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等到回答，西弗勒斯便按照曾经对马修的了解，用魔杖为他倒上了一杯红酒。
“说吧，遇到什么麻烦了？”
马修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前来的目的。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坐在西弗勒斯身旁的克洛伊，余光瞥见两人在桌面上十指紧扣的双手，绝望地闭了闭眼睛。
“我早该猜到的。”马修自嘲地笑了笑，“纳西莎说黑魔王告诉了你他的计划，我原以为他是安排你善后，没想到……”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他的手指敲打着已经变凉的茶杯，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对面的人。
“那你也应该知道，主人并没有指望马尔福家的那个男孩成功，”马修继续说，“杀死邓布利多的计划最终会落到克洛伊头上。他相信只要克洛伊得到一定的帮助，就完全有能力完成这项任务。而这样的帮助——”他深吸了一口气，“他希望由我来提供。”
“为什么？”西弗勒斯终于大发慈悲地开口，“他应该知道你和克洛伊并不亲密。”
“因为……我曾经的失误。”一想起自己受过的那些折磨，马修的牙齿止不住打颤，“凯西已经为她的软弱付出了代价，索菲自那以后就离开了我和她的弟弟。主人说，这是我最后的机会。如果克洛伊失败，接受惩罚的将是我而不是她。”
克洛伊突然不那么想按照邓布利多的计划进行了，她更愿意看到马修受罚——尤其是在西弗勒斯得到奖赏的时候。
“既然如此，”西弗勒斯琢磨着马修的表情，“你准备怎么帮她？”
“我原本是想来拜托你——”马修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金色的钥匙，“这是埃弗里家古灵阁的钥匙，里面的财产都归你……你们。你们可以用来买各种黑魔法物品或是毒药什么的，也可以当作送给你们的礼物，用于未来的生活享受……”
“‘我们’？”西弗勒斯轻笑一声，“你现在接受了？”
“我……”马修又看了克洛伊一眼，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不情愿。
“恕我无力帮忙，你走吧。”西弗勒斯突然站起身来准备送客。
“如果你们是真心相爱……”马修低着头不去看他们，“我会祝福你们的。”
“我们不需要你的祝福。”西弗勒斯跨步到他身前，“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牢不可破的誓言。”
“什么？”马修惊叫一声，“你竟然想让我死？”
“我从未想过要害你，马修。”西弗勒斯耐心地回答，“相反，我非常感谢你把克洛伊送到了我的身边。但我还是有些担心，担心你到处乱说，扰乱了我们的计划，或是从中作梗，影响了我们的感情。
不要急着反驳，马修。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相信你做得出来。”
马修张口结舌地瞪着他。
“牢不可破的誓言并不会直接要了你的命，除非你从最初就不想遵守。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这样你将平安地离开，但你不会记得曾来过这里，而我们，也同样会忘掉这短暂的不愉快。”
“我……我答应……我答应你。”马修犹豫片刻，结结巴巴地给出了答案。
“克洛伊，”西弗勒斯半转过身，向女孩绽放出一个胜利的笑容，“麻烦你来当一下见证人。”
西弗勒斯双手搭上马修的肩膀，稍一用力，惊慌失措的人就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同时，他自己也矮下身子，双膝跪下，用右手握住了对方的右手。
克洛伊配合地将魔杖点在相握的两只手上。
“马修·埃弗里，你愿意保护你的女儿克洛丽丝·埃弗里，不做任何可能将她推向危险，或是有损她利益的事吗？”
“我愿意。”马修不情愿地回答。
一条细细的火舌从克洛伊的魔杖顶端喷出，缠绕在两人交握的手腕上。
“你愿意将埃弗里家族的所有财产无条件交给你的女儿继承吗？”
马修倒吸了一口气。他的手颤抖着，似乎想要从西弗勒斯的手中抽离出来，却无济于事。
他终于妥协了，垂头丧气地说：“我愿意。”
在第二道火舌的红光里，西弗勒斯满意地笑了。
“那么，无论克洛丽丝站在哪种立场，无论她背负了怎样的责任和任务，你是否愿意无条件帮助她、支持她，甚至为她牺牲？”
马修瞪着西弗勒斯，睚眦欲裂，眼珠几乎渗出血来。他用力向后倒，试图抽回右手，打破这该死的魔法，却又被对方牢牢抓住，动弹不得。
“我……”他思考着自己若是说不，结果会怎样。
正当他犹豫之时，西弗勒斯左手握着的魔杖，已经悄然移到了他的胸口。
“我愿意。”马修声音颤抖地答应了。
夺目的光映红了三个人的眼睛，第三道光与前两道交织在一起，紧密地缠绕在两只手腕上，消融在苍白的皮肤里。
几乎是在西弗勒斯松开手的瞬间，马修就连滚带爬地抓起地上的魔杖，在门厅丢下手中的古灵阁钥匙，一刻不多停留地夺门而出。
克洛伊捡起地毯上那枚金灿灿的钥匙，心情极佳地抛起又接住：“我们有钱了，西弗。”
“我以为——我给你提供了足够的物质条件。”西弗勒斯挑着眉说。
“足够，但没有人会为金加隆太多而苦恼。”她用指尖捏着钥匙，滑进西弗勒斯的口袋，“送给你的，第二份圣诞礼物。”
西弗勒斯将顺势贴到他身上的女孩抱住，却紧皱眉头，双眼放空地望向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克洛伊耐心地等他回神才仰起头来吻他，“在想什么？”柔软的双唇摩擦着他的脸颊问。
“福灵剂带给我们的幸运不止于此。”西弗勒斯勾起了嘴角。
他没有让克洛伊等待太久，几乎立刻就给出了解释：“还记得贝拉特里克斯曾被黑魔王托付过一个‘贵重物品’吗？我们猜测那也是一个魂器。它被妥善地封锁在古灵阁的保护之下。
要知道，像莱斯特兰奇——包括埃弗里——这样的家族，他们的财产都被储存在古灵阁最深处的密室中，那里并不是谁都能够进入的地方。就连古灵阁的妖精，也只有极少数拥有此类权限。
不过现在，我们有了这把钥匙，”西弗勒斯握住克洛伊的手，目光里透着罕见的热切，“这意味着，下一个魂器也即将被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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