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湘殿,这座矗立于罪海中心、本该是宇宙间最静谧神秘之一的宫殿,近些年来,却时常被一种极其“鲜活”的热闹所充斥。
“哇——!”
“咯咯咯——!”
婴儿响亮啼哭与清脆笑声交织,打破了罪海万古的死寂。
只见两道小小的、如同玉雪团子般的身影,正以堪比神行术的速度,在由凝固混沌气流构筑的宽阔回廊里飞速爬行……不,几乎是低空漂浮着追逐嬉戏。
其中一个,穿着玄紫色的小锦袍,头发软茸茸,发根墨黑,发梢已隐隐透出幽蓝光泽,一双继承自父亲的紫罗兰色大眼睛忽闪忽闪,里面写满了“我要闯祸”四个字。这是哥哥,御星澜(小名澜澜)。
另一个,穿着绯红色缀着冰蓝雪花的小裙子,乌黑的头发扎成两个小揪揪,额间一枚缩小版的、淡粉色的雪花印记若隐若现,笑起来露出几颗小米牙,灵动又狡黠。这是妹妹,南月汐(小名汐汐)。
这对龙凤胎,完美继承了父母最优秀的容貌与最……“活跃”的基因。自百年前降生,引动混沌之地与罪海之地双重异象(一边是混沌青莲虚影绽放,一边是罪海星尘如雨倒流)后,便成了两个让至高神只都头疼不已的甜蜜负担。
此刻,南湘正瘫在由万年温玉和星辰软绒打造的云榻上,揉着额角,看着那两个快化成两道流光的小家伙,第无数次感叹:“夙尘,我当年历劫九十九世,是不是都没带他俩累?”
夙尘坐在她身侧,手中原本凝聚着、准备处理的一方小世界规则漏洞的毁灭光团早已散去。他紫眸含笑,目光温柔地追随着两个小身影,闻言伸手将爱妻揽入怀中,让她靠着自己休息:“我们的孩子,自然非同凡响。” 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骄傲,以及一丝对南湘的疼惜。
他话音刚落,那边异变陡生!
“妹妹!看我的混沌泡泡!” 澜澜小手一挥,体内那丝微薄的混沌本源不受控制地涌动,竟凭空捏出一个个五彩斑斓、却内蕴不稳定混沌气流的大泡泡,晃晃悠悠地朝汐汐飘去。
汐汐大眼睛一亮,非但不躲,反而兴奋地拍手:“哥哥棒!” 她学着哥哥的样子,小手指着其中一个最大的泡泡,体内那点稀薄的、源自罪海本源的毁灭气息下意识溢出。
“啵——!”
一声轻响,那混沌泡泡应声而破。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但破裂的瞬间,里面不稳定的混沌气流猛地炸开,如同打翻了调色盘,瞬间将回廊一侧墙壁、以及墙上挂着的几幅星遥叔赠送的、蕴含着星辰轨迹的珍贵画卷,染成了如同彩虹糖打翻般的诡异颜色,还伴随着一股……甜腻腻的、类似糖果混合了雨后青草的味道?
南湘:“!!!” 她的珍藏星图!
夙尘眉头微挑,指尖一动,一股无形的、温和的虚无之力拂过,那诡异的颜色和气味瞬间被抹去,仿佛从未出现,连画卷都恢复了原样。只是那画卷上原本缓缓运转的星辰,似乎停滞了一瞬,才晕头转向地继续转动。
两个小家伙看着瞬间恢复如初的墙壁和画卷,齐齐“咦”了一声,小脸上满是“怎么回事”的困惑。
“御、星、澜!” 南湘坐直身体,板起脸,试图拿出身为混沌鸿蒙少主的威严。
澜澜眨巴着紫眸,小嘴一瘪,委委屈屈地扑过来,抱住南湘的腿,奶声奶气:“阿娘,澜澜不是故意的,澜澜想给妹妹看花花……” 那小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汐汐也立刻有样学样,像颗小炮弹一样冲过来抱住南湘另一条腿,仰着白嫩的小脸,软糯地帮腔:“阿娘,哥哥好看!汐汐喜欢!”
