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着米白色风衣，长相清秀的beta从于泽的病房出来。
彼时等在外面的姜尧，脚边已经散落一地五彩斑斓的棒棒糖包装袋。
“怎么样？”
姜尧收起刚拿出来准备拆封的糖果，皱着眉问道。
beta摘下无框眼镜，用丝巾一寸一寸擦拭着，冰冷目光掠过一地狼藉。
“先谈报酬，我工作室那么忙，还要跑这么远来给你出私诊，你不给我一个满意的数字，我是不会告诉你里面那位心理状况的结果。”
姜尧啧了一声，“得，翻倍够吗？”
beta露出这还差不多的表情。
直截了当：“他不太好。”
并把诊断单交到他手上。
姜尧的心一紧，拿起单子翻看起来。
“他的病情存在太久，久到他现在已经能熟练地和躯体化共存。注意，不是解决，而是接受。这比躯体化发病时不停反抗还要可怕。”
“反抗至少还知道这是病，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可他却对发病习以为常，甚至做了伤害自己的事后也觉得不以为然。你得随时盯着他，别让他真的出事。”
姜尧的指尖出现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眉眼间满是愁容：“果然是这样。”
虽然于泽自从回来后总是表现出一副强大，冷静自持的模样，可姜尧在五年前就察觉到他的心理问题非常严重。
这五年他又没有得到良好的治疗，甚至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病情怎么可能转好。
“怎样才能缓解？”姜尧问。
将擦地一尘不染的眼镜重新戴上，beta心情不错地开口。
“我照例开了药，不过你肯定也清楚，心理疾病不是吃药就能好的。”
“除了让他情绪波动不要太大，还要想办法用积极的方式转移他的注意力。”
“而且他病情已经扎根多年，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见效的，你得做好打长期战的准备。”
姜尧点头，目光依旧在单子上，似乎是想一字一句全部记下。
beta挑了挑眉，他的诊疗费在整个Z国都是数一数二的贵，想找他心理咨询的人能从这里排到法国。
……虽然这对社会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但他大老远跑来还被忽略总归有些不开心。
于是嘲讽道：“你呢，好久没找我看了，已经好了？”
他的视线再次落到姜尧脚边那堆包装纸上。
“看来还是很严重，不过至少不是一堆烟头了，焦虑的时候抽烟，简直是在给自己的身体增加额外的负担。”
姜尧轻哼一声，“什么时候把你自己的强迫症治好吧，少操心我。”
beta耸了耸肩：“强迫症是恩赐，我何必反抗，等我什么时候看到那些社会残渣产生想杀人的冲动时再治也不迟。”
姜尧听不得他的歪理，面无表情开始赶人。
“你可以回你的工作室了，不要总惦记我的钱，那以后都是要交给我老婆的。”
beta睁大眼睛，指了指屋内：“里面那位。”
得到肯定，他想了想，转身打算再进去一趟。
“这以后是大客户，我得加个联系方式。”
炫耀不成反被他抓到空子，忍无可忍的姜尧捏紧拳头，无情地让人把他给撵了出去。
等人离开后，姜尧深吸一口气，收拾好面部表情，才打开房门。
于泽这几天恢复的不错，纱布已经拆了，现在只需要用抑菌贴隔离伤口防止感染。
姜尧进来的时候，他身着宽松的睡衣，正盘腿坐在病床上，玩心理医生拿给他解闷的电子版五子棋。
一只温暖的手忽然抚摸上他的额头，把他的脑袋往后抵。
姜尧无奈：“别低的太厉害，小心后面的伤口。”
于泽正在倒推下一步棋的思路，眼睛一刻也离不开五子棋盘，biubiubiu地摁着棋盘按键。
“别动别动，我快赢它了。”
但下一秒，棋盘发出怪异的“哦豁”声，五颗棋子连成一线打着双闪，仿佛在宣告自己的胜利。
棋盘大叫：“是我赢啦！”
于泽拍了棋盘一巴掌，又仰头看向姜尧。
感受到对方目光中的谴责，被牵连的Alpha也给了棋盘一巴掌。
睁眼说瞎话：“它出千，我刚刚看见了……打它。”
于泽：“……”
棋盘：“……”
如果不是被设定了固定程序，它高低要打着满屏双闪，辱骂这两个只知道欺负AI的人类。
于泽大概也不想理会他的幼稚行为，看向他身后，问道：“心理医生走了？”
姜尧点头，坐到床边半搂着他。
“鲤鲤，你一会儿还要去看温叔叔吗？”
于泽嗯了一声，重启五子棋游戏。
棋盘秉持程序安排的公平原则，用僵硬又高亢的小学生念课文语气，抑扬顿挫发出语音。
“这局轮到——你先下！”
于泽随意按下一枚圆形按键，说：“为了便于控制舅舅，于麟一直给他输送维持身体低消耗的药剂，不让他清醒。”
“也不知道舅舅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只能多去陪他说说话，尝试尽快唤醒他。”
姜尧拉起他，“走，换衣服去看舅舅。”
于泽被扯得身体一歪，棋盘滑到地上。
“舅舅就在隔壁换什么衣服？而且我这局还没下完。”
姜尧强制性托着他的腋下，把他拎到床边，又捡起棋盘送到他胸口。
“见舅舅要有仪式感，快去换衣服。”
于泽：“嗯？”
五分钟后，两人站在温叙床边。
看着床上安睡着的人，于泽轻轻蹙起眉头，不爽地看向姜尧。
“你非要我穿衣服，我还以为舅舅醒了。”
姜尧憋着笑，拿出渔夫帽往他脑袋上一套。
问道：“舅舅看完了吗？”
于泽瞪大眼睛：“什么看完了吗，真就看两眼，你到底……哎姜尧！”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姜尧拉走。
Alpha仗着自己现在的力量能完胜某个曾经ccb赛场的mVp，生拉硬拽把人带出了封闭的医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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