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辛利顿城北。
迦南会所。
“……”周十晏工装夹克牛仔裤，白t侧背三七分，为了穿搭和谐甚至还戴了条银制蛇骨链，“阿月，我觉得……”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在他身旁，江肆月格纹夹克工装裤，灰t侧编麻花辫，毫不留情抓住他的手，口吻淡然却不容置喙：“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出台’的。”
周十晏找准时机反扣住她的五指，二话不说揣进了自己兜里：“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一字不差！”
江肆月轻抬眉头，半信半疑问：“是吗？”
周十晏软弱地：“……不是，我记错了。”
江肆月满意颔首：“没关系。但下次遇到问题，一定要想清楚再回答，好吗？”
周十晏立刻乖巧应声：“好的老婆。”
“这就对了，”江肆月深感欣慰，于是奖励他继续牵着手，“走吧，早打完早收工，你下午三点多不还有个分公司的线上会议吗？”
周十晏狗尾巴摇得飞快，笑眯眯跟着她往会所大门走：“那个不着急，现在阿月的事最重要~”
江肆月哼笑一声，交握的手突然用力捏了他一把：“少贫。”
周十晏瞬间破功：“嗷疼疼疼，错了错了……嘿嘿，不愧是阿月，真有劲儿！”
“？”江肆月匪夷所思地瞪他一眼，终于放弃了跟傻子沟通。
会所门前，一名领班模样的男子正与几位熟客热络攀谈，不多时便招来手下带路，侧身放行。
江肆月紧随其后来到领班面前，切国际语言直截了当问：“场子开了吗？”
领班的职业微笑霎时僵在唇边，快速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两张陌生的面孔：“您好女士，我们这儿是私人会所，一般只接待办了卡的VIp客人。您……”
江肆月不冷不热地问：“怎么，你们豹爷找我来救场，居然没和他手底下的人打招呼？”
领班一听“豹爷”俩字就愣了，随即试探道：“抱歉女士，请您理解，我们会所的规矩就是这样。”
“况且这规矩也是豹爷定下的，所以……”
江肆月清楚他拦自己是职责所在，为难一个打工人属实没必要，因此只好亮明身份：“那你就用内线告诉他，说‘虞美人’到了。”
“看他是继续让我在这干等着，还是请我进去。”
“虞、虞虞…虞美人？！”领班结结巴巴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脸色骤变。
最近他们拳场来了位代号“屠夫”的东南亚人，一登台便势如破竹，短短几天已经连胜了三十多名对手。
惊人的战绩吸引了众多赌客在他身上下注，也导致作为庄家的他们只能不断降低赔率。
可没有哪个庄家会允许这样一个不受控制的“赔钱货”一直赢下去。
所以领班知道他们家豹爷到了时间必定会找人来控盘。
但他万万没想到，豹爷这次请来的控盘者，竟然是“虞美人”！
——“虞美人”，神州国籍，姓名、年龄、真实容貌等统统未知。
圈内只知她入行二十年来从无败绩，无数想挑战她的人结局全都非死即残。
换句话说，如果那名“屠夫”正在谱写属于自己的传奇，那么“虞美人”，就是当之无愧的传奇本身。
她的名号及事迹早已传遍整个地下世界，是黑拳界公认的战力天花板、行走的传说。
江肆月看见领班颤颤巍巍地拨通内线，对着耳机那端不知汇报了什么。
三秒后，他挂断电话，恭恭敬敬地侧身弯腰，连交流都主动换成了汉语：“虞姐，刚才多有得罪，实在不好意思！”
“豹爷已经在场子里等您了，您请！”
江肆月略一点头，然后就把手从周十晏口袋里拔出来，问：“这我家属，带进去没问题吧？”
领班吓得大气不敢出：“能能能，没问题！您玩得开心就好！”
江肆月：“嗯，谢谢。”
领班：“不不不，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江肆月没再搭话，只拍了拍周十晏，后者立马跟上。
两人并肩走入会所大厅，周十晏忽然道：“阿月。”
“怎么了？”江肆月带领他穿过大堂，轻车熟路地走向西北角那台并不起眼的雕花电梯。
周十晏垂落身侧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她小指，悠悠道：“你刚刚说的家~属~是什么意思？”
守在电梯前的侍者显然接到了通知，见人来，什么也没问，立即躬身按下控制面板上的暗格。
“叮！”
电梯铃响，却只见旁边那面装饰着巨大威尼斯镜的墙体无声滑开——
一部隐藏极深的货运电梯渐渐显现。
宽敞的轿厢内灯光冷白，空气中还似有若无地飘着血腥与消毒水的混合气味。
侍者连忙摊手指引：“二位，请。”
两人走进电梯，江肆月当即pia了周十晏手背一巴掌：“你说什么意思？”
“……怎么又不让牵了……”门徐徐关闭，电梯开始下行，周十晏郁闷地缩回手，“阿月都承认我是家属了，那家属不就是老……”
“弟弟，”江肆月目视前方，无情接腔，金属门上却映出她扬起的嘴角，“你以为是什么？”
犹如一发天雷当空劈下，周十晏顿时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什么？！”
江肆月无辜地看向他：“什么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做哥哥？”
“……”周十晏瞳底“腾”地燃起一簇幽怨的小火苗，“老婆，这儿又没外人，你就别明知故问了……”
江肆月憋着笑，直接屈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我们是来干正事的，不是来玩的。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周十晏吃痛闭眼，不得不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我哪儿有不正经，分明是阿月……”
江肆月敏感地：“嗯？”
周十晏一秒消音。
通往拳场的时间比预想中要长，电梯内也没有其他标识，唯独显示屏上亮着一个红色的向下箭头。
直到轿厢外隐约传来潮水般的尖叫与呐喊，背景音乐鼓点沉重，震得人脚底发麻。
“叮！”
电梯停稳，金属门缓缓打开，热浪裹挟着喧嚣扑面而来。
不远处，却有一道魁梧身影逆光而立，仿佛以他为界，又将拳场的一切喧闹都隔绝在外了。
那人个头起码188往上，穿着一件墨绿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紧实的小臂肌肉和蛇形纹身。
见江肆月迈出电梯，立刻大步迎上去：“小美人，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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