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张志学便和一个健壮的男仆一起,搀着张大脚,走到了大厅口,身后跟着张母。
刚到厅口,张志学便笑着朝张雪儿道:“小雪,是什么事这么急着让岳父母大人也一起来?”
张雪儿闻言,忙起身跑了过去,从男仆手中接过张大脚的胳膊,和张志学一同搀着张大脚走入大厅,一边道:“志学,爹,娘,你们看看谁来了?”
此时韩铁山早已站起,目光关切的看着张大脚。
张大脚虽然行动不便,但是精神很好,乐呵呵地问道:“能是谁啊?志学才到任没有两年,我也老了走不动路,不认识什么人,怎么会......”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大厅中的人影看去.
韩铁山因为修真的缘故,这十几年来的样貌变化不大。张大脚毕竟是看着他长大的,只一眼,便把他认了出来,犹自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正要再细看,韩铁山已走到跟前,关切问道:“张叔,我是小山,你的腿怎么了?”
“小山,小山,真是你?”张大脚一把抓住他的手,激动不已。
张志学只跟韩铁山见了几面,虽然当初被韩柱聘请去黄牛村教书,但与韩铁山交情不深,故而情绪上并未有太大波动。
韩铁山抓着张大脚的手,连连点头。
还是张志学打断了两人道:“少东家,还是先让我岳父大人坐下吧!”
“对对对,还是张兄想的周到。”韩铁山看了张志学一眼,便退了开去,让张雪儿和张志学二人搀着张大脚到厅内的圈椅上坐下。
韩铁山此时才对张母拱手,叫了声:“张婶!”
张母笑着点了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张大脚身后,生怕他摔倒的样子。直到张大脚终于落座,张母才坐在他身旁。
张志学和张雪儿也拖过两张圈椅,分别搂着个娃,坐在张大脚身旁。
张大脚看着韩铁山,心中激动仍未平复,道:“小山,找到你就好了,你爹临走之际,一直挂念着你呢!”
说到此处,韩铁山目眶泛红,半跪在张大脚面前问道:“张叔,我爹他是怎么死的?”
张大脚叹了口气道:“你爹他想你想得紧,身子便一天不如一天,这才病倒了走的。临走的时候,还一直在担心你是不是跟那些神仙打架,有没有出什么事。”
韩铁山闻言,两滴泪滑落。
张大脚由着他伤心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当年你们这些神仙打架,都打到村里来了,村里断断续续死了不少人。也幸好有个大神仙经过,见不得咱们黄牛村的人受难,就变出了一面大镜子,用这镜子把全村活着的人都载着飞走了。”
韩铁山心道原来如此,难怪全村人都不见了。
“岳父大人,我来说吧!”张志学接过话道。
张大脚看了看他,知道他读书人,说起来会更顺一些,便点点头。韩铁山也将目光投向了他。
张志学开始讲述了起来:“那个大神仙一直带着全村的人飞了好远的路,才找了个空地把大伙放了下去,让大家自谋生路。我因为是受你爹所聘,所以便一路和你爹、我岳父大人一家在一起。”
“到了这个新的地方,大伙儿都人生地不熟的,身上也没有带多少财物银钱,而且原本采药的营生活计都没了。所以许多村民最后都变成了流民、佃户......”
说的这里,张秀才似乎回想起当年的艰难,停了一停,才继续道:“当年黄牛村中你爹最富,身上还带着点金银,我靠着在你们黄牛村教书识字,也攒了一点银两。靠着这点钱,我们在当地的一个叫青石沟的村庄买了一点耕地,盖了几间木屋,留了下来,待了十二年多。”
“这十二年里,你爹曾回黄牛村找过你,不过等他再次回到青石沟的时候,对我岳父大人说,连云小镇还在,但却已经找不到回黄牛村的路了,整个黄牛村连地都不见了。自那之后,你爹整个人的精气便大不如从前。”
韩铁山估计,之所以找不到黄牛村,想必是被那鬼煞教用阵法遮掩了。
张志学继续讲述着:“再后来,我和小雪便成婚了。”说到这里,张志学看了张雪儿一眼。
“我们在青石沟待了十二年多,你爹便是在第十二年的时候,病倒走了的。其后半年,我侥幸考中了三甲进士,被委派到此地任县令,也便到了此地任职了。”
“我爹便是葬在那青石沟吗?这村庄在哪?”韩铁山问道。
“在湖州中部,少东家要去的话,不如等几日,待我处理一些事务后,便陪少东家去,也好给少东家指路。”张志学道。
韩铁山听完愣愣地发了一会儿呆,也没有向张志学道谢。
“小山,原本这事该我陪着你去的,只是我这腿不行了,人老了就不中用了。”张大脚说完叹了口气。
“张叔,我看看你的腿。”韩铁山半跪着凑前一步,一手扶住张大脚的膝盖,一手搭着他的脉,神识观察着张大脚体内的情况。
“小山,你如今都能给人瞧病了?”张大脚颇有些意外,随即又恍然起来,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差点忘了,你都已经是神仙了。”
说完,看着韩铁山露出一丝希冀神色,希望他能治好自己的腿。
张志学张雪儿等人也期待地看着他。
韩铁山没有回答,专心用神识观察了一番,发现张大脚的双腿,乃是因为年轻之时的劳作,积劳成疾,兼之往年在山林采药之时,不时受山林内瘴气侵扰所致。
找准病因后,韩铁山取出一颗鲛人泪,捏做细细的粉末,又命下人取了一碗水,加入少许鲛人泪的粉末,让张大脚当场服下。
随后又用灵力在张大脚的双腿内不断流转,修复着多年来的伤损的经脉。
一盏茶时间后,韩铁山对张大脚道:“张叔,你站起来试试。”
张大脚闻言,便尝试着扶着椅子缓缓站起,当站起之后,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张大脚大喜,笑道:“哎呀小山,你可真是神仙,我这腿竟然就好了。”
说完他尝试着迈出步去,果真行动无碍!
这一下众人皆喜,两个娃更是拍手欢呼:“太好了,外公又能走路啦,以后外公又能背我们走路了。”
见到众人的笑容,韩铁山心中阴霾稍去,道:“还没全好,接下来三天,我每天为张叔疗愈一番,应该就能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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