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白木首计算如此复杂的问题，他是绝对答不出的。
幸好墨以只是随口一问，很快便给出了答案：“我们距离地面，应该还有十米左右。”
十米，相对于无尽的黑暗来说，眨眼就能到达。
如果不是火折子只剩下最后一只，白木首甚至想直接将照明物扔下去，看看缝隙和地面之间有没有空间站立。
白木首从身上掏出两把新的短刀递给墨以。
墨以：“？？”
白木首：“那两把凿了很长时间冰块，都钝了。换两把新的，我们加快速度。”
墨以收下短刀，却暂时停在原地。
白木首疑惑：“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墨以慢慢开口。
“哪里奇怪？”
举起火折子，照亮周围，墨以道：“自从结盟后，往下挖的过程中，我们竟然没有遇到任何一个石中灵。”
白木首跟着墨以手中火光环视一圈周围：“证明我们终于运气好了？”
“不光没有石中灵，连黑影都没有出现。”
“可能都去上面了吧。”白木首思考，“我们只挖开一人通行的范围，上面几组需要扩大到棺材能通过。动静比我们大多了。”
“唔……”
感觉白木首说的有道理，但是墨以依然感觉心中有点异样。
他再一次举着火折子查看了一下周围，确实除了模糊的冰壁外，没有任何石中灵的影子出现。
重新调整好姿势，墨以开始下探。
手中短刀刺入冰壁，不知是不是上下冰层的厚度有了差异。
之前每次都是只能凿出凹坑，这一次一刀下去，竟然裂出一道深深的缝隙。
另一把短刀跟着刺了进去，白木首习惯性辅助。
他活动着手腕，运用最简单的杠杆原理，撬着缝隙。
力道越来越大，眼看大块冰层摇摇欲坠，墨以突然拦住了白木首。
白木首疑惑：“？？？”
只见墨以将火折子探入缝隙中。
蓝白色的冰层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随着火光映照，动的东西越来越多，那是一团一团的白色卵状物。它们蠕动着向后移动，然后露出了一个覆盖在白卵之下的黑色人影。
那人影看起来至少有两三米高，匍匐在冰层里。它猛地抬起头，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看了过来。
一瞬间，墨以和白木首都快速后撤。
但是狭窄的缝隙并没有给他们留下什么空间。
白木倒吸一口冷气：“里面的还是石中灵吗？”
墨以：“是……”
“而且可能是石中灵里的灵后。我们怕不是挖到人家放卵的地方了。”
白木首将短刀刺入裂缝下面的冰层，然后往上推了推。
“现在把这个缝隙堵上，还有用吗？”
墨以默默竖了个大拇指，赞赏道：“应该是没用。”
白木首：“……”
刚想再继续说点什么，突然一种低频耳鸣席卷两人。那种鸣音无比刺耳，让人脑子发懵。
紧接着，一只黑色的手从冰层中陡然探出，抓向白木首肩膀。
那速度实在太快，墨以只感觉一个模糊的影子划过，他抬手反击的瞬间，血腥味已经弥漫在空气里。
白木首闷哼一声，肩膀处已然出现几个血窟窿。
手中短刀戳刺，连续七八下捅入抓着自己的手臂中。
然而，不论他如何反击，那手臂竟然毫发无伤。起码表面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不会流血，也没有伤口，短刀像是刺入一片泥泞之中。
墨以抽出金属鞭，以刁钻的角度卷上黑色手臂，然后猛然用力。
那手臂如同被钢丝切断的泥块，一半嵌在白木首身上，一半已经缩回缝隙。
白木首喘着气，将半截手臂撤了下来。
他警惕的看着缝隙：“那东西走了吗？”
墨以摇摇头：“不知道。”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墨以抬起火折子，从缝隙中隐约可以看到，之前白色的卵状物和巨大的灵后都已消失。也许是刚才短暂的时间，那个黑色石中灵把卵全部转移了。
“不知道刚才袭击我们的还会不会回来，我们先往下走。”
现在最好就是抓紧时间，进入山脉中心腹地。
墨以记得宿骸曾经说过，这些石中灵是一种守卫。如果把悬棺葬的地点比作城池，那么石中灵就是城池外围的护城河。
想要躲开护城河范围的攻击，最好的办法就是加快速度进入城中。
白木首顾不得手臂疼痛，与墨以快速向下挖掘。
十米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暂时离开的黑影如同悬在弓上的一把箭。
两人的速度越来越快。
突然，伴随“咔嚓”一声，脚下的冰块掉落，手臂一空。
那种感觉就像是刺上了什么膜状的东西，划开后没有阻挡。
白木首愣了一下：“到底了？”
如果感觉没有错误，他和墨以应该只下行了六米左右。可是下面已经没有了阻挡。
也就是说地面和冰层缝隙中，还有四米左右的空间高度。
火折子已经到了尽头，微小的光芒只能照亮眼前一点点地方。
墨以与白木首对视一眼，将手中光芒向下探去。
短刀将缝隙凿开，随着宽度越来越大，泛着浅淡荧光的溶洞逐渐展现眼前。
墨以一重两轻，拽了拽腰间的麻绳。
这是之前就和其他几组约定好的暗号，证明已经确定底部位置。
不一会，上面传来两重一轻的反馈。
白木首松了一口气，不小心撬到石中灵放卵的老巢，本来以为会经历一场恶战，没想到接下来竟然如此顺利。
后面只需要和墨以尽快到达底部，找到其他位置暂时躲避，免得上面扩宽冰壁砸到自己，任务就算完成了。
一切有惊无险。
小心翼翼，将冰壁拓至一人宽。
墨以先顺着缝隙钻了下去，白木首紧跟其后。
两人落地，白木首刚要说话，突然被墨以捂住了嘴。
白木首：“？？？”
墨以看着他，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漆黑的眼珠却转了转，向上示意。
白木首：“？？？”
他疑惑的跟着墨以的动作，用余光看向头顶。
一瞬间，汗毛竖起。
溶洞中，有了荧光石的照明，火折子已经用不上了。然而视觉恢复后，看到的景象却让人头皮发麻。
起伏的冰壁上，凑满了大大小小的脑袋。黑色的人头成千上万，密密麻麻排列在一起。
它们白色的眼睛直盯盯的聚焦在墨以和白木首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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