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安音昊面前的，是一张记忆犹新的和善面孔。
熟悉到，令他感到意外。
主动拔高的情绪在这一刻重新平定下来，思绪变得比之前还要灵活。
“嗯？难不成只是梦游？”
熟悉的语气让安音昊眼皮一动，不过他并没有回应，而是在沉默半晌后，加大的拳头的力量。
短暂的发力挣开了他的手掌，安音昊借此翻起身，一手按着床边，一脚猛然踹去。
“嗯……”
他笑而不语，轻而易举躲过了安音昊的攻击。
安音昊并没有就此罢休，安然落地后，迅速冲向他，手脚配合相间，展开连绵不绝的攻击。
然而对方从头到尾都以从容地姿态躲开，安音昊的攻击甚至连对方的衣服都没有擦到。
察觉到这点，安音昊眼神变得凝重，一次佯攻过后退了开来。
后退数步，安音昊侧身摆开架势，闭上眼睛，短暂的时间后再次睁开。浅红色的粒子自他周身蔓延开来。
与贾月如施展气功的时候不同，红色粒子是自外部飘向安音昊的身体，将他全身染红。
见到此幕，那人的眼睛微微睁开，笑着喃喃道：
“你长大了啊。”
“来吧，借此机会让我看看你的成长。”
虽是这么说，然而那人并没有摆出任何临战姿势。周身也没有任何异常，看上去只是很平常地站在那里。
安音昊皱了皱眉，前脚抬起准备冲刺。
可脚还没落地，就听到对方忽然说道：
“啊，这里是人家的客房，别在这儿打。”
安音昊只听到这句话，随后就感到身体不受控制地飘了起来。
与此同时，房间的窗户宛若被一阵狂风吹开，窗扇孤零零地在扑扇着……
“什么声音？？”脸颊上带着个大红印的林冉哲打开门走进来，“诶，人呢？！”
……
当安音昊回神之时，发现自己此时身在森林，旁边是一个湖泊。与他相对的人仍旧站在他对面，似乎连距离都未曾变过。
安音昊瞳孔一缩，重新站直身体，四周看了看。
树木的排列杂乱无章，明显不是步行道周围的人工森林，却恰好将整片湖泊围了起来，只留下一圈空地。
只是这圈空地却有修键过的痕迹，即使在下雨天，也不会显得太过泥泞。但在安音昊的角度，却看不到有人造的来路。
湖泊清澈见底，水深大概有一米五左右，但凭肉眼就能看到水底的石头和少量的游鱼。即使是在炎炎夏日，站在空地上，仍然能感觉到一阵凉意铺面而来。
这里就是苏悦昕说的湖泊吗。
安音昊心中了然，身上的红光随之散去。
“不继续试探了吗？”银发男子嘴角笑容不变，问道，“我这边可是真的想知道你如今的程度。”
“已经知道结果的试探就没必要再进行下去了，能将缩地用到接近空间转移程度的古武者就只有您了……”安音昊神色复杂，“师傅。”
“难道我就不能是会空间转移的异类吗？”
安音昊了解对方说的异类便是里世界的人，他摇摇头：“能洞察我攻击路数的，还是只有教导过我的您。”
除此之外，安音昊并没有感觉到超自然能力的发动，这归功于他修习的古武带来的感知力。他没有说这点，不过他相信，对方知道。
“哈哈，难得你用敬语称呼我呀，小音昊。”对方笑着说道，这等于变相承认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敏锐，我可是跟月如、冉哲解释了好半天才让他们相信我的。”
安音昊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如果他们第一时间攻击的话，也会跟我一样的。”
在拳头被握住的时候，安音昊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师傅赵羽空。这种感觉来自过去无数次的对练，安音昊至今难以忘记。
之后的攻击，只是确认这是不是另一场幻觉。
如果是某个人让安音昊陷入幻觉，即使能在第一时间根据记忆捏造出幻象，但绝不可能连能力一同仿造出来——在安音昊的记忆中，赵羽空从未使用过全力。
无论安音昊怎么提高自己，赵羽空总是能轻易应付他的攻击。
还有缩地一技，赵羽空虽然用过，距离也足够吓人，但也没有现在这么远。
正是凭这几点，安音昊才会认为自己没有陷入幻觉。
可如今，更大的疑惑来临了。
师傅应该已经逝于心脏病才对……
安音昊开始茫然。
将安音昊脸上的神色尽收眼底，赵羽空眼中闪过迟疑，随后无奈的说道：“我说啊，你们三个怎么都是死心眼，我不是让灵雨和世文告诉你们我回去工作了吗？”
安音昊睁大了眼睛：“可是您进行了那么多天手术……”
赵羽空似乎早已知道他想说什么，摇了摇头：“傻孩子，单纯的手术怎么可能做那么长时间，我这可是心脏病。之后的几天只是熟人请了个医疗团队帮我护理而已。只是当时的情况确实不太好，不让医疗人员之外的人进来，再加上我考虑到你们要上学，所以才没通知你们。没想到你们几个小家伙居然一直守在外边，都累晕过去了。”
“我本来想等你们醒来之后好好道歉的，但是工作那边又有急事，必须我去办。所以我跟你爸妈打过招呼之后就离开了。”
安音昊整个人都呆住，嘴不自觉张开。
好像……确实……他并没有见到过尸体。如果有葬礼的话，以他们的关系，至少赵羽空的家人会通知他们才对……
似乎安音昊、林冉哲、贾月如三人在想到赵羽空因为心脏病逝去这个可能之后，就再也没回想过当时的细节。
心里难受虽然能算那么一回事儿，可这么长时间都没人察觉到异常，也没人去问情况什么的……
矫情过头了！
安音昊抬起手，想给自己一耳光。
可是手刚抬起来，就被赵羽空瞬间靠近抓住了胳膊。
“真是……冉哲也是，月如也是，你们三个的反应一模一样。”赵羽空脸上带着苦笑，“幸好月如的动作我拦住了，不然她一个女孩子脸被自己打得通红算什么。”
安音昊苦笑出声：“我们实在是……”
“好了，也怪我，这么多年都没来看你们。本来一通电话就能解决的问题，结果拖到了现在。”赵羽空放开手，摇了摇头，“唉，灵雨不靠谱也就算了，怎么世文都不好好跟你们说清楚。”
安音昊脸都快皱到一起了。
没办法，先入为主的观念一旦根深蒂固，谁说什么都没用。
他终于明白了，那段时间，自家老爸看自己的眼神为什么会是那样……
等等，小音雅诞生的原因是不是二老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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