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你可知太子谋反当日和朕说了什么？”
皇帝声音就像冬日的风，让秦王瞳孔骤缩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
他干笑道：“儿臣不知！！”
“呵呵，他问朕为什么要偏袒你！！”
秦王当即后脊发凉，没想到曹斌竟然说过这句话。
这简直是在皇帝面前给他上了一波眼药。
“父皇对儿臣等都一样喜爱。”
他不敢赌自己在皇帝心里的地位。
若皇帝真觉得他可以的话早就立他为太子了。
皇帝目光直视着秦王，秦王一直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他。
“秦王，若是朕立曹睿为皇太孙，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
秦王脸色大变，急忙开口反对，但到嘴边的话却没说完。
他顿了顿干笑道：“父皇若是立曹睿为皇太孙，儿臣必然会好好辅佐他。”
皇帝将秦王的神色尽收眼底，接着又说道：“若是立你为太子，日后你继位后你能善待你的兄弟侄子吗？”
秦王大喜，猛然跪在地上抬头高呼，“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善待兄弟侄子。
继位之时就封曹睿为太子，儿臣的子女若是敢反对，儿臣就将他们杀了。”
皇帝双眼暴突，他只是试探试探没想到秦王居然这么狠心，竟然连自己的子女也要杀了。
大魏他怎么敢这样交给这样的人。
“好了，你退下吧！！”
皇帝神情平淡的摆手，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此时有多心寒。
秦王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闻言看了看皇帝，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心中激动的拱手。
“儿臣告退！！”
退出大殿，一转身，他的嘴角已经悄然上扬，太子大位正在朝他招手。
殿内的皇帝沉默良久，这才出声，“张让，拟旨，着秦王即日就藩，不得有误。
另封曹睿为赵王，曹斌为濮阳郡王。”
暗处候着的张让闻言，神情平静的躬身答应，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般的震惊。
秦王这是干了什么，被皇帝责令就藩。
翌日。
秦王府。
宣旨太监当着秦王府所有人的面宣读完皇帝的圣旨。
秦王如遭雷噬，喷出一口老血迎着朝阳昏倒在所有人面前。
宝光殿内的皇帝得知后也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让太医过去。
内阁对此也是没有表态。
但从皇帝的反应来看，应该是要立废太子的儿子曹睿为储君。
立孙子为储君，这在大魏还是头一遭。
一群人心中虽然有顾虑，但还是想等等，看看群臣的反应。
朝堂上支持秦王的人可不少。
秦王忽然昏迷，也有可能是想拖延时间。
“几位，倭国的事昨天咱们也没议论出个结果来。
今日鸿胪寺正在和倭国使者议事，我等也不能在一拖再拖了。
我先表态，倭国的一些条件可以答应。”
秦方昂坐在首位上说事，神情看不出喜怒。
王廉皱眉开口反驳，“不可，倭国要买大魏的火器，若卖给倭国就是变相的资敌，对我大魏海疆将是一个巨大威胁。”
昨天他就因为这事和陈框明吵起来。
大魏的军备如今领先于周边国家，已经是无敌之态。
若变卖火器，不是在变相的增加他国实力反过来威胁大魏吗？
他和陈框明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有忧患意识。
陈框明就纯纯的腐儒，就爱讲礼仪道德那一套。
秦方昂看向其他人，落在陈框明身上。
陈框明也没沉默，王廉刚说完他便开口反驳。
“王次辅这话就是在危言耸听，倭国购买火器的前提就是帮助大魏解决海疆匪患问题。
他们能做到，我大魏就算卖火器给他们又如何！！”
“愚蠢！！”
王廉斜睨着轻哼一声，一副不愿意搭理陈框明的模样。
陈框明怒视着王廉，“王保正，你骂谁？？”
“谁应就是谁！！”
“你！！”
陈框明气得哇哇叫，直接站了起来想去找王廉交流一下拳脚。
秦方昂急忙喝止，“行了，这里是内阁，而等都是朝廷重臣，若是被陛下的撞见，还以为我们内阁是市井。”
陈框明闻言，不忿的瞪了王廉一眼坐了下来，高呼道：“关于倭国提的一些条件，我赞同。”
“我反对！！”
王廉不甘示弱，和陈框明杠了起来。
秦方昂无奈看向其他人。
其他四位次辅也纷纷表态。
同意的大于不同意的。
王廉的脸都黑了。
他不解的看着秦方昂，怒问，“国卿，为了钱，你们就这样弃国家安全于不顾了？？”
秦方昂面色平静地看着王廉，“保正，大同军械工坊最新消息，他们研制出了一款新火器。
大魏如今的火炮火绳枪已经在仓库积灰，就这样丢了岂不浪费，正好可以卖给倭国增加国库收入。”
“况且，若是石见银山属实，大魏可以将那个地方控制起来，届时困扰大魏多年的财政问题将会迎刃而解。”
王廉沉默，不再多语。
他其实是知道皇帝也倾向于同意倭国的一些的请求。
但他还是担心这样会给大魏带来新的威胁。
秦方昂扫了王廉一眼，旋即开口，“少数服从多数，我现在就整理一下呈给陛下预览。”
其他人点头，并没有意见。
秦方昂很快就把相关事情写在折子上递给皇帝。
皇帝扫了一眼，用朱笔在最后提了几个要求。
他把折子推到一旁，冲席福说道：“把折子送去内阁。”
“诺！！”
席福恭敬答应，上前双手拿过折子离开。
皇帝接着又拿了一份折子观看。
“张让，秦王怎么样了？”
“回陛下，还没醒来。”
皇帝轻笑，接着问道：“群臣反应怎么样？”
“已经有不少人上折子，估计过一会儿就会被内阁送到陛下这里来。”
张让语速不急不缓的回应着皇帝的每一句话。
皇帝抬头看着他，“这一转眼，你也老了。”
张让和煦地笑着躬腰道：“陛下还年轻，但已经是一位合格的君王了。”
皇帝笑了笑，目光柔和了不少，“朕让人在你的老家为你建了房，你随时可以回乡荣养。”
张让摇头，“老奴不愿离开陛下。”
皇帝沉默良久，“你死后朕准许你葬在朕的陵墓附近。”
张让双眼一红，感激涕零的跪下，“老奴叩谢皇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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