末梢的间隙......
这些平日里微不足道、连最低阶治疗术都不会关注的“边角之地”，此刻成了他重建力量网络的基石。
学者提供的缓冲剂仍在发挥作用，暂时压制了外围的能量对冲的频率。
这为白戈这次尝试提供了宝贵的掩护。
他能感觉到，那层“凝胶”正在被金灰能量快速侵蚀、消融，时间所剩无几。
快！
再快一点！
细流般的“余力”艰难地开拓、连接，所过之处，带来针扎般的刺痛和细微的麻痒，但这感觉对白戈而言，无异于天籁。
这意味着身体正在重新接受他的指令，哪怕只是最微弱的控制。
终于，在缓冲剂效力即将耗尽、体内能量冲突即将再次全面爆发的临界点，白戈完成了第一条微小循环的构建。
这条循环只覆盖了他左前臂的一小部分区域，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勉强，但它独立存在，不再完全被两股外来能量的冲突漩涡所裹挟！
几乎在同一时间，缓冲剂彻底失效。
“轰！”
更猛烈的反噬袭来，金灰光芒再次透体而出，比之前似乎更盛。
白戈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被他强行咽下。
这一次的冲突爆发，因为之前短暂的“共振”和缓冲剂的干扰，显得有些紊乱，能量逸散的路径也发生了微妙变化。
“数据波动！冲突模式出现次级峰值偏移！缓冲剂效果......似乎引发了非预期的连锁反应！”马克西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迅速记录。
一旁的学者却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他紧紧盯着屏幕上复杂到令人眼花的能量流图谱和生理参数：“不只是连锁反应......看这里，还有这里！冲突核心区的能量密度在缓冲剂作用期间有短暂的不自然‘凹陷’，随后是结构性的反弹......这不像单纯的抵消，更像......更像有某种内在的调节机制被短暂激活，试图利用外部缓冲来‘重整’冲突格局！天啊......这实验体的求生本能，或者说他体内残留的某种意志，难道已经进化到能进行如此精妙博弈的程度了吗？”
而另一边。
此刻的白戈体内，一丝久违的、源于自身本源的掌控感，如同冰封的溪流在坚冰下骤然涌动。
虽然微弱，却无比清晰。
那不再是之前勉强撬动的一丝“余力”，而是他真实不虚的力量，如同被淤泥堵塞多年的泉眼，终于冲开了一道缝隙。
尽管这丝被解放的力量与他全盛时期相比依旧差得很远。
但这股力量却已经不再需要为了维护身体内的平衡而被那两股外来能量完全裹挟和压制了。
与此同时。
学者走到白戈身前，眼神炽热得仿佛要将他烧穿：“你刚才......有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比如一瞬间的‘轻松’，或者某种‘引导’的感觉？”
白戈面具下的脸苍白如纸，汗水涔涔，刚刚构建微小循环的消耗远超预期，但他心中却一片清明。
他喘息着，声音比之前更加虚弱、断续，却带着恰到好处的茫然与痛苦：“特......别？只有......更痛......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撕扯......又好像......停了一下......然后......更厉害......”
他断断续续的描述，配合着生理数据上显示的剧烈痛苦反应和能量紊乱，完美地印证了学者关于“本能尝试利用缓冲剂进行自我调节”。
学者兴奋地来回踱步，语速飞快：“对！对！就是这样！本能的危险博弈！它试图利用一切外部条件来优化内部对抗结构，哪怕这优化本身伴随着巨大风险！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能量冲突了，这是两种高等力量在一个濒临崩溃的载体中，与载体自身残存意志进行的、动态的、毁灭与求生交织的复杂博弈！无价！这观察数据是无价的！”
他立刻扑到控制台前，开始疯狂调整后续的研究计划：“马克西姆，记录所有数据，重点标注缓冲剂注入后第十七秒到二十三秒之间的所有参数异变！准备下一阶段测试，我们需要用不同浓度、不同成分的缓冲剂，甚至引入微弱的定向能量干扰，来观察这种‘本能博弈’的触发条件和演变路径！还有，生命体征监测提高到最高优先级，绝不能让他在这过程中真的崩溃！”
蒂法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医疗室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她听到学者的论断，目光再次落在白戈身上时。
片刻后，她又看了一眼马克西姆，后者微微点头，示意明白需要加强监控。
白戈虚脱地躺在病床上，忍受着新一轮冲突带来的痛苦，内心却像暴风雪中的冰峰，冷静而稳固。
左前臂那微小的循环，如同黑暗中点燃的第一星火种，虽然微弱，却真实不虚地存在着，并在他意志的温养下，缓慢而坚定地汲取着身体深处散逸的、未被金灰能量完全吞噬的零星生机，慢慢壮大。
他知道，自己赌赢了第一步。
静静的感受着此刻体内久违的力量感，白戈心头长出一口气。
这种感觉，让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
虽然如今解放初的实力远不及他的巅峰，但却也恢复了他全盛百分之一左右平均属性的水平。
而就这百分之一，却也足够白戈应付一般的一二阶能级的职业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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