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大口大口的消灭着碗里的牛腩，嘴里的肉还没有咽下，又扒了口米饭下肚。
“慢点吃，慢点吃……”绫婉玉望着小奕狼吞虎咽的样子，又心疼又气恼。
“真的很好吃嘛，我家婉玉的手艺又进步了。”林奕嘴里还鼓囊着，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绫婉玉伸手擦去林奕嘴角的米粒，表情有些嗔怪。
“你天天就知道骗我，还说自己会下楼随便吃点，这都快7点了，你还饿着肚子，再忙也不能不顾身子呀。”
“知道啦，本来准备整理完这这一摞，我就下去吃饭的，这不是刚好你送来了嘛。”林奕笑嘻嘻地打着马虎眼，迅速地消灭了最后一块牛腩，心满意足地起身准备收拾饭盒。
“哼，就知道忽悠我。”绫婉玉手搭在林奕的肩膀上，把他又摁了回去。
“我来收拾就好。”
林奕坚持了会，还是没拗过婉玉，只能乖乖坐下，看着她忙活了。
林奕望着她收拾东西的专注模样，心里都酥了。他算是明白什么叫恋爱要找就找贴心姐姐，会疼人。
此话不假。
他坏笑着把手抚到绫婉玉的腰间，捏着她柔软的腰肢，逗得绫婉玉咯吱直笑，扭着腰想要躲开。
林奕对她的身体，再熟悉不过，哪些是软肋，门清。
“小奕，别闹，我在干活呢。”
“我婉玉老婆今天这么殷勤，我该怎么奖励她呢，你说。”林奕嘴角扬起，小手依旧没有放过她。
绫婉玉实在痒的不行，收拾完后赶忙就躲到了一边。
“你抓紧忙嘛，晚上尽量不要熬夜，我会心疼的。”
林奕笑着望了眼桌面上还剩下的厚厚一沓，也不敢再摸鱼了，继续忙活了起来。
“婉玉，时间不早了，你就先回去吧。”
“不要嘛，我也没什么事，再多陪你会。”
林奕还准备再劝几句，绫婉玉的小手已经轻轻捏在他的肩膀上，富有节奏的揉捏着。
“诶呦，真是舒坦。”林奕老神在在的感慨了一声，绫婉玉的手法力道都刚刚好，今天正好因为久坐，肩颈痛的厉害，这样销魂的手法，着实让他享受到了。
“力道怎么样？”绫婉玉语气温柔中带着宠溺。
“好的不能再好了。”林奕的表情也很是浮夸。心里还在嘀咕，今天婉玉也主动殷勤了点，让他一时还有些太适应。
林奕心中猛然想起了什么，婉玉不会这是在暗示他赶紧忙完，回家交公粮吧。
想到这里，林奕可不敢嘻嘻哈哈了，赶忙专注地继续整理起了资料。
绫婉玉好奇地看着林奕将电脑上的新闻版面打印下来，又对照着桌上的废旧报纸的空缺处剪裁下来。
“小奕，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叶南絮他爷爷生前一直在关注些新闻报道，我这边就简单整理下，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绫婉玉环视了一圈，事务所的茶几、办公桌上都堆了不少废旧报纸，看起来工作量就很大。
“小奕，你不要太累着自己哦”绫婉玉讲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还有，如果有什么心事或者遇到什么困难，你要和我说哦，不能一个人扛着。”
绫婉玉明显感觉到小奕的肩膀微微动了一下。
“嗯，放心吧。”
绫婉玉心沉了一些，挤出一抹微笑。
“那我就相信小奕哦，你可不能骗我。”
林奕觉得绫婉玉今天是有些奇怪，停下了手上的活，握住了她捏在肩上的小手。
“嗯，有什么事我会和你说的。”林奕很不喜欢撒谎的感觉，但是现在父亲的意外已经过去这么久，连一点点线索都没有，还是要先靠着深挖叶家的变故，来找一些关联。
等到掌握了初步证据，他就向绫婉玉坦白，两人共同面对。除此之外，林奕还有点顾虑，他隐隐怀疑律政署里可能也有问题，绫婉玉的工作特殊，暂时还是缓缓比较好。
总之，还不是时候。
绫婉玉沉默地点了点头，抽出了手。
“小奕，你继续忙，我随便逛逛，林伯父的事务所上次来还是我高中的时候，一晃就这么多年了……”她的语气很是怀念，步履在事务所内随意转着，时而还帮林奕简单清扫收拾一下。
