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白家胜利,万事顺意

姒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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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7章 无畏擒龙(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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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藤像活过来的毒蛇,顺着石台上的人影蔓延,在她周身织成一张暗红色的网。那纯黑的眼瞳转向我们,嘴角的笑意里突然淌下粘稠的液体,滴在青铜灯的灯座上,发出“滋滋”的响声——那液体竟是滚烫的,灯座上的白骨被灼出细密的裂纹。

“她在催养身蛊!”白衣人突然喊道,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血藤吸了她的血,会变得更凶!”

话音未落,石台下的阴影里传来一阵骚动,那只青黑色的巨爪猛地拽着孩子往上拖,孩子的惨叫声刺破石室的死寂。我看见孩子的脚踝已经被血藤缠住,藤蔓上的倒刺正往皮肉里钻,拖过的地面留下一道血痕。

“不能等了!”我摸出黑驴蹄子攥在手里,冲老油条使了个眼色。他立刻会意,从背包里掏出一捆雷管——这是我们备着炸石头用的,没想到会用在这儿。小马已经蹲在地上,手指飞快地拆解着雷管的引线,他的手抖得厉害,却异常精准。

“三分钟!”小马咬着牙喊了一声,将接好的引线递给我。我接过引线,用打火机点燃,火星顺着引线“滋滋”地往前窜。

“走!”我率先冲向祭台的台阶,老油条举着工兵铲在左,小马握着折叠刀在右,白衣人殿后,手里的朱雀拐杖横在胸前。血藤似乎察觉到了威胁,从石壁上纷纷脱离,像鞭子一样朝我们抽过来。

“小心!”老油条用工兵铲挡住一根血藤,藤蔓上的倒刺刮在铲面上,溅起一串火星。那藤蔓被挡开后,竟在空中打了个弯,又朝小马缠去。小马反应快,一个翻滚躲开,手里的折叠刀反手一划,割断了藤蔓的尖端。

断口处立刻涌出绿色的汁液,溅在地上,冒起白烟。被割断的藤蔓在地上疯狂扭动,像是在哀嚎。

“这玩意儿怕刀!”小马喊道,挥着折叠刀又斩断了几根扑过来的藤蔓。

我们趁机冲上祭台的台阶,离青铜灯越来越近。那盏灯的火焰确实是绿色的,烧的不是普通的油,而是一种粘稠的暗红色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不用问,这就是白衣人说的尸油。

石台上的人影已经完全坐了起来,血藤在她身后织成一对巨大的翅膀,看起来像只诡异的蝴蝶。她看着我们,纯黑的眼瞳里闪过一丝兴奋,像是在期待什么。

“快到了!”我指着祭台中央的青铜灯,“小马,炸掉灯座!”

小马点点头,接过我手里的雷管,朝着灯座冲过去。就在他快要靠近灯座的时候,石台下的阴影里突然伸出无数只手,青黑色的,指甲又尖又长,像是从地里钻出来的鬼爪,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脚踝。

“操!”小马骂了一声,身体往前扑,差点撞到灯座。那些鬼爪拽着他往阴影里拖,他的冲锋裤被撕开,脚踝上立刻多了几个血洞。

“我来帮你!”老油条举着工兵铲就往阴影里砍,那些鬼爪被砍断后,立刻化作一滩黑水,却又从别的地方冒出更多的爪子。

我这才看清,石台下的阴影里根本不是什么活人,而是无数只养身蛊的“分身”,它们聚集在一起,模仿出人的形状,专门用来拖拽靠近祭台的活物。

“别管它们!先炸灯!”我冲小马喊道,自己也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往灯座拖。青铜灯的火焰在这时突然变旺,绿色的火光映在石台上的人影脸上,她的嘴角咧得更大,露出两排尖牙。

