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重工，30层，醒神寺。
源稚生走在最前面，樱引着路明非三人穿过一道走廊。
“蛇岐八家的家主们已经在醒神寺中等待诸位了。”樱轻声说道。
“八姓家主？”路明非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八个形销骨立的老爷子，老而不死，浑身阴气的画面。
樱拉开一道隐蔽的拉门，阳光倾泻而入。
这一层竟藏着一处宽敞的露台，从地面和天空都难以察觉。
名为醒神寺，却是神道教风格，朱红色的鸟居，花岗岩上雕刻着天照、月读、须佐之男等神明，栩栩如生的妖鬼张牙舞爪，仿佛随时会从墙壁上扑下来。一道清澈的流泉环绕白石青草，透着禅意。
黑白石桌拼成太极图案，桌边六人微微起身相迎。
“诸位已经见过的，源家的家主源稚生先生...”樱开始介绍。
恺撒微微挑眉，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是蛇岐八家核心人物之一。
“龙马家的家主，龙马弦一郎先生...”
路明非盯着这位中年危机写在脸上的分部长，腹诽这货就是黑道最恐怖的人？
“犬山家的家主，犬山贺先生。”
花白头发的老者阳光般笑着：“因为杀不掉昂热嘛，只好当朋友了。真是遗憾啊。”
“樱井家的家主，樱井七海女士...”
少妇即使穿着保守套装也遮不住火辣曲线，深红眼镜衬得素颜如盛妆。
“风魔家的家主风魔小太郎先生...”
终于符合路明非想象的黑道大哥了，精铁般的老者，目光如刀。只是这名字...是游戏玩多了？
“宫本家主有些事情，稍后就到。”源稚生接着开口，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楚子航腰间的双刀。
他又看向一张雕着竹与雀的空位：“上杉...家主身体不适，暂时不便见客。”
……
“最后，是橘家家主橘政宗先生，蛇岐八家的大家长。”
身着白麻衣的老人微笑着握手，领袖气质浑然天成：“没想到学院本部的王牌专员是这样优秀的少年人啊。”
恺撒优雅地欠身行礼：“久闻蛇岐八家诸位家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特别是樱井女士，您的风采让我想起佛罗伦萨的春日。”
樱井七海掩唇轻笑：“加图索先生过誉了。倒是您这身和服，比许多日本世家子弟穿得还要地道。”
“哪里，”恺撒谦虚地摆手，“不过是入乡随俗罢了。”
路明非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心想老大你昨天还在酒店骂着对方都是泥腿子。
他硬着头皮接话：“那个...诸位家主的气场真是...呃...令人印象深刻！”
楚子航微微颔首：“感谢招待。”简短的四个字配上他冷峻的表情，倒显得格外真诚。
橘政宗亲自为三人奉上抹茶：“这是静冈特产的玉露，希望合诸位的口味。”
路明非有样学样地接过茶碗，差点被苦得吐舌头，强忍着咽下后挤出一句：“好...好茶！”
楚子航则是一板一眼地行礼：“感谢招待。”
茶香氤氲中，五位家主依次告辞，只留下源稚生和三人。
这时源稚生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看完信息，抬手示意：“三位，宫本家主已经准备好了，请随我来。”
……
电梯直降地下，穿过两道厚重的金属门后，震耳欲聋的潮声扑面而来。
眼前赫然是一条直径超过12米的巨型隧道，半截淹没在汹涌的水流中，大灯沿着隧道顶部延伸向黑暗深处，有些深邃。
“铁穹神殿，”源稚生介绍道，“整个东京的地下排水系统。”
这时，一身白色防护服的宫本志雄快步迎来。
这位不到30岁的家主戴着玳瑁框眼镜，活像个大学讲师。
楚子航的目光在他一身装备部的打扮上停留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宫本武藏的后人，竟成了科研人员？
“诸位请跟我来。”
宫本志雄领着他们走向隧道深处。
一个巨型金属平台上，粗壮的钩锁正吊着一个十几米长的庞然大物缓缓挪动。
宫本志雄推了推玳瑁眼镜，一手指向平台中央：“那就是你们将使用的深潜器，迪里雅斯特号。这是潜水史上的传奇设备，1960年它曾到达马里亚纳海沟的底部，深度超过一万米。”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巨型吊车将那个蒙着黑色防尘布的庞然大物缓缓降落在众人面前。
防尘布在潮湿的空气中微微飘动，隐约露出金属外壳的轮廓。
源稚生上前一步，在金属工作台上摊开海图：“任务说明诺玛已经传给组长了。诸位此行的主要目标是勘察1992年沉没的列宁号破冰船。”
他用红笔在海图上画了个醒目的圆圈，“这是日本海沟的位置，列宁号最后的求救信号就是从这里发出的，距离海岸线120海里。”
恺撒抱臂端详着海图：“日本海沟？”
“没错，”源稚生点头，“它和着名的马里亚纳海沟同属一条海底深渊，是亚欧板块和太平洋板块的分界线。任务区域的最深处叫塔斯卡罗拉海渊，深度超过了八千米。”
这时，楚子航突然开口：“在马里亚纳海沟的斐查兹海渊被确认前，这里曾被认为是世界最深处。”
“正是如此。这种海底极渊至今仍是人类认知的盲区。”
宫本志雄略显惊讶地看了楚子航一眼，然后调出全息投影，显示出一组声呐波形，“我们用特定频率扫描海渊，得到的不是沉船信号，而是这个。”
投影上，一个规律跳动的光点格外醒目。
“心跳信号。”源稚生沉声道，“塔斯卡罗拉海渊深处有个巨型生物，而且它的心跳越来越强。”
路明非盯着那个闪烁的光点，咽了口唾沫：“所、所以我们是要...”
“没错，你们要乘坐迪里雅斯特号潜下海渊。”
“可是这玩意不该在华盛顿海军博物馆么？”楚子航转向迪里雅斯特号，眉头微皱，“资料上是这么记载的。”
恺撒大步上前，一把掀开防尘布一角：“海军博物馆里的是复制品！这件才是正品！”
他拍打着深潜器外壳，指着上面一道明显的修补痕迹，“看这个裂口，这是1960年深潜时留下的。”
路明非眼角抽搐起来：“喂......老大，你不是说要我们坐着这伤痕累累的破玩意沉到海底去吧？”
“装备部维修过，很结实。”
恺撒信誓旦旦地说，随即又补充道，“至少他们自己是这么说的。”
宫本志雄轻咳一声：“事实上，我们联合装备部对迪里雅斯特号进行了全面升级。抗压舱体更换为钛合金，生命维持系统等等......”
他的解说被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打断，防尘布完全滑落，露出深潜器侧面用黑黄漆画出的一个大型核标志……
路明非的脸瞬间白了：“核弹？这特么是装备部留的死亡flag吧？！”
楚子航从恺撒手中拿过那份资料，看了两眼，“装备部说....他们给深潜器加装了核动力系统，紧急时刻可以作为核弹使用，当量是....一千万吨？？”
源稚生和宫本志雄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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