南湘:“……” 这还怎么气得起来?她无奈地看向夙尘,用眼神控诉:你看你儿子女儿!
夙尘眼底笑意更深,伸手将两个小团子一起捞起来,一边一个放在自己腿上。澜澜立刻熟练地抓住父亲一缕渐变的发丝玩,汐汐则好奇地去摸他耳侧那玄紫色的流苏发饰。
“混沌之力,非是嬉戏之物。” 夙尘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紫眸看向儿子,“掌控它,需要心念如一。” 他又看向女儿,“毁灭,亦非简单的打破,需明其界限。”
两个小家伙似懂非懂,但看着父亲那双深邃的眼睛,都乖乖点头:“嗯!澜澜(汐汐)知道啦!”
然而,神的“知道”和“做到”之间,往往隔着鸿蒙灵地到罪海那么远的距离。
消停了没半天,趁着南湘小憩,夙尘在偏殿处理事务的功夫,两个小家伙又开始了新的探索。
“哥哥,阿爹的石头亮亮!” 汐汐指着偏殿一角,那里悬浮着一块夙尘平日里用来凝练毁灭本源、半个拳头大小的幽蓝玄石碎片(悦湘殿建成后,他从本体分离出来用作镇殿基石的一部分),此刻正散发着温和的幽光。
澜澜小眉头一皱,觉得此事并不简单,但妹妹亮晶晶的眼神让他无法拒绝。他拉着汐汐,蹑手蹑脚(自以为)地靠近。
“摸摸?” 汐汐伸出小胖手。
“阿爹说,不能乱摸。” 澜澜还记得父亲的教诲,但……那石头的光真的好漂亮。他想了想,“我们用阿娘给的星星之力试试?”
南湘怕两个孩子体内力量不稳,将星遥叔送的星辰之力分出一丝极其微弱的、纯粹用于安抚和保护的光晕,凝成两个小星星挂坠给他们戴着。
澜澜小心翼翼地调动那丝微弱的星辰之力,试图去触碰幽蓝玄石。汐汐也学着他,释放出自己的那一点。
两股微弱却纯粹的外来力量触及玄石碎片的瞬间——
“嗡——!”
幽蓝玄石光芒大盛,并非攻击,而是仿佛被激活了某种共鸣!一股柔和但庞大的毁灭与虚无意念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瞬间笼罩了两个小家伙。
没有伤害,但这股源自他们父亲本源的、浩渺古老的意念,对于两个才百岁的小神只来说,信息量过于庞大。两个小团子直接呆立当场,大眼睛里一片茫然,仿佛神魂出窍,连手里的小星星挂坠都不亮了。
恰好此时,南湘被那瞬间的能量波动惊醒,夙尘也从偏殿瞬间出现在回廊。
看到两个宝贝儿女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眼神呆滞地站在发光的玄石前,南湘心猛地一揪:“澜澜!汐汐!”
夙尘紫眸一凝,瞬间来到孩子身边,大手轻轻覆上两人的头顶。他那磅礴却无比精准的毁灭本源之力温柔侵入,如同最细密的网,瞬间抚平了那被引动的玄石意念,并将那丝外溢的共鸣之力缓缓疏导、收回。
“唔……” 澜澜率先回过神,小身子晃了晃,瘪嘴就要哭。
“阿爹……”汐汐也清醒过来,大眼睛里迅速蓄满水汽,张开小手就要抱。
夙尘弯腰,将两个惊魂未定的小家伙一同抱进怀里,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和:“无事,莫怕。” 他轻轻拍着他们的背,“是阿爹的力量,它认得你们,不会伤害你们。”
南湘也赶过来,心疼地摸摸儿子女儿的小脸,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们两个小调皮蛋!真是哪里危险往哪里钻!”