“快!引线要烧完了!”小马从怀里掏出打火机,又给雷管加了根引线——刚才的耽误让引线烧得太快,必须延长时间。

就在他点燃新引线的瞬间,石台上的人影突然站了起来,血藤翅膀猛地一拍,无数根藤蔓像箭一样射向我们。我下意识地用身体护住小马,后背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扎进肉里。

“吴畏!”老油条的喊声在耳边炸开。我回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后背已经被血藤缠住,藤蔓上的倒刺深深嵌进皮肤,绿色的汁液顺着伤口往里渗,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像着了火。

青铜符在这时又烫了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烫,烫得我几乎要晕厥。但奇怪的是,那些缠着我的血藤突然开始萎缩,接触到青铜符的地方迅速变黑,像是被烧焦了。

“是青铜符!它能克血藤!”白衣人喊道,举着朱雀拐杖冲过来,用杖头拍打那些萎缩的藤蔓。

我趁机挣脱,一把夺过小马手里的雷管,用尽全身力气往青铜灯的灯座上扔。雷管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正好落在灯座下面,引线还在滋滋地烧,离灯座上的尸油只有寸许。

“快跑!”我拽着小马和老油条往后退,白衣人已经先一步冲向石门。石台上的人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血藤翅膀疯狂地拍打,想要扑灭引线,却怎么也够不到灯座下面。

“轰隆——”

巨响在石室里炸开,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青铜灯的灯座被炸开个大洞,绿色的火焰瞬间熄灭,尸油溅得满地都是,遇到碎石后燃起蓝色的火苗。

随着火焰熄灭,石台上的人影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血藤翅膀迅速枯萎,她的身体也开始融化,像蜡一样淌在石台上,露出里面的白骨。那些从阴影里冒出的鬼爪瞬间化作黑水,渗入地下,再也没冒出来。

我瘫在地上,后背的剧痛让我几乎动弹不得。老油条和小马也没好到哪去,小马的脚踝还在流血,老油条的胳膊又被血藤划了道口子。

“结束了?”小马喘着气,看着石台上正在融化的白骨。

白衣人走到祭台边,看着那堆白骨,轻轻叹了口气:“结束了……百年的局,终于破了。”

就在这时,石室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比刚才石门关闭时更厉害。头顶的石块开始往下掉,血藤枯萎的地方露出黑漆漆的洞口,里面传来风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更深的地方爬出来。

“不好!”白衣人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祭台下面还有东西!是‘母蛊’!”

我心里咯噔一下。她之前只说过养身蛊和子蛊,从没提过母蛊。

“母蛊是什么?”老油条扶着我站起来,工兵铲握得紧紧的。

“是养身蛊的本体,藏在祭台下面的巢穴里,靠吸食子蛊的精气活着,”白衣人指着正在震动的地面,“刚才的爆炸惊动了它,它要出来了!”

地面在这时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从里面喷出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比之前闻到的任何味道都难闻,像是腐烂了千年的尸体。一只巨大的眼睛从裂口里露出来,那眼睛是血红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神采,只有纯粹的贪婪。

“快跑!母蛊出来谁也活不了!”白衣人拽着我们就往石门跑。那只眼睛在这时转动了一下,锁定了我们的方向,裂口里突然伸出无数根粗壮的触须,像蟒蛇一样朝我们抽过来。

我们刚冲进石门,身后的触须就拍在了石门上,整扇门瞬间被拍碎,碎石溅得我们后背生疼。白衣人举着朱雀拐杖在前面带路,拐杖的杖头发出微弱的红光,像是在指引方向。

“这边!”她拐进一条岔路,这条路比之前的更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触须的声音在身后紧追不舍,石壁被拍得咚咚响,像是随时会塌。

