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远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林婉婉也不好有太多表示。
深呼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内心有所平复。
维修的工人将机器拆卸开，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很快找到了问题所在。
“李主任，有一处线路被人改造过，致使操控台出问题。”
“什么意思？”
李冬远在这方面是外行，也不能当着这些人的面装作懂得。
开口追问，一定要他们把话说清楚。
维修的工人也不废话，干脆利落地开口说道。
“机器关掉，每隔一段时间都有重新启动的可能，这是概率问题。”
“报警！让警察过来处理这件事情，给我调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在机器上动着手脚。”
专业的事情就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李冬远递给林婉婉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
用力点了点头，赶紧按照李冬远的吩咐，又用电话和王茂生那边取得联系。
都已经找到了问题出处，南街派出所还想推脱得掉，怕是一点可能都没有。
警方很快来到现场，对于证据进一步固定保护。
从这一刻开始，事件正式升级，绝不只是工地意外那么简单。
李冬远转过身来，朝着围观看热闹的那些工人走过去。
“刚才发生的事情，都是大家亲眼见到，现在该明白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
“有人在故意使坏，迫使工地停工，影响工期。”
李冬远故意把话说得大声，就是要让在场的人都听清楚。
果然不出所料，这些人脸上神情大有变化，一个个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男人走到李冬远身边，另有疑惑。
“李主任，就算机器的事情跟鬼神扯不上干系，那别的方面呢？”
“这么多的事情，总不可能都是人为或者巧合。”
听到男人这样说，李冬远差点没当场笑喷。
“你们也都不小的年纪，活了这么大岁数，却能被一些虚象遮蔽眼睛。”
“这当然不是巧合，就是有人故意使坏，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李冬远冷哼一声，就带着他们赶往另一处发生意外的地点。
工人从脚手架上不小心摔落，摔断了一条腿。
人还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腿上打了石膏，不知多久才能走下床。
李冬远仔细检查，果然发现问题所在。
脚手架上的一些固定锁扣，颇为松动。
“上去作业的工人，难道就没有察觉到不对吗？”
李冬远冷哼一声。
工地上安全事故频发，致使谣传越来越多。
现在来看，都是人祸罢了。
男人额头上渗出许多细汗，脸上神情肉眼可见的紧张。
有些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就是没有办法说出口。
李冬远将眼睛微微眯起，不难猜测透其中缘由。
“追究起责任，安全员的那份跑不了，你们这些人也别想把问题摘干净。”
李冬远正在气头上，训责几句，男人自知理亏，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到这一时刻，工人们的心思已经产生动摇。
种种迹象都表明，所谓的鬼神不过是有人故意编造。
距离此处不远的一栋烂尾楼，李冬远并不急着过去。
而是走到这些工人面前，与他们一遍又一遍地问询。
“消息最开始是从谁的嘴里传出，大家都好好想想。”
“他们心思恶毒，散播这种不实的言论，绝不只是影响到政府本身。”
“你们也都要养家糊口，项目停摆，工地停工，你们还有钱赚吗？”
李冬远直击问题关键所在，短短几句话，就将在场证人的情绪点燃。
都在认真地回忆，你一言我一语，声音看似嘈杂，最终都把方向指向一处。
“孟太平这个人，平时是什么样的？”
李冬远明白趁热打铁的道理，越是这种时候，越得话赶着话。
果然不出所料，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孟太平属于那种不跟人交际，较为沉闷对一个人。
现在可好，逢人就去主动攀谈，讲的也都是这些事情。
“真是奇怪，好端端的，怎么会让一个人性情大变？”
李冬远没忍住地笑出声，话里藏着话，就是说给王茂生去听。
作为南街派出所的所长，他深感自己责任重大。
当下一番情形，哪里还能够装作不懂，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来。
“整个事件已经升级，上升到刑事层面，我会向上级领导部门汇报情况。”
“李主任，你放心，要真有人想在这个项目上使坏，我绝不答应。”
王茂生就怕李冬远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抬起一只手来，用力拍打在自己的胸口处。
信誓旦旦，不容置疑。
李冬远也不想在这一问题上太多纠结，就把他拉扯到一旁，很小声地开口说道。
“王所长，有些事情着急不得，我想证据再多一些。”
“等到时候，将这些事情一起揭露，也给广大人民群众一个交代。”
王茂生紧皱着眉头，不明白李冬远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既然这样，李冬远也不跟他遮遮掩掩，只是朝着距离此处不太远的那栋烂尾楼看去。
“谣言一直传，有鼻子有眼。”
“挺好的一个故事，说是有年轻女孩在那栋楼里自杀，冤魂不散，这才作祟周边。”
“都是扯淡！”
李冬远朝着地上用力吐了几口唾沫。
他从来就不相信这些事情，到底有没有人在那栋楼里自杀，并不重要。
真正要紧的，是人们半夜听到女孩的哭喊声，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主任，那你的意思是？”
王茂生知晓自己的处境，夹在中间最是尴尬。
这种时候，必须得他明确站队，方可在夹缝之中求生存。
被李冬远强行绑到船上，半路想要下去，绝非一件容易事情。
与其那个样子，还不如跟李冬远一直走下去，一旦安稳落地，最终的结果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既然他还算识趣，李冬远也不废话。
“王所长，抓奸捉双，抓贼拿赃，这话传了千百年。”
“当下情形也是一样，工人也好，社会群众也罢，都已经对政府失去信任。”
“我们下发任何通知，他们都很难相信，除非当场撞破一些事情。”
李冬远眼里精光闪烁，话说至此，便是下定了决心，再无更改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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