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普城北。
这里往往是被忽略的地方,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这里靠近工厂以及在住在这里的农户们看不到的田野尽头的那座传说中的霍尔普安民军军营。
此时在几座高耸烟囱的映衬下,城北外围的一圈青砖绿瓦的农舍也在冒着烟,这时候正是该准备晚饭的时候了,在这些房舍的北边,大片大片黑白相间的土地在夕阳的映衬之下像是撒了一地的金子一样。
对于城北的农户们来说现在确实像是捡金子,就在中午过后,在地头大树下,这些农户们本来聚在一起聊聊闲田,下下最近很流行的棋,这是他们每天的娱乐时间,然而今天不同,今天有几个从没见过的小伙子来到了他们旁边。
几个年轻人的出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和警惕,但是很快小伙子们带来的消息却吸引了他们。
“中心市场的粮价就要涨了,我们老大知道了,特地让我们过来找人问问,看你们谁愿意卖粮食,我们出三倍的价格,就这两天的事儿,你们看着吧,你们现在抓紧卖了,然后到城里排队买粮食,岂不是赚翻了,我们老大就是限于每人限购还有外来人购买数量的限制,不然他肯定就全买了。”
高出平时价格两倍的价格买粮食,这可是个大价钱,农户家中大多都存着不少粮食,他们之中大部分对这个消息不屑一顾甚至有人扬言要举报这几个人,不过财富动人心,总有人心里动了想法,三倍的价格,一次就顶三年啊。
有些人可能会想问,那他们把粮食收在手里等到时候涨起来再卖不好吗?
问题是他卖谁呢?霍尔普中心市场?农户们找不到其他路子啊,而霍尔普领事庭规定卖的粮食必须按照每旬定价来,对于他们来说,这似乎是一次能够发财的机会。
当然,不管有想法的还是没想法的,都不会第一时间回应,虽然他们之中大多数人只认识几个字,然而领主的法令那些警员可都是解释过的,在过渡营地期间他们也是接受过这方面教育的,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贩卖粮食给这些人是违法行为,一旦被发现必定会被抓捕,然后就是牢狱之灾,他们不懂那些大道理但他们知道得罪了领主的人基本没什么好下场。
在一座普通的农家院里,老汤姆的妻子玛丽正在外面的灶台旁边切着案板上的蔬菜,不远处的小孙子就像是个小肉球一样穿着厚厚的棉衣玩着手中木制的小马咯咯咯的笑着,他的儿媳妇正在帮别人缝制一件小褂子,听说那是城中心那附近一户人家和他家儿媳妇一起做工的时候,听说儿媳妇有这个手艺买了一件。
老汤姆撇了撇嘴‘女人出去做工,真是混乱的世道,整天抛头露面,一点女人的自觉都没有。’
这就是他的想法,不过他现在可没空教育自己的儿媳妇,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思考。
小啜了一口酒杯里的酒,刚把酒杯放下,他的妻子玛丽就端着一盘切好的面包走了过来,把盘子往桌上‘哐当’一放,她一脸不高兴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一回来就知道喝,你能不能干点正经事儿?”
老汤姆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我就在想正经事儿呢,别烦我。”说着,他又拿起小杯子饮了一口,这酒虽然不算是好,味道有些辛辣,但价格却不便宜,他可不会一口就喝干。
玛丽一听乐了“呵,你还有正经事儿要想,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正经事儿?”
老汤姆眉头一皱咳嗽了一声,他本不想和自己妻子商量,觉得这种事儿就应该自己和儿子做主,但是转头一想,不跟玛丽说回头又会被埋怨,瞥了眼气呼呼的妻子,他低声说道“刚才我们不是在外面一块儿下棋吗?然后来了几个小年轻……”
他把刚才年轻人讲的那些事儿和自己的妻子说了一遍,玛丽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听到最后她忍不住说道“你想卖粮食?就为了那三倍的钱?”
老汤姆把眼珠子一瞪“真是没见识,什么叫就三倍?三倍的价格啊,那可是翻了三倍。”
他伸出手指,玛丽才不理他那套,挥手打掉他伸出的三根手指没好气的说道“就是一百倍,那也是犯法的事儿,你是不是疯了?被抓住这可是要杀头的。”
“但是……”
道理是这样的道理,但是老汤姆就是心里不服气。
“明明是咱们自己的粮食凭什么不让我卖给别人?我的东西我还不能决定了?”
玛丽一时语塞,她也不清楚领主这么规定的原因是什么,她朴素的内心只知道这么做他们会遭受灭顶之灾。
老汤姆又拿起酒瓶往杯子里倒满酒水,然后小小的喝了以后,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他看向存放粮食的仓库的眼神愈发混沌。
隔壁的森普一家和老汤姆一家如出一辙,森普进屋就躺到床上盯着天花板,他们一家既依靠种地也依靠做工,现在已经攒下了一些家底。
但是他心里并没有放松,他有一个想法,他想要和城南城西的那些农户一样养几个牲畜,自己的儿子也老大不小了,女儿也已经快要上完一年的速成班了,养几头牲畜,尤其是奶牛之类的不光可以增加收入,未来如果有了孙子孙女儿还可以让他们喝上自己产的牛奶。
他还在犹豫,他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决定的,他在观望,他心里有种感觉,这次的事儿风险很大,搞不好就要万劫不复,但他觉得没准可以试一试。
这一晚,因为这件事,几个不同的家庭里都多了个犹豫的,彷徨的人,但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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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尔普东大街,和其他领的酒馆不同,这里的酒馆更像是官方经营的一个可以买酒的铺子,无非就是多了可以坐的地方,除此以外和其他酒馆完全不同,明亮的灯光,着装正规且略显保守的服务员,干净整洁的环境,优雅的音乐在空气中飘荡,没有大声喊叫,没有打架斗殴,这让初次到这地方喝酒的两人很是不习惯。
两人找了一个靠里偏僻的位置,略微别扭的点了两杯霍尔普特色佳酿后状似随意的瞟了眼四周,看没人注意他们后两个本是不同商队的人凑近开始聊天。
“这地方还真特娘的怪了,哪有酒馆是这样的,整的这么拘束一点意思都没有,还特娘的有音乐你敢信?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那些贵族老爷们的酒会呢。”其中一个蓄着一茬胡子,但是年纪看起来并不是很大的男人说道。
另一个胖乎乎的青年也是皱着眉“就是说呢,而且这里面连个特殊服务都没有,这酒馆开的有什么意思?”
“娘的,就跟蹲监狱一样,真让人不自在。”
两人说着话,一名女服务员把两杯霍尔普特色佳酿端了上来。
“我说,你没给我们上错吧,这怎么看着跟水似的?”那胖乎乎的青年看了眼酒杯里的酒不解的说道。
女服务员似乎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了,她露出得体的微笑微微鞠躬“确实是霍尔普特色佳酿没错,您品尝一下就知道了。”
说着便把盘子放到胸前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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