跑了大概十几分钟,前面突然出现一丝光亮。白衣人说那是她祖上留的另一个出口,在乱葬岗的另一侧。

“快到了!”我喘着气,后背的剧痛让我几乎要坚持不住。青铜符还在发烫,只是这次的温度里带着点奇怪的震动,像是在和什么东西共鸣。

就在我们快要冲出出口的时候,前面的路突然被一块巨石挡住,巨石上爬满了血藤,像是有人特意堵在这里。

“他娘的!”老油条气得用工兵铲去砸,巨石却纹丝不动。身后的触须声越来越近,腥臭味已经灌满了整个通道。

我靠在石壁上,意识开始模糊。青铜符在这时突然从脖子上掉了下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捡起来一看,符的背面竟然刻着一行小字,之前被锈迹挡住了,现在被汗水一浸,终于显露出来:

“朱雀泣血,七星指路,终局在北斗。”

北斗?难道指的是之前看到的七星钉?

“小马!你还记得七星钉的位置吗?”我突然喊道。

小马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记得!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踩黑不踩白!”

“母蛊怕七星钉!”我突然明白了,“它的巢穴就在七星钉下面,那些钉子是用来镇压它的!”

白衣人也反应过来:“对!我祖上的笔记里提过,七星钉是用陨石做的,能克制阴邪之物!”

“那我们回去!”老油条眼睛一亮,“用七星钉对付它!”

“可是……”小马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触须声,“我们能抢在它前面吗?”

我握紧手里的青铜符,背面的小字像是在发烫。爷爷既然留下了这句话,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走!”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就往回跑。老油条和小马对视一眼,也跟着我往回冲。白衣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举着朱雀拐杖跟了上来。

身后的触须声越来越近,腥臭味几乎让人窒息。我们在狭窄的通道里狂奔,好几次差点被掉落的碎石绊倒。青铜符在手里震动得越来越厉害,像是在指引方向,又像是在警告。

快到祭台石室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铃铛声?很轻,从祭台的方向传来。

“你们听到了吗?”我问。

老油条和小马都摇摇头,只有白衣人脸色一变:“是‘镇魂铃’!我祖上留的,挂在母蛊的巢穴门口,只有母蛊出来的时候才会响!”

这意味着母蛊已经离开了巢穴,现在正是回去启动七星钉的最好时机。

“加快速度!”我喊道,第一个冲进祭台石室。眼前的景象让我们都愣住了——母蛊果然不在裂口里,只有那只血红色的眼睛还露在外面,死死地盯着通道的方向,触须都伸了出去,显然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追赶我们上。

祭台周围的七星钉还在,只是之前的爆炸让它们松动了些,露出了下面的金属尖端。

“快!把七星钉踩下去!”白衣人指着七星钉的位置,“按照北斗七星的顺序,从勺柄到勺头!”

我立刻冲向最左边的七星钉(勺柄的第一颗),用尽全力踩下去。“咔哒”一声,钉子被踩进地里,从里面冒出一道金光,直射向裂口里的眼睛。那眼睛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触须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有效!”我喊道,又冲向第二颗钉子。老油条和小马也反应过来,分别踩向另外几颗钉子。白衣人举着朱雀拐杖,警惕地盯着裂口里的眼睛,防止它突然发动攻击。

当最后一颗钉子(勺头的最后一颗)被踩下去时,七道金光突然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光柱,从七星钉的位置射向裂口。裂口里的眼睛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石室剧烈震动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厉害。

我看到裂口里的触须在疯狂扭动,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血红色的眼睛逐渐失去光泽,变得黯淡。腥臭味开始变淡,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檀香,和我们刚进石门时闻到的一样。

“成功了?”小马喘着气问。

白衣人盯着裂口看了半天,终于松了口气:“七星钉的‘镇魂阵’启动了,母蛊被镇压回去了,短时间内不会再出来了。”

我瘫在地上,后背的剧痛和体力透支让我几乎要晕厥。老油条和小马也都累得够呛,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石室里的震动渐渐平息,只有那只黯淡的眼睛还露在裂口里,再也没有动弹。

就在我们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青铜符突然发出一阵强光,烫得我赶紧松手。符在空中旋转了几圈,突然朝着石台上的白骨飞去,贴在了那堆正在融化的白骨上。