显然也是看不过去被一股怪味的废报纸占领后，明显脏乱差的事务所。
林奕望着爱操心的绫婉玉，无奈又怜惜地摇了摇头。
真是闲不下来的傻丫头……
月色皎皎，透过落地窗，像是在地板上撒下了一层白霜。虫鸣渐起，宛如交响……
……
绫婉玉随意闲逛着，时而翻阅下林奕的案情手记，上面工整详细的分析，让她也看得津津有味。
书柜上立着她和林奕甜蜜的情侣合照，她也简单擦了下，很是满意。
满墙的奖牌与锦旗，一半是林敬的，一半是林奕，像是在诉述着父子传承与接力。
……
“咦？”绫婉玉在那贴满剪裁新闻的案板面前停下，神色疑惑的看向其中一张。
“小奕，你为什么把我父母去世的新闻，贴在案板上呀。”
“嗯？”
林奕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绫婉玉的意思，直到他抬头，见到绫婉玉从案板上取下其中一张剪裁好的纸片。
“嘶。”
林奕吃痛的叫出声，手里的剪刀不知不觉就剪过了线，在他拇指上划出一个血痕，鲜红的血液就从伤口处慢慢渗了出来。
“小奕，你怎么啦？”绫婉玉手上捏着那纸片，急急忙忙地跑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心疼望了眼表情有些呆滞的林奕。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边有创口贴吗？”
林奕半晌才回过神来。
“有的，有的。”说罢就打开了办公桌旁边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盒创口贴。
但林奕的心，彻底乱了，微颤的手，一下子没有拿稳，那一盒创口贴就四散撒了一地。
“小奕真是的，今天怎么莽莽撞撞的。”绫婉玉眼神有些责备，更多的是关心，将那纸片放在桌上，弯腰把地上散落的创口贴都捡了起来，撕开其中一个，悉心地给他贴好了。
林奕的目光全在那张纸片上。
白纸黑字，清晰可见，却让林奕脑袋像是被重重的锤击了。
“2009年9月30日，西城一居民区发生意外火灾，知名律师绫启尚与妻子萧梦青意外葬身火海。消防车抵达时，火势已经迅速蔓延，现场浓烟弥漫，最后关头消防员协力搭筑超长救援梯，冲进火海，救下被母亲萧梦青护在身下的女儿……”
“好了。”绫婉玉满意地望着完美贴好的创口贴，才继续关心起那新闻剪裁的事情。
“小奕，问你呢……怎么走神啦。”绫婉玉看着神情呆滞的林奕，有些不明所以。
“哦，哦，那是今天搜索新闻的时候，正好看到的，之前都不太了解，就顺手也打印了一份，剪裁下来了。”
林奕挠着脑袋，发现这个事连撒谎都很难圆回来。
“是这样吗？”绫婉玉还是有些狐疑。
“嗯嗯，真的，之前对于岳父母的事情不太了解嘛，就顺手剪下来了。”
林奕觉得自己背后都汗湿了，故意用“岳父母”的亲昵称呼来转移绫婉玉的注意力。
“说什么呢，什么岳父岳母，我们还没有结婚呢……”绫婉玉脸稍稍红了，这还没礼成呢，林奕就天天又是老婆，又是岳父母的喊，让她有些吃不消了。
“确实是我岳父母嘛。”林奕伸手将那张纸片收了起来，勉强挤出笑颜，掩饰着心中的波澜起伏。
这张纸片应该是叶南絮或者赵鸣剪裁的，并不知道与绫婉玉相关，弄完就贴上去了。
可它为什么会出现?
为什么？
“婉玉，都9点多了，你早点回去吧，再晚就不好打车了。”
“嗯嗯，是不早了，小奕你忙完也赶快回来哦。”
“好……”
……
林奕送绫婉玉出了门，一同漫步在月色如霜的广场上，直到把她送上了出租车，才回了事务所。
绫婉玉坐在后座，回头看了眼依旧灯火通明的事务所与他离去的背影，轻叹着抬起头。
颤抖着的手难掩她心中的不平静。
她红唇轻启，声音细不可闻……
“小奕，你究竟在瞒着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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