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女士显得很有耐心——倒不如说，她面对牙仙，向来都是这么有耐心。
“芝诺的人也参与了这次搜救，是你联系了他们吗？”
“当然，这是他们应该负责的事儿。”Z女士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或者更详细点说，这次的烂摊子本就是芝诺弄出来的。”
“因为他们的少年军失踪案？”
“不，不是……但是，等等，什么少年军失踪案？”
她有些惊诧地看了牙仙一眼，似乎很是疑惑她为什么会提到这样子的一个名词。
“那个芝诺少年军在绿湖营地一夜之间人间蒸发的传说……你没听过吗？”
“没有，从来没有！”Z女士摇头否认：“你是哪儿知道这个消息的？”
“……是约书亚告诉我的。”
“约书亚是个年轻孩子，他还冲动，不明事理……可你怎么也跟着他一起……”
Z女士看着微微撇过头去的牙仙，轻轻叹了口气。
她到底是知道了为什么牙仙会和恐怖通他们一起来绿湖了，原来是相信了恐怖通所说的“真相”……
“算了，不提这个了。”
她对牙仙解释道：“50年代末，芝诺的人在绿湖营地所在的森林中发现了一批外貌特异的魔精。随着调查的深入，他们发现是森林中的特殊苔藓促进了魔精的变异。
为了进行研究，他们修建了营地，且时不时举办一些掩人耳目的露营活动。魔精们变异与进化的速度都很快。与此同时，伴随着小镇的繁荣，周边人口数量急剧增长。
在几次出逃魔精闯入民居的风波后，芝诺出资搬移了整个研究基地。而那个小鹿姑娘正是他们搬家时的疏忽——她被留在了绿湖，且一直隐秘地生活到了现在。
除她之外，零散出逃的实验体与本地魔精进一步杂交，繁衍出了你们所看到的魔精群。它们多少都携带着换生灵的血统，很难对付……还好你们控制住了她。”
听着Z女士的话，牙仙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洁西卡就像是它们的……朋友，或者说领头人。”
“我认为她更像是它们的首领，甚至主人。芝诺对第一批魔精进行过军事化的行为训练，它们的服从性远高于野生魔精。
而你们的洁西卡像是它们的将军。她通过按钮中的传声器对湖底的魔精下达指令，让它们在准确的时间一齐出动。”
“……”
牙仙沉默了一会之后，突然问道 ：“你打一开始就知道绿湖营地的真相吗？”
“芝诺打算请基金会一起解决问题，他们曾经跟我联系过……所以凌依对我们的指责完全是无稽之谈……”
她后面一句话的声音很小，小到牙仙都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我只是在说，如果你能早点告诉我，哪怕是出发之前来问问我，我们也不至于有这些麻烦了。”
“所以，孩子们受限于认知有限，成人们则困于思维惯性……传说真中有假，假中有真，更让人难以分辨。”
“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值得注意的。”牙仙顿了顿，突然提到：“你知道我弟弟的事儿吗？”
“嗯？你弟弟？他怎么了？”Z女士不明白牙仙为什么提起这一件事。
“你知道他的牙齿是如何消失的吗？”
“呃……”Z女士有些迟疑地说道：“这或许有点儿不礼貌，但难道不是因为牙仙的诅咒吗？”
“……呵呵。”
牙仙捂嘴轻笑。
“怎么了？你笑什么？”
“不，没什么，关于我弟弟的事儿，我之后会细细地讲给你听的。”
牙仙看着后视镜中维尔汀等人，小声对Z女士说道：“嘘，小声点，把我的相机拿给我——”
转过身，越过靠椅，牙仙按下快门。
年轻的孩子们簇拥着，沉沉地睡去。
惊悚不足的惊悚故事就此落下帷幕。
照片中，每个人的睡颜都是那么的恬静：十四行诗窝在维尔汀肩头，金蜜儿和洁西卡相互依靠……
除了一个不在车上的人。
…………
凌依坐在人联的运输机上，正看着任务简报。
在他的身边，阿尔法小队的众人正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整理着自己的装备。
“所以，我们目前的目的地是……”
“——阿美莉卡，圣弗朗西斯科（旧金山），海特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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