澜澜把脸埋在父亲颈窝,小声嘟囔:“石头……好看……”
汐汐抽抽搭搭:“汐汐错了……再不敢了……”
经过这次“玄石惊魂”,两个小家伙总算安分了几日。但“小魔王”的本性岂是那么容易磨灭的?
这一日,南湘突发奇想,想用留影石记录下孩子们玩耍的可爱画面。她刚拿出留影石,对准正在抢夺一个混沌气流捏成的、不断变换形状的“变形玩具”的兄妹俩。
只见澜澜仗着力气稍大,一把抢过玩具,得意地朝妹妹炫耀。汐汐小嘴一扁,眼看金豆豆就要掉下来。
南湘正要开口调解,却见汐汐突然伸出小手指,对着哥哥的方向,奶凶奶凶地“哼”了一声。
没有任何力量波动,但澜澜手里那个混沌气流玩具,突然“噗”地一下,变成了一朵……软绵绵、粉嘟嘟的云朵,还散发着甜腻的花香。
澜澜:“???” 他看着手里的粉云朵,紫眸瞪得溜圆。
南湘:“!!!” 这是……言出法随?不对,是汐汐无意识调动了罪海本源中那丝“归于虚无”又“衍生新态”的法则?虽然效果只是改变了一个玩具的形态,但这天赋……
夙尘不知何时出现在南湘身后,看着女儿这无意识的“杰作”,紫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更深的笑意。他走上前,蹲下身,看着还在委屈的汐汐和一脸懵的澜澜。
“汐汐,”他声音温和,“不喜欢哥哥抢玩具?”
汐汐用力点头,小手指着那朵粉云朵:“丑!哥哥坏!”
夙尘轻轻握住她的小手:“那,告诉哥哥,你不喜欢,希望他怎么做。直接改变,并非最好的方式。” 他又看向儿子,“澜澜,妹妹不喜欢你抢,你该如何?”
澜澜看着手里娘兮兮的粉云朵,又看看快要哭出来的妹妹,小男子汉的担当似乎觉醒了一点,他把粉云朵递过去,别扭地说:“妹妹,给你玩,我不要了。”
汐汐看着哥哥服软,又看看那朵其实还挺可爱的粉云朵,破涕为笑,接过云朵,软软地说:“谢谢哥哥。”
一场小风波,在父亲的引导下化解。
南湘看着这一幕,心中柔软得一塌糊涂。她收起留影石,走过去,将两个小家伙连同他们伟大的父亲一起抱住。
“你们两个啊,”她亲亲儿子的额头,又亲亲女儿的脸颊,“真是阿娘和阿爹这辈子,最甜蜜、也最头疼的宝贝了。”
澜澜和汐汐依偎在父母怀里,笑得见牙不见眼,刚才那点小矛盾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夜幕降临,罪海独特的幽紫蓝色星空再次亮起。悦湘殿内,终于玩累了的两小只,在南湘温柔的摇篮曲和夙尘以毁灭之力模拟出的、如同母体般安稳静谧的气息中,沉沉睡去。小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意,不知又梦到了什么捣蛋的新点子。
南湘和夙尘并肩站在摇篮边,看着睡得香甜的儿女。
“看来,我们的育儿之路,还漫长得很。”南湘靠在夙尘肩头,轻叹,语气却满是幸福。
夙尘揽紧她的腰,低头在她发间落下一吻,紫眸中倒映着儿女的睡颜与妻子的笑靥,声音低沉而笃定:“无妨,阿南。无论多久,我陪你。”
星空静谧,殿内温暖。属于神只家族的、鸡飞狗跳又温情满满的带娃日常,还将继续上演。而这份混杂着 chaos 与爱的幸福,或许,正是对南湘和夙尘跨越万载、终得圆满的爱情,最生动有趣的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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