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拉兴冲冲地问：“下一个我们练什么？”
小巴蒂有些惊讶：“不休息一下吗，小姐？你刚才所消耗的魔力足够让一个成年巫师虚脱了。”
“我没事。”艾薇拉拿起柠檬水喝了一大口，大气地摆摆手，“继续继续。”
小巴蒂从怀里取出一枚怀表看了眼时间，提议道：“或许，我们该先吃个午饭，虽然已经是下午茶时间了。”
被小巴蒂这么一说，艾薇拉确实察觉到一丝饥饿，便和小巴蒂一起到楼上吃饭。
吃过饭后，艾薇拉还想要继续，却被小巴蒂拒绝了。
小巴蒂：“如果不想明天头痛的话，今天就到此为止，严格按照我定制的时间表来，好吗？”
“还是说，你有什么急事需要你尽快掌握这三个魔咒？”
艾薇拉只好作罢。
她撇了撇嘴：“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求知欲强不行吗？”
小巴蒂：“那也要循序渐进。”
艾薇拉：“好吧，那今天晚上我干脆留这好了。”
小巴蒂挑眉，没有再说什么。
——————
第二天，小巴蒂刚洗漱完打开房门，嘴里就被塞了一片面包。
小巴蒂：？
他看着面前的人，无奈极了。
艾薇拉手里端着一杯牛奶，干劲满满：“第二天了，开始教学吧，你快吃早饭，你的牛奶在我手里，下去再喝。”
小巴蒂就这么一边嚼着面包，一手端着牛奶，被艾薇拉拉到了地下室。
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小巴蒂耸了耸肩：“东方小姐，你还真是压榨人的一把好手，我有点不想干了。”
艾薇拉眨眨眼，语气真挚：“可我觉得你教的最好，都不想让别人教我，真的。”
小巴蒂：……
行，她又赢了。
“好吧，”小巴蒂摇了摇头，挥动魔杖，一个新的假人出现在房间中央，“今天我们开始练习夺魂咒。这个比较……特别。”
他示范性地朝假人挥动魔杖：“魂魄出窍！”
假人立刻开始僵硬地跳起舞来。
“这个咒语的关键在于意志的渗透，”小巴蒂细致地解释道，“你要让对方觉得你的想法就是他们自己的想法。”
艾薇拉尝试了几次，假人只是微微晃动。
“不对，或许是因为假人无法让你集中思想，”小巴蒂思考了一下，“你试试对我用。”
艾薇拉皱眉：“你确定？”
“当然，”小巴蒂站直身体，摊开双手，“我抵抗得了。”
艾薇拉举起魔杖：“魂魄出窍！”
小巴蒂眼神恍惚了一瞬，随即恢复正常。
小巴蒂：“魔力的力度够了，但技巧不对，再来。”
经过几次尝试，艾薇拉终于成功让小巴蒂在原地转了个圈，又跳了一圈芭蕾舞。
“成功了！”艾薇拉挥了挥拳，心满意足。
小巴蒂：……
他揉了揉太阳穴，咬牙道：“东方小姐，我让你拿我做实验，你就这么对我？”
艾薇拉揣着手，吹着口哨拉开了地下室的门：“闪闪，我们开饭！”
“我要吃肉！”
望着艾薇拉的背影，小巴蒂强忍住给她一脑壳蹦的冲动，迈步跟了上去。
——————
又练习了几天，最后终于到了索命咒。
这次，小巴蒂的表情严肃了许多。
“这个咒语需要真正的杀意，”小巴蒂说，“不是愤怒，不是憎恨，而是纯粹的想要终结生命的决心。”
他示范了一下，一道绿光闪过，小蜘蛛立刻倒地，再无生息。
“你来试试。”小巴蒂示意艾薇拉上前。
艾薇拉举起魔杖，但绿光只是在杖尖闪烁了一下就消失了。
“不太行，等等——”艾薇拉放下魔杖，皱眉道，“我很难立刻对一个我根本没见过的小动物产生足够强度的……那种决心。”
小巴蒂注视着艾薇拉，突然笑了。
“这没什么。”小巴蒂轻轻拍了拍艾薇拉的头，“说明你还是个正常的巫师。”
