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青现在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多半是要穿帮了，以黎芸八卦的性格，张散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左右不过是不分伯仲。
再次抬头看向齐枫，此刻夏青青多了一分心虚，没法再坦荡荡地看着齐枫，哪怕她十分想。
这使得夏青青本就不算好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但在看到齐枫已经开始拿起笔写作业后，夏青青突然觉得自己不能这么颓废下去，于是也拿出一本作业开始做。
可夏青青的心里满是排斥，完全没有想写作业的欲望，相比之下，她更想看书。再加上有齐枫在这里，刚才张散突然进来，这些使得她更加无法静下心来写作业。
于是，她把作业收起来，换上已经放在桌子里许久的杂志。
还是看书好，夏青青心想。
看书总是能给她带来别样的享受。
就在夏青青刚看完一篇很长的文章时，夏青青感觉到有人走到自己身边停了下来。
她下意识地以为是自己的同桌，于是头也没抬地站起身来，给“同桌”让出能够进去的空间。
可那人却没有动静，而是问她：“夏青青？”
一听这声音，夏青青立马从书里的世界抽离出来，一抬头就看见齐枫正看着自己，眼里是少见的认真。
“抱歉抱歉，刚才在看书，我以为是我同桌回来了，不好意思。”
夏青青连忙道歉，生怕晚一秒就破坏了自己在齐枫心里的形象。
“没事，你坐，不用那么大反应。”
齐枫示意夏青青坐，但夏青青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让别人站着有些不太好。
但由于两人身高有些悬殊，齐枫站起来会比夏青青高出一大截，一番比较之下，夏青青还是选择了坐下，至少这样不会显得场面很怪异。
“这个是什么？”
夏青青指了指早已被齐枫放到自己桌上的好几张纸，上面全是些自己看不懂的物理解答过程。
“这次物理试卷的题目，我把大多数的步骤都写下来了。”
夏青青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每一题的编号，但中途有几道题空了。
“怎么10、11、12和22题没有？”
“嗯……这几题有点太复杂了，到时候有时间我再给你讲吧。”
她点点头，丝毫没有多想。
看着面前的纸，夏青青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很多次她都已经想放弃物理了，但齐枫总是有办法让她重新拾起物理。
“你要有看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嗯，好。”
“那我先回去了？”
“好。”
“哦，对了。”
齐枫脚步一顿，回过头看着夏青青。
“谢谢你。”
齐枫有些愣住了，像是没想到夏青青 特意叫住他是为了说谢谢。
“客气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瞬间仿佛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其实夏青青大多步骤都能看得懂，更多的是不懂为什么要做这么做和为什么不能用她的方法做。
前者齐枫已经很仔细地给他写了出来，但她始终没办法理解为什么自己的这个做法不行。
夏青青琢磨了一晚上物理，再三确定自己会的题都想明白了，才在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后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拿起卷子去找齐枫。
刚走到齐枫那一排，齐枫突然起身，一起身就看见突然顿住的夏青青。
夏青青看着齐枫正在收拾东西的手，问道：“你现在要回寝吗？”
“哦没有，我就是坐累了，起来活动一下。”
“你是有哪里没看懂吗？”
“嗯，有的还是不太理解。”
“哪个？”
夏青青自然走到了张散的位置，齐枫还没坐下就已经接过夏青青手里的卷子。
在齐枫看卷子的时候，夏青青察觉到门口有人进来，一抬头，和张散四目相对。
想到下午的对视，夏青青突然觉得有些尴尬。
张散的眼神在齐枫和夏青青身上来回看了两圈，夏青青看着两手空空的张散和他抽屉里的包，自觉地让开了位置。
“好啊老齐，不是说今天要早点回寝的吗？”
“有点事，晚点回。”
“你还来不来了？”
“你们先弄，我晚点就回。”
齐枫和张散两人都比较高，还都站着，夏青青一时看不清他们现在的表情，只是从他们的聊天内容中大致得出自己好像耽误了齐枫。
“要不是看在我们之间的关系，我高低得说你两句。”
张散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夏青青已经自动给他脑补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我们什么关系？”
“那你们什么关系？”
话语戛然而止，气氛仿佛突然被冻住。
察觉到气氛不对，夏青青小心翼翼地抬头，就看见张散看着自己，而齐枫只是看着试卷。
因为只能看到侧脸，夏青青不确定现在齐枫到底在想什么。
于是……
“师…父？”
夏青青说得声音不算大，她不确定齐枫有没有听到。
“我艹”
张散说得声音不算大，但刚好他们三个能听见。
夏青青不敢看齐枫，只是微微抬头看了看张散，余光看见齐枫似乎没什么动静。
过了一会儿，夏青青就看见张散直接拿出抽屉里的包，嘴里还说着：“你们慢慢玩吧，我没空陪你们闹了。”
夏青青瞟了眼边上的齐枫：“没事吧？”
“没事，就是偶尔犯犯病，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人就这样。”
“你们今晚是寝室里搞什么活动吗？”
“额…差不多吧，就一些小游戏，大家放松一下。”
“那你们寝室还挺热闹。”
“还好吧。”
没有过多闲聊，主要还是在物理题上。
但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管齐枫怎么给自己讲，她都听不懂，完全理解不了齐枫说的意思。
尤其是越到后来，时间又很紧，夏青青就越是着急。一着急，就更是听不懂。
到后来，齐枫讲着讲着，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想要放弃的心越发强烈，突然就说：“要不算了吧，我有点累了。”
齐枫回头看向她，夏青青也有些傻眼，不是因为她说的内容，而是因为她的声音。
她自认为自己是很健康的，事实也确实如此，所以在自己发出嘶哑且无力的声音后，她有些被吓到了，一度怀疑那到底是不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要不明天吧，我感觉你今天也确实挺累的。”
没有镜子，所以夏青青看不到现在的她嘴唇发白，再配上刚才有气无力的声音，让人感觉她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了。
夏青青点了点头，没说话，拿着卷子就回了自己的位置。
此时教室里就剩他们两个，讲题声没有之后整个教室都显得格外安静。
等夏青青慢慢悠悠收拾好东西，看见齐枫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正站在自己位置等自己。
“你还好吗？要不一起？”
“没事，我还好。你先走吧，我可能走得比较慢。”
明明很想和齐枫一起走，可心底的疲惫让她说出了拒绝的话，她想撤回，但却又说不出口，只觉得心里一阵委屈。
“那我先走了，等下记得下后面的灯和后门。”
“好。”
“注意安全……”
“好。”夏青青隐约感觉齐枫后面还说了什么，但她没听清，也提不起去细听细想的经历。
齐枫走得时候把前面的灯和门都已经关了，所以才和夏青青说关后面的灯和门。
看着空无一人的教室，夏青青突然感觉一阵委屈，委屈在门关上的那一刻达到顶峰。
眼泪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夺眶而出，让人没有丝毫准备。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但好像又是因为所有事。
眼泪不停地往外流，夏青青时不时要伸手擦一擦停留在下巴尖上残留的泪水。
种种往事借助黑暗不断浮现在脑海中，她知道自己从来没忘记，从来没放下，所以才一直不敢想起。
但总会有压垮骆驼的那根稻草，因为物理带来的落差让无力感彻底淹没了她。
黑暗中，情绪被肆意地宣泄，直到她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抬脚走进路灯下，一切都恢复原样。
不远的身后，有人一直在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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