白骨在这时突然停止了融化,青铜符上的锈迹开始脱落,露出下面的纹路——竟然是一只展翅的朱雀,和白衣人拐杖上的一模一样。

“这是……”白衣人惊讶地看着青铜符,又看了看自己的拐杖,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原来如此……朱雀符和朱雀杖,合在一起才是破局的关键。”

青铜符在这时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芒,融入白骨之中。那堆白骨突然开始重组,骨头一根根立起来,拼成一个人形,虽然还是骨架,却透着一股安详的气息。

骨架的右手缓缓抬起,指向祭台的方向,像是在示意什么。我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青铜灯的灯座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那里有东西!”我挣扎着站起来,走过去一看,发现是一个小小的木盒,被刚才的爆炸从灯座下面震了出来,上面刻着和青铜符一样的朱雀纹。

我捡起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卷泛黄的布,上面用朱砂写着几行字:

“子母局破,母蛊归巢,守墓人终,寻龙人起。北斗之下,另有乾坤,朱雀泣血,静待花开。”

最后一句“静待花开”下面,画着一朵奇怪的花,花瓣像是由青铜符和朱雀杖的碎片组成,花心是一个小小的“吴”字。

我突然明白,这根本不是结束。所谓的“子母局”只是个开始,秦岭深处还藏着更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似乎和我、和我的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在这时,整个墓室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头顶的石块开始大规模掉落,地面裂开更多的口子,看来是刚才启动七星钉的威力太大,整个墓都要塌了。

“快跑!墓要塌了!”老油条拽着我就往出口跑。我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木盒,青铜符已经融入白骨,再也拿不回来了,但那卷布上的字,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了我的脑子里。

我们冲出出口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深夜,血月正挂在天上,红得像血。乱葬岗的地面在不断塌陷,整个墓都在往下沉,最终被泥土和碎石彻底掩埋。

白衣人站在远处,看着塌陷的方向,手里的朱雀拐杖发出一阵微弱的光芒,然后缓缓裂开,化作一滩木屑。她朝我们挥了挥手,转身走进了秦岭的密林,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我和老油条、小马瘫在地上,看着远处塌陷的墓坑,谁都没有说话。背包里空空如也,我们什么都没带走,却好像背负了更沉重的东西。

“畏哥,”小马突然开口,“那卷布上的‘另有乾坤’……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手里的木盒,上面的朱雀纹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爷爷临终前的话、白衣人的消失、青铜符的秘密、还有那朵画着“吴”字的花……无数线索在脑子里交织,最终指向一个方向——北斗之下。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把木盒塞进背包,“但我知道,我们还会回来的。”

老油条叹了口气,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摸出半盒烟,递给我一根。我点燃烟,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暂时压下了后背的剧痛和心里的不安。

月光下,秦岭的轮廓像一条沉睡的巨龙,而我们刚才逃离的墓坑,只是巨龙身上的一个小伤口。谁也不知道,这条巨龙的身体里,还藏着多少像“子母局”这样的秘密。

我摸了摸背包里的木盒,感觉它在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我的想法。朱雀泣血,静待花开……这朵花,到底会开在何处?

远处的密林里,突然传来一声狼嚎,悠长而凄厉,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我抬起头,看向狼嚎传来的方向,那里正是北斗七星在地面的投影位置。

看来,我们的冒险,还远远没有结束。这秦岭深处的秘密,这卷布上的玄机,这朵等待开放的花……都在等着我们去揭开。而那个刻着“吴”字的花心,或许才是这一切的真正开始。

秦岭的夜露带着山涧的寒气,打在脸上像细针。我裹紧冲锋衣,望着狼嚎传来的方向——北斗第七星“摇光”对应的那片密林,黑得像泼翻的墨,连血月的红光都渗不进去。老油条正用绷带缠小马的脚踝,这家伙刚才冲得太急,被碎石划了道深口子,血把绷带浸得发黑。

