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顾子悠突然拦住她，有些欲言又止。
“还有事？”顾子衿动了动尾巴。
“的确有件事要你帮忙。”顾子悠用爪子垫着脑袋，又示意顾子衿也趴下。
“我刚才不是说铲屎官要离开北江了嘛，她当时还十分愧疚地说可能没法养我了，我这才想找下家。不过也因此我知道了果然一个铲屎的靠不住，早知道也像你一样多去几个两脚兽那里蹭个眼熟……”
顾子衿尾巴拍地：“说重点！”
“蒋歌她……好像陷入了麻烦。”顾子悠吐了口气，“她有天晚上回来哭得很厉害，我的毛都湿透了，那种绝望、不甘、愤恨的情绪让我有些不安。”
“我就开了「眼」，看到她身上带着灰色的怨，应该是从别人那里沾染上的，那人没沾血，怨气没浓重到黑色，但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猫有灵，能通阴阳，其中玄猫最为灵性，而顾子悠和顾子衿兄妹的祖父就是一只通体全黑眼睛为金的玄猫，传说能见魂灵、传阴讯，他们父亲黑得不彻底，四足为白，但也能看见些东西。
到了他们兄妹，则是只能看见人类身上的怨气了，还需要主动「开眼」才行。
“总归养了我这么久，我不希望她染上黑色。”顾子悠叹气。
怨气能放大心中黑暗，亦会被其吸引，两相加成，他担心蒋歌会做傻事。
主要是前途大好，她没必要赔上一生。
顾子衿晃着尾巴，眯起眼，“所以你是想……自己解决？”
他们妖族依靠灵力修炼，走最正统的路子，若是染上因果，恐怕轮回有碍。
“有些事，我们来做比较好。”顾子悠舔了舔鼻子，“妖事局不会拿我们怎么样，但蒋歌肯定会被抓。”
“祝你好运。”顾子衿不咸不淡，转身就打算离开。
“别啊。”顾子悠轻巧地跳到前方拦住她，“你帮我支个招呗，这事我去做，不牵连你。”
顾子衿绕开他，“你自己对这事都是半蒙半猜，有什么用。而且为了一个养了你几年的人类就搭上自己，不值得。”
“有什么值不值得，全凭我乐意。”顾子悠跟上她，“而且灵气越来越少，我们这代起码还能化形，下一代说不定都只能是有灵智而无法化形的猫，至于轮回，大不了下辈子我就做只傻猫。”
“而且谁没有因果？只要出生于世就有因果，和老爸老妈他们，和妖事局那些人，只要接触了总有丝因果。蒋歌养我是因，我也得还她果。”
“我们这代接触不到地狱那边，不代表它不存在，人类也有因果，万事万物皆有，我只要无愧于心，修行修身亦修心。”
顾子衿停下来，叹了口气，“你这是打定主意了？”
“有灵之物都在被渐渐消磨，老祖宗他们为什么只在深山老林不出世，我想你应该清楚。”顾子悠端坐着，“我是打算过完这世就算了，妖在生前被限制，人在死后被清算。”
“我喜欢人类的一句话，‘我死之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顾子衿啧了一声。
顾子悠拿脑袋蹭她，“而且也不一定是最糟的不是吗？直接和间接、有心还是无意区别还是很大的。”
“她很痛苦，这一年她一直很痛苦，我漠视了这么久，这次想帮她一把。”
顾子衿定定看着他，顾子悠认真回视。
“所以时间是晚上？”
顾子悠惊喜：“你答应了？”
“只是做个实验。”顾子衿冷淡道。
“贴贴！”
顾子悠开始舔顾子衿的毛，然后被她一爪子按在地上。
“造反啊？”
“嘿嘿。”
晚上沈翊回家的时候，就发现自家猫非常热情。
“咖啡？”他看着趴在枕头上猫，尾巴还在一甩一甩，像是在催促他快睡觉，“今晚打算跟我一起睡吗？”
“喵。”
“这样啊，那你等等。” 他背着身开始换睡衣。
顾子衿自觉扭头，等席梦思塌了一边才转回来。
“咖啡，我向警局递交的申请已经通过，就看能不能分到北江分局了。”沈翊摸着猫的背，“七年前利用我的那个人，我一定要找出来！”
顾子衿敷衍地应和着，尾巴有一下没一下拍他手臂，哄睡。
她今晚打算去和顾子悠住，得先让沈翊睡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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