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娘，我刚砍柴回来，碰见芽儿了。你说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难道要半途而废了？”
“不应该呀，芽儿不是这样的人，黄氏从小就对芽儿十分严格，平常人家的孩子还在田间玩耍的时候，芽儿就在家里读书！这么十几年从未间断！白水镇家家户户哪个不知道城东黄老汉家里出了一位读书种子！”
“而且芽儿从小就聪明伶俐，虽然有些腼腆，但是不会做这这种混账事情。当家的，你当真没看错？”
“你瞧你这话说的，我可是白水镇有名的猎人，靠的就是这双招子讨生活。哪里能看错？”
“估计是有什么要事吧，你看那黄氏病怏怏的。他家的爹爹又是早死，芽儿把田都卖了。只为了给黄氏治病，就这么孝顺的孩子，怎么可能驳斥黄氏的主意。”
“哎，只希望芽儿能考个好功名吧。不然的话也太惨了一些。”
“谁说不是呢！”
黄巢背着一个包裹。怀中揣着一个圆鼓鼓的物件。走在土路上，腼腆的和乡亲们打着招呼。
随后赶回家中。
推开木门，看见一位老妇人佝偻着身体。枯瘦的身体好似一具骷髅挂着一层皮。整个人消瘦的吓人。正在喂鸡。
咕咕咕。咕咕咕。
听到声音，那妇人转身，看到黄巢，眼底出现一抹笑容，随后猛地发怒。厉声问道。
“你才出去几日！怎么就回来了！我可知道万年县府试还没有开始！难道你这就想要放弃！你这个不孝子！”
黄巢赶紧上去搀扶着自己家的老母亲，苦笑说道。
“娘，并非是孩子想要不战而退。只是途径清河镇，遇到了一位上仙，讨了一颗果子。听说对您的病有所奇效。这才忙不迭赶回来！”
“什么上仙！我不是告诉你了，逢庙就躲！你可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消失，身死的吗！”
老妇人越说越生气。黄巢连忙顺气。抿着嘴说道。
“娘亲，府试什么时候都能考，大不了再晚一年，但是您的病不能再拖下去！”
“不吃！我不吃！你可知道世间万事万物都有所代价的！我吃下这么一颗果子！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你答应了那所谓的上神什么条件！”
“赶快还回去！我不吃！”
黄巢见此，叹息一声。随后说道。
“母亲，那上仙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要。只是将这颗果子送过来，让我给您服下。咱们娘俩又没有钱财，身上也没有二两肉，那上仙图我们干什么？”
“当真？”黄氏的眼中有些狐疑。黄巢点头，随后说道。
“我刚才在路上，遇到了王大哥，王大哥的弟弟现如今不是在镇上衙门当官吏吗。正好与我们家有旧，我就让王大哥请那位王兄弟过来！
镇上的县志应该记载着那清河镇一些琐碎知识。那清河镇上仙，可存世不知道多少年啦。”
“可我听说，那清河镇最近可不太平。比我们这里危险许多。”
说话间，一位精干的年轻皂吏走了进来。打了声招呼。随后说道。
“黄兄找我？”
黄巢连忙还礼，随后轻声问道。
“王兄弟，我想找您打探一些事情，不知道，你对清河镇了解多少。庙宇供奉之类的。。。还有那位清河镇城隍。”
那皂吏愣了一下，随后说道。
“我还以为什么事，黄兄，你去往万年县途径清河镇可要小心的，切记，不要进入五仙庙和那白莲圣母庙。那都是野神。窃取香火供奉的。
咱们白水镇供奉的白水观老观主就在不久前去过白水镇。
本来是为了给清河李家解决一些事情，但是去了不过短短半日就狼狈而回。说什么都不想在去了。
说是两头邪祟野神相争。让咱们镇上小心为上。这件事情就在衙门里流传开来了。”
“那。。城隍那边呢？”
那皂吏想了想。
“城隍庙，老观主却没说。不过县志上有所记录，这城隍庙的册立时间，起源于魏国开国时期。甚至更加久远。
当初太祖敕封山水正神。那个时候，清河周围包括万年县周围信奉的都是这位城隍。
所以顺势就敕封了城隍。延续传统。只不过数百年过去了。城隍从未显灵。所以渐渐的，就被世人百姓所摒弃。改信其他了。
不过从未听说过什么城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城隍，却是的的确确的正神。不是伤天害理的野神。”
黄巢与黄氏面面相觑。随后点了点头。那皂吏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了什么。随口问道。
“黄兄，可是遇到了什么古怪事情？”
在这个年头。一只修行开化的黄皮子都能窃据香火。再多出来一位朝廷册立的城隍。也是寻常之事！
只不过此事需要警惕，上报衙门。毕竟香火神这种信仰之物。太过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引起一阵信仰动荡！
所以每个城镇，县城都对这种存在忌讳万分。
黄巢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一颗晶莹如玉的贡品。随后眼神莫名。
“这是。。。”
“这就是那位城隍，赐予我之物。叫王兄弟来这里，也是为了做个见证，我先服用，看看是否有副作用，也为了镇上能够有个底。”
那皂吏严肃的点了点头。随后叫来了许久巡逻的差役。众目睽睽之下。
“黄兄，且用吧。”
黄巢点头，随后张口就想要咬下去。却发现那贡品纹丝不动，就好似一个巨大的石头。
“果然，此物有所异常！不如把白水观供奉叫来看看？”
“我看是！”
说干就干，不过一柱香的功夫，两个身穿道袍的道童赶了过来。看着那一颗青苹果。眼神奇怪。
“似乎，就是普通的苹果。”
一个道童刚想接过来苹果看个究竟！却发现一阵沛然巨力！竟然是压的他整个身体往下坠！
还是黄巢眼疾手快的夺过苹果。这才恢复寻常。
黄巢仔细思考。那王皂吏却是说道。
“黄兄，那位上仙。和你说了什么？”
黄巢说道。
“只是说给家母服用，可以缓解病灶。随后去往城隍庙解除病根。”
王皂吏一拍手掌。
“那不就对了，还不赶紧给伯母服下。”
“这东西如此诡异，我怎么敢。”
黄氏则是强拿过来。说道。
“我本就是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敢不敢的！芽儿，男子汉大丈夫，胆子不该如此小！”
说完就朝着嘴里面塞了进去。黄巢还没来得及阻拦。那青苹果顿时就变成了一道流光，融化在了嘴边。
肉眼可见的，那黄氏的精神开始变得饱满，佝偻的身体似乎被一种气充盈。脸色逐渐变得红润。
枯燥的头发变得有了些许光泽。
不过短短的瞬息。那黄氏就从一位外表年过甲子的老妇人，变成了四五十有余的妇人。
虽然无法恢复而立三十的相貌，但是和之前也是天差地别。
顿时，房间内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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