“真要去?”老油条打了个结,抬头看我,“那狼嚎听着邪性,不像是山里的野物。”

我摸出背包里的木盒,布卷上“北斗之下,另有乾坤”的朱砂字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光晕。青铜符融入白骨时,那具骨架指向的正是“摇光”方位,这绝不是巧合。“我爷爷的话,从来没落空过。”我把木盒揣进怀里,“而且你没发现?那母蛊被镇压后,青铜符的震动方向,一直指着那边。”

小马往伤口上撒了把草药粉,疼得龇牙咧嘴:“畏哥说得对,那卷布上的‘静待花开’,指不定就是藏在那边。再说……咱们现在回头,墓塌了,盗洞被堵死,也只能往密林走。”

老油条骂了句娘,从背包里摸出工兵铲:“走就走,胖爷我这辈子怕过谁?当年在长白山跟‘雪人’斗的时候,比这凶险十倍。”话虽如此,他往密林走的步子却格外谨慎,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些歪脖子树,像是怕从树后窜出什么东西。

密林里的空气比外面更湿,腐叶在脚下发出“咯吱”声,混着远处的虫鸣,有种说不出的诡异。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血月被云遮了大半,四周突然暗下来,连手电的光都像是被吸走了,只能照出眼前三尺地。

“不对劲。”小马突然停住脚,指着旁边一棵松树,“这树上的记号……是‘鬼打墙’的标记。”

我凑过去一看,树干上刻着个歪歪扭扭的“x”,刻痕很新,边缘还在渗松脂。这种记号是老辈土夫子传下来的,遇到就说明走岔了路,再往前走,只会在原地打转。

“谁刻的?”老油条用手摸了摸刻痕,“看这力道,是个行家。”

“守墓人的后代?”我想起那个白衣女人,她消失得太突然,会不会在前面等着我们?但转念又觉得不对,她的朱雀杖已经碎了,按理说没理由再设这种记号。

正琢磨着,身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人踩着腐叶在追。我们三个瞬间背靠背站成圈,手电光往后扫——什么都没有,只有摇曳的树影,像无数只手在招摇。

“是风声?”小马的声音发颤。

“不像。”我盯着一棵歪脖子树的阴影,那里的腐叶在微微颤动,“这林子里的风是往上走的,那动静……是贴着地来的。”

话音刚落,阴影里突然窜出个白影,速度快得像道闪电,直扑老油条的后颈。我眼疾手快,用工兵铲横扫过去,“铛”的一声,铲面像是拍到了块硬石头,震得我虎口发麻。

白影被打偏,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手电光聚过去,看清了——那东西像只巨大的白狼,却长着人的手,爪子上沾着暗红色的血,正用一双绿幽幽的眼睛盯着我们。

“是人狼!”老油条倒吸一口凉气,“传说中被养身蛊咬过的猎户变的,半人半兽,专吃活人的心脏!”

人狼突然咧嘴笑了,那笑容根本不是野兽该有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尖牙,牙缝里还塞着碎肉。它抬起人手般的爪子,指了指我们身后的方向,像是在示意什么。

“它……它好像不想动手?”小马举着折叠刀,手都在抖。

我心里一动。这只人狼出现的地方,正好是“鬼打墙”记号的尽头,它的动作更像是在引路。我慢慢放下工兵铲:“你是在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人狼没回答,只是转身往密林深处走,走几步就回头看我们一眼,绿眼睛里的凶光淡了些。老油条拽了拽我的胳膊:“畏哥,这怕不是陷阱?”

