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宋华阳只是冷哼一声，“你沈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尚且无暇分身，居然想要为朕分忧？”
沈钰轩沉声说道：“臣是皇帝的臣子，再是沈家的嫡子，自然要以国事为重，镇压并非小事，若处理不当那便会让两方交战，对大宋不易。”
这话倒是没错，宋华阳的确打算秘密派人前去镇压，不过沈钰轩的谋算，他也心知肚明。
“你这么主动，想让朕允诺你什么？”
沈钰轩也不避讳，于皇帝而言，他是一把刀，于他而言，皇帝也是依靠。
只要他这把刀能在关键的时候出鞘，皇帝自然能庇佑沈家。
“臣想要一份恩典，如今世家动荡，皇上想要制衡各世家自然不易，若是世家之首效忠皇上，那自然其他世家也不敢对皇帝有丝毫不敬。”
世家之首，宋华阳闻言冷笑，沈家不过是区区四品官员，如今也想攀附圣恩成为世家之首。
沈钰轩早已不是从前，他能猜到几分帝心，低声开口道：“沈家无福成为世家之首，但是却能成为皇帝手上对付世家的利刃。”
他俯身跪在地上，神色坚定，“臣自请镇压，若是没能回来，只希望皇帝能保全沈家，让我父亲母亲不受其他世家的欺凌。”
沈钰轩没再多言，宋华阳自然能明白他的意思，只点了点头，便让他离开了。
宋华阳眉头紧锁，喝完罗墨递上来的茶后，他思绪有些复杂。
“你说朕这个皇帝是不是做的很失败。”
先帝在时，虽然和世家也并不和睦，但是百姓富足、边关安定，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变得如此民不聊生。
罗墨站在一旁不敢多言，他一向不知道如何宽慰人，只知道听从主子的话，不管宋华阳是皇帝还是王爷，他只听命于他一人。
见罗墨不说话，宋华阳轻声说道：“去景仁宫。”
景仁宫里，秦婉婉坐在床榻上，太医正在诊脉。
宋华阳没有惊动旁人，只静静的站在门口。
张太医诊脉后，神色有些紧张，他颤声说道：“娘娘的身子有些虚弱，臣回去再斟酌一份药方，晚些时候把药送过来。”
“劳烦太医。”
秦婉婉声音微弱，最近身体总觉得没什么力气，就连每次侍候宋华阳，都觉得力不从心。
张太医收拾好药箱转身便看见了宋华阳站在门口。
“臣见过皇上。”
屋子里的人才看见宋华阳站在门口，闻言都跪下行礼，床榻上的人颤巍巍坐起身，宋华阳却是迎了上去。
“不必行礼。”
宋华阳捏着秦婉婉的掌心，发现夏日里，她的掌心竟然这样凉。
“张太医，皇后的身子怎会虚弱至此，看来朕是要好好斟酌你的院判之位了。”
他声音不大，却透着威慑，让张太医止不住的颤抖了一下身子。
“请皇上饶恕微臣，娘娘身体底子虚弱，微臣已经尽力了，用的都是最好的补药。”
见皇帝怒气未消，秦婉婉伸手握住了宋华阳的手腕，“皇上，妾身身子虚弱，莫要怪罪太医。”
宋华阳怒气消散大半，心里还是有些气恼。
“都下去吧，朕和皇后说说话。”
待众人都退了下去，秦婉婉栖身钻进了宋华阳的怀中，进宫多日，她早已学会如何讨好皇帝，如何做一个皇后。
宋华阳捋着她的青丝，上面有股好闻的花香，他眼眸温润，片刻才缓缓开口。
“张太医说你身子不好，六宫之事就交给安妃打理，你好好休息。”
秦婉婉怔愣，这是要将她协理六宫之权夺取，本就饱受非议的皇后，再失去六宫之权，彻底沦落成笑柄。
她挣扎的坐起身，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妾身不知做错了什么，皇上为何要削了妾身协理六宫之权，妾身自知并不聪慧，但是入宫之后勤学上进，从不逾矩。”
秦婉婉声音娇弱，句句滴在宋华阳心里，他只觉得秦婉婉是惶恐，连忙拉着她入了怀。
“我没有怪罪你，张太医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身子不好，调养好身子是最重要的，你是中宫皇后，就算没有协理六宫之权，旁人也绝不敢怠慢你分毫。”
他伸手捏住秦婉婉的指尖，安抚的说道：“况且朕只不过是觉得你劳累，想要让安妃代管一些琐碎之事罢了，你是皇后，位分尊贵，要为朕生一位皇子才是。”
皇子，秦婉婉仿佛像是受到惊吓一般，蜷缩起身子，她又想起了淮南王轻薄她的那个夜晚，她身体颤抖，瞳孔微缩。
“怎么了，婉婉。”宋华阳想要伸手触碰，却被秦婉婉躲了过去，他内心有些气恼。
秦婉婉低声开口，“皇上，怀玉说…… ”
“怀玉毕竟是江湖医士，不比张太医乃是医学世家出身，定能医好你的身子。”
他语气冷冷的，抚过秦婉婉的手背，“朕会告诉后宫，每日若是无事不必来景仁宫叨扰你，你安心养身子便是。”
秦婉婉躺在她怀里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宋华阳是怜惜她，还是想要羞辱她。
不一会儿房中响起男女欢好的声音，张太医拿着药前来的时候，已近黄昏，看见罗墨红着脸站在门口，他似有不解。
上前几步，张太医就听见了屋子里的声音，看着年纪尚小的罗墨，心里不由的发笑。
“这是皇后娘娘的药。”
罗墨简单检查了一下，沉声道：“放下吧。”
张太医小心将药交给宫人，听着里面越来越急促的欢好交好声，他不禁眉心轻蹙。
“罗总管。”张太医担忧的说道：“你平日里跟随皇帝，也要规劝着些，这般纵欲过度，实属伤身。”
张太医全然没看见罗墨愈加羞红的脸，继续说道：“我知皇帝与皇后感情深厚，但是子嗣之事是急不得的，就算是情根深种，也不能这般。”
宋华阳来后宫倒是勤快，但是十有八九都是秦婉婉陪着，其他妃嫔也不过只能与皇帝一同用膳，过夜向来都是在景仁宫的。
看着秦婉婉日日疲累不堪的神情，早晨请安的时候妃嫔们个个都眼红至极，但是碍于秦婉婉的宠爱和身份，众人也只能暗地里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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