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棣，无罪！！”
一语既出，全场哗然。
“什么？？”
“无……无罪！！”
“怎么可能无罪，他干了这么多的坏事，怎么会无罪！”
“昏官，事实就在眼前，你凭什么判他无罪！！”
在一声声的质疑中，一个笑声当即撕开一道口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哈哈哈哈！！！”
王棣猖獗的仰头大笑，转身看着旁观席上那些疯狂的人。
“你们这群贱民都听见了没有。
本公子无罪，这世界没有谁能审判我，律法也不行！
哈哈哈哈……”
“玛德！！”
岳高澹怒不可遏地攥着拳头站了起来。
高青云赶忙伸手拦住了他。
场上。
杜仲悔等人脸色阴沉。
王棣竟然当着他们面前大放厥词，特别是最后一句，简直是抡起巴掌反复抽打三人的脸。
若今日真让王棣离开这里。
那对大魏的律法和朝廷的公信力将会是一个严重打击。
场下，在铁门口的一个巡检在不经意间拨动了门栓。
霎时间。
盛怒的受害者家属冲了进来。
王棣嚣张的脸色瞬间凝固。
他刚想呵斥，一个中年人跳起来，一个乌鸦坐飞机的姿势将王棣坐在屁股下面。
一群人涌了上来，对王棣拳打脚踢，场面十分混乱。
杜仲悔三人赶忙扭头看着背后的曹睿。
曹睿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的预想是等民众的怒喝积攒到一定的程度，他出面直接赐死王棣，收割一波民心。
没想到会中途生变。
旁观席上的高青云和岳高澹也傻眼了。
貌似是玩脱了。
他们背后的王焕却是眼眸猩红地听着王棣的惨叫，双手死死抓住面前的椅背，十指指间发白。
王焕心中怒火冲天，但却不敢上前阻止，生怕被发疯的刁民一起打。
时间一点点流逝。
皇太孙没开口阻止，杜仲悔等人也没敢阻止。
一群人稳稳坐在桌案后，神色平静地看着这一幕。
两刻钟后。
暴怒的群众心中怒气才渐渐平息下来。
而王棣，早已经如死狗般躺在地上，显然是进气多出气少的状态了。
皇太孙曹睿这才缓缓开口，“乡亲们可以住手了吧！”
所有人扭头看向高坐的曹睿，低头退到一边。
曹睿吩咐道：“来人，看看王棣是否还活着？”
当即有个巡检上前摸王棣的脖颈，起身拱手道：“回禀殿下，还有脉搏！”
皇太孙看着蠢蠢欲动的群众，赶忙下令，
“诸位稍安勿躁。
王棣狂妄自大藐视国法，祸害一方，所犯之事罄竹难书，于国法不容。
即刻带下去，于西市斩首示众。”
如死狗般的王棣当即被两个巡检拖走。
旁观席上的王焕见此，赶忙追了出去。
曹睿接着站了起来，目光坚定地说道：“宣判王棣无罪是我提前授意杜大人，并非杜大人他们之过。
诸位也不要怪罪他们，也不要对律法失去信心。”
“这……”
所有人诧异的看着曹睿。
没想到曹睿居然水灵灵的承认了。
曹睿看见群众脸上带着三分不解和七分怒气，神色平静地解释。
“在此之前，王棣的祖父就代王棣向孤负荆请罪，恳求孤饶王棣一命。
王廉为官多年，是大魏的有功之臣。
孤不想寒了功臣的心，便答应了此事。
此事是孤考虑不周，孤在这里给太原百姓道歉。”
说罢，曹睿走下去，向在场的所有人拱手行礼。
所有人面面相觑。
在场群众被曹睿的真诚打中。
毕竟曹睿是皇太孙，没必要同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解释，更没必要道歉。
但曹睿就做了。
杜仲悔、马诚、海峰三人也是暗暗点头。
人无完人，皇太孙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让他们吃惊了。
群众中有老人家开口道：“我等在殴打王棣时殿下也没有阻止，也不算是违背对王廉的诺言。
我等还得感谢殿下为我们开门，手刃王棣那个畜生。”
曹睿嘴角抽抽，他可没让人开门。
但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他只能坦诚地交代，挽救一点民心了。
“事已至此，王棣虽得到报应，但依旧还有不少祸害藏在人民群众和官吏队伍中。
今天也仅仅是一个开始，还远远没有结束。
杜大人他们还要严查，还请诸位父老乡亲协助，揪出所有坏人，还太原还山西行省一个朗朗乾坤。”
说完，他再次拱手了一圈，转身离开。
旁边席上的高青云和岳高澹二人见状，也是赶忙去找到了曹睿。
曹睿看见二人，眉宇间挂着几分怒气。
高青云和岳高澹眼睛不瞎，都察觉到了。
曹睿生气也正常，毕竟朝中文武和皇帝都在看他这次北行。
他本想借这次这个机会在百官那里树立一个仁君形象，也想借这个机会拉拢民心。
没成想最后会变成这个模样，逼得他下场解释道歉，面子上都有些过不去。
好在最后稳住了，但和预期相比，相差甚远。
岳高澹皱眉道：“殿下，要不我去把那个开门的人抓起来收拾一顿。”
曹睿摆手，长叹一声道：“罢了，王棣嚣张成那样，孤都想砍了他，更何况是一群受到迫害的百姓。”
高青云也做了反省，“这次咱们还是没考虑周到，既要又要的想法不可取。
殿下也不要气馁，咱们还年轻，不怕做错事，就怕做错事了还死要面子。”
曹睿笑着点了点头。
另一边。
西市的地上已经有好几个头颅。
王棣虽然还有气，但还是被摁住。
刽子手举起大刀。
赶来的王焕瞳孔骤缩，赶忙开口。
“慢着！”
但长刀还是掠过王棣的后颈。
噗……
滚烫的鲜血喷溅了王焕一身。
王焕呆立当场。
就像他是王廉最疼爱的儿子一样，王棣也是他最疼爱的那个。
王棣死在自己面前，他只感觉一阵心痛。
旁边的巡检看见他这副模样，招呼刽子手离开。
周边都是围观百姓的叫好声。
“杀得好啊！”
“真是痛快。”
王焕双目无神的瘫坐在地上。
王棣溢出的鲜血慢慢的流到他的脚边。
寒冷的天在不断地榨干每一滴鲜血的热气。
王家老宅。
一个下人着急忙慌地跑到王廉床边。
“太爷，王棣公子死了！”
王廉并没有动静，只是紧闭双眼静静的躺着。
呼吸间也不见水汽。
下人呼唤了几声感觉不对劲，伸手一探又闪电般收回，脸上顿时爬满恐惧，手脚并用地跑开。
只有一声尖叫响彻云霄。
“老太爷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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