“陷阱也得闯。”我看了眼小马的脚踝,“咱们现在退回去,鬼打墙绕不出去,等天亮指不定成了什么东西的早饭。跟着它,至少还有方向。”

人狼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加快了脚步。它走的路越来越窄,两旁的灌木上挂着些破烂的布条,像是猎户的衣服碎片,上面沾着的血已经发黑,看来这林子里确实死过不少人。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面突然出现一片空地,空地上立着七块石碑,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跟祭台石室里的困魂阵很像,只是更古老,符文的边缘都磨平了。

“是‘七星镇魂碑’!”白衣人的声音突然从石碑后面传来。我们三个瞬间绷紧了神经,手电光扫过去,只见她正蹲在最中间的石碑旁,手里拿着块碎瓷片,在碑上的凹槽里划着什么。

“你怎么在这?”老油条举着工兵铲,“刚才跑那么快,我还以为你早就溜了。”

白衣人没回头,手里的瓷片在凹槽里划出“沙沙”声:“我祖上的笔记里说,七星碑是镇压母蛊的最后一道防线,刚才母蛊被惊动,碑上的符文已经松动了,我来加固一下。”她顿了顿,“至于你们……我早就知道你们会跟来,青铜符的指引,从来不会错。”

我走近一看,她划的凹槽里流出暗红色的液体,像是血,却带着淡淡的松木香——是她之前提到过的“守墓人精血”。最中间的石碑上刻着一朵花,跟木盒布卷上的图案一模一样,花瓣由青铜碎片和朱雀羽毛组成,花心的“吴”字比布卷上的更深,像是用鲜血浸透的。

“这就是‘静待花开’?”我指着碑上的花。

“是,也不是。”白衣人站起身,手里的瓷片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这是‘引花碑’,真正的‘花’藏在碑下面,需要用‘寻龙人的血’和‘守墓人的血’一起浇灌,才能让它显形。”

“寻龙人?”我心里一动,“你是说我?”

“不止你。”白衣人看着我脖子上的青铜符印记(刚才符飞走时留下的),“你爷爷是寻龙人,你自然也是。而我,是守墓人的最后一代。”她举起流血的手指,往碑上的花心里滴了一滴血。血滴落在“吴”字上,瞬间被吸收,碑上的符文亮起微弱的红光。

“那还等什么?”老油条推了我一把,“赶紧滴血啊,胖爷我倒要看看,这花到底是什么宝贝。”

我犹豫了一下。爷爷临终前的话里,“朱雀泣血”四个字总让我心里发毛。这花需要用精血浇灌,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但看着碑上的花在吸收白衣人血液后微微颤动,像是真的要开放,又忍不住想知道真相。

“滴吧。”白衣人看着我,眼神里有种奇怪的坚定,“你爷爷当年就是在这里停下的,他不忍心让你卷入,才没告诉你真相。但现在母蛊被惊动,封印松动,只有让‘花’显形,才能彻底稳住秦岭的风水,不然整个北麓都会变成乱葬岗。”

我深吸一口气,摸出折叠刀,在手指上划了道口子,将血滴在碑上的花心里。就在我的血与白衣人的血融合的瞬间,七块石碑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碑上的符文全部亮起红光,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罩,将整个空地罩在里面。

最中间的石碑裂开一道缝隙,从里面传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石头里钻出来。白衣人往后退了一步,脸色苍白:“它要出来了。”

缝隙越来越大,里面透出金色的光芒,比血月的红光更亮,更温暖。我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兰花,又像是檀香,跟墓里的尸油味完全不同。老油条和小马都看呆了,举着手电,忘了说话。

一朵金色的花从缝隙里缓缓升起,悬浮在半空中。它的花瓣果然是由青铜碎片和朱雀羽毛组成,闪烁着金属和羽毛的光泽,花心是一颗红色的珠子,像是用鲜血凝成的,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这是……‘镇魂花’!”白衣人的声音带着激动,“我祖上找了一辈子的东西,没想到真的存在!有了它,就能彻底净化母蛊的怨气,让秦岭永保太平!”

就在这时,那只人狼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绿眼睛死死地盯着镇魂花,像是在恐惧什么。光罩外的密林里传来“哗啦啦”的响动,无数双绿色的眼睛从黑暗中露出来,密密麻麻的,像是整个秦岭的野兽都被吸引过来了。

“不好!”白衣人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镇魂花的香气会吸引所有被蛊毒感染的生物,它们想要吞噬花的力量!”

光罩外的响动越来越大,那些绿色的眼睛越来越近,能看到它们的主人——有像人狼一样的半兽,有浑身长满肉瘤的野猪,还有些根本看不清形状的东西,像是几块烂肉拼在一起,在地上蠕动。

“这光罩能撑多久?”老油条举着工兵铲,后背紧紧贴着石碑。

白衣人盯着光罩上的符文:“撑不了多久,刚才母蛊的震动已经让石碑松动了,现在又被这么多东西围攻……”

她的话还没说完,光罩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符文的红光暗淡了不少。一只长满肉瘤的野猪用头猛撞光罩,撞得符文都扭曲了,光罩上出现一道裂缝,一股腥臭味从裂缝里钻进来。

“他娘的!跟它们拼了!”老油条举着工兵铲就要冲过去。

“别冲动!”我拉住他,指着悬浮在空中的镇魂花,“这些东西是冲着花来的,我们只要护住花,等光罩撑不住了再动手!”

镇魂花在这时突然发出一阵强光,金色的花瓣舒展开来,花心的红珠里流出一道红色的液体,滴落在最中间的石碑上。石碑上的裂缝突然扩大,从里面伸出无数根金色的根须,像蛇一样缠向光罩外的生物。

根须触碰到那些半兽和怪物时,发出“滋滋”的响声,它们的身体迅速融化,化作一滩黑水,被根须吸收。光罩外的绿色眼睛瞬间少了一半,剩下的都吓得往后退,不敢再靠近。

“这花……它能自己保护自己?”小马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白衣人却摇了摇头,脸色越来越苍白:“不对,这不是保护,是吞噬!镇魂花在吸收这些生物的怨气,它的力量越强,就越危险!”

我盯着镇魂花的花心,红珠里流动的液体越来越快,颜色也越来越深,像是要变成黑色。花瓣上的青铜碎片开始闪烁红光,像是在燃烧,羽毛则变得越来越黯淡,失去了光泽。

“它在变!”我喊道,“它吸收的怨气太多,快要控制不住了!”

就在这时,最中间的石碑突然发出一声脆响,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从口子里涌出一股黑色的雾气,雾气里传来无数人的惨叫声,像是被镇魂花吞噬的生物的灵魂在哀嚎。

“是母蛊的怨气!”白衣人指着黑雾,“七星碑裂开,母蛊的本体怨气跑出来了,被镇魂花吸进去了!”

镇魂花在这时突然剧烈颤抖起来,金色的花瓣开始变黑,红珠里的液体彻底变成了黑色,散发出一股比母蛊更难闻的腥臭味。它不再悬浮在空中,而是缓缓下降,根须从石碑的裂缝里伸出来,扎进地里,开始疯狂地生长,很快就布满了整个空地,甚至缠上了我们的脚踝。

“它要干什么?”老油条试图甩开根须,却发现根须像铁钳一样紧,根本甩不掉。

白衣人的脚踝也被根须缠住了,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都开始发紫:“它在吸收我们的生命力!它不是镇魂花,是‘噬灵花’!我祖上的笔记记错了,这根本不是净化怨气的,是吞噬所有生灵的邪物!”

我心里咯噔一下,低头看了看缠在脚踝上的根须,它们正在往我的皮肤里钻,一股冰冷的感觉顺着根须往上爬,像是要吸走我的血液。镇魂花(现在该叫噬灵花了)的花瓣已经完全变黑,红珠里的黑色液体开始沸腾,散发出的腥臭味让我头晕目眩。

“快想办法!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被它吸干了!”老油条用工兵铲去砍根须,却发现根须比钢铁还硬,根本砍不断。

我盯着噬灵花的花心,突然想起木盒布卷上的最后一句:“朱雀泣血,静待花开。”难道“花开”指的就是噬灵花彻底觉醒?那“朱雀泣血”又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脖子上的青铜符印记突然发烫,烫得我差点叫出声。印记里流出一道金色的液体,顺着我的手臂流到被根须缠住的脚踝上。金色液体接触到根须的瞬间,根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迅速缩回了地里,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有效!”我喊道,“用青铜符的力量!”

白衣人也发现了我的异常,她看着我脖子上的印记:“你的血里有青铜符的力量!那是‘寻龙人的守护之力’,能克制噬灵花的邪性!”

她突然咬破自己的嘴唇,往缠在脚踝上的根须上吐了口血。她的血落在根须上,根须也开始颤抖,但没有缩回,只是生长的速度慢了些。

“守墓人的血只能暂时压制它,只有你的血能彻底让它退缩!”白衣人看着我,“快!用你的血浇灌噬灵花的根须,让它停止生长!”

我摸出折叠刀,在手臂上划了道更深的口子,鲜血顺着手臂往下流,滴在缠在脚踝上的根须上。根须果然像刚才一样,迅速缩回了地里。我趁机往前走了几步,靠近噬灵花,将流血的手臂伸向它的根须。

就在我的血快要滴到根须上时,噬灵花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黑色的花瓣猛地合拢,将花心的红珠包裹起来,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排斥力,把我推得后退了几步。

“它在害怕!”白衣人喊道,“它知道你的血能克制它,快趁现在!”

我站稳脚跟,再次冲向噬灵花,手臂上的鲜血滴落在地上,形成一道血线。血线所过之处,根须纷纷缩回地里,不敢靠近。噬灵花的排斥力越来越强,黑色的花瓣上开始出现裂缝,像是要被撑破了。

“再加把劲!”老油条和小马也冲了过来,用脚踩着根须,为我开路。

就在我的血快要滴到噬灵花的花瓣上时,最中间的石碑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彻底裂开了。从裂缝里涌出一股巨大的黑色雾气,比之前的母蛊怨气更浓,里面传来无数人的惨叫声,像是有千军万马被关在里面。

“是‘万蛊窟’!”白衣人的声音带着绝望,“七星碑下面是万蛊窟,里面镇压着秦岭所有的蛊毒源头,现在被噬灵花惊动了!”

黑色雾气接触到噬灵花的根须时,根须突然疯狂生长,比之前快了十倍,瞬间缠上了我们的脚踝,甚至顺着我们的腿往上爬。噬灵花的黑色花瓣再次展开,花心的红珠里流出黑色的液体,滴落在黑色雾气里,雾气竟然开始沸腾,像是被点燃了。

“它在吸收万蛊窟的力量!”我感觉到根须的吸力越来越强,头晕目眩,几乎要站不住了,“再这样下去,它会变成毁天灭地的怪物!”

老油条和小马也被根须缠得越来越紧,脸色都开始发白。白衣人试图用她的血压制根须,却只是徒劳,根须反而缠得更紧了。

黑色雾气里突然伸出一只巨大的手,青黑色的,指甲又尖又长,和母蛊的爪子一模一样,只是更大,更恐怖。它抓住噬灵花的花瓣,像是要把它从根须上扯下来。

噬灵花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黑色的花瓣疯狂地拍打那只巨手,根须也纷纷缠向巨手,双方僵持在一起。万蛊窟的黑色雾气越来越浓,整个空地都被笼罩在里面,我们的手电光都穿不透,只能看到噬灵花和巨手在雾气里缠斗,发出“砰砰”的巨响。

“现在怎么办?”小马的声音带着哭腔,根须已经缠到他的胸口了,“我们快要被吸干了!”

我看着手臂上的血线,又看了看脖子上的青铜符印记,突然想起爷爷的另一句话:“朱雀啼血,以血养符,符在人在,符亡人亡。”难道……需要用我的全部精血来激活青铜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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