艾薇拉拍开他的手：“难不成练成这个，就不正常了？”
“如果你按照我的进度来的话，是这样的，因为我本来就不正常。”小巴蒂耸耸肩，魔杖一挥将剩余的小蜘蛛都重新关进笼子里，“今天就到这里吧。”
“你可以回去再好好思考，复盘一下今天的状态。”
艾薇拉：“好吧，那个——”
“怎么了？”小巴蒂停下动作。
艾薇拉：“下次的实验能换一种动物吗？”
小巴蒂：“你要什么？蛇？还是鸟？”
艾薇拉：“老鼠。”
小巴蒂：“可以。”
艾薇拉想了想，缓缓开口：“要那种年迈的、毛发稀疏的、长得难看的。”
小巴蒂：？
这要求怎么既具体又离谱的。
：……
这不是照着小矮星的阿尼马格斯形态说的吗？
看来宿主的确被那老鼠恶心的不轻，现在还记着呢。
沉默几瞬，小巴蒂还是点头：“行，我一会去对角巷那找找。”
艾薇拉拍拍他：“没事嗷，我陪你一起，不会让你一个人干活的。”
小巴蒂嘴角缓缓扬起。
————————
两人走出地下室，沿着旋转楼梯向上，直到二楼。
艾薇拉的房间就在小巴蒂的隔壁。
在房门口，小巴蒂叫住艾薇拉：“明天继续？还是说，先缓一缓。”
艾薇拉挑眉：“当然继续，这世上还没有我艾薇拉学不会的东西呢。”
小巴蒂：“包括如何与神奇动物相处？”
艾薇拉：“……滚。”
小巴蒂心满意足地回了自己房间。
艾薇拉：“还有我们上次一起研究的恶咒，有空一起试试。”
小巴蒂假装严肃地皱眉：“那个太危险了。”
“别装了，”艾薇拉戳戳他的手臂，抬手拉开了房门，“你眼底的兴奋都要藏不住了。”
“没必要在我面前假装正常，巴特缪斯，我知道你是个疯子。”
“好吧，”小巴蒂低低笑出了声，“有空自然会试试。”
艾薇拉摆摆手：“我睡个午觉，晚上见。”
小巴蒂：“好。”
屋内，
艾薇拉并没有立刻休息，她坐在桌前，翻开日记本开始整理自己今天所学。
又复盘一遍后，艾薇拉才换上睡衣爬上了柔软的床。
——————————
买了老鼠作为实验动物后，艾薇拉觉得自己的意念提高了不少。
她终于对一只小老鼠成功施展了夺命咒。
确认老鼠没有气息后，小巴蒂抬手给艾薇拉比了个手势。
艾薇拉打了个响指，下巴一抬，格外骄傲。
两人走出地下室，准备吃午饭，这时窗外却飞来一只猫头鹰。
艾薇拉一眼就注意到了：“哟，还有人给你写信呢？”
小巴蒂垂眸，一边指挥闪闪去买午饭一边回应艾薇拉：“可能是什么情报，或者报纸吧。”
艾薇拉摁着想要逃窜的猫头鹰，取下了信件。
重获自由的猫头鹰嘤嘤叫了两声，落荒而逃。
艾薇拉捡起来信件，一眼就看到了信封上“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标识，她有些疑惑。
艾薇拉：“你在圣芒戈预约了看病吗？这怎么是医院寄来的？”
小巴蒂闻言走过来，也不理解。
“我最近没去那……拆开看看吧。”
艾薇拉三下五除二打开信封，取出了里面的信纸，展开看了起来。小巴蒂站在她身侧，垂眸和她一起阅读信件。
【尊敬的巴蒂·克劳奇先生：】
【我们怀着极其沉重的心情致信于您，并恳求您能在阅读这封信件时做好心理准备。】
【我们不得不深感悲痛地告知您，您的父亲巴蒂·克劳奇先生，已于昨日傍晚在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不幸离世。】
！
看到这，艾薇拉猛地抬头，侧首看向小巴蒂，眼底是实打实的震惊。
小巴蒂还是动手了吗？
专门追到圣芒戈去杀？
却不想，小巴蒂也是眉头紧皱，神色微愣。
他从艾薇拉手中抽走信纸，继续看了下去。
【据我们了解，您父亲在夜间使用了他人魔杖。该魔杖在克劳奇先生神智并不清楚的情况下被错误使用，产生了爆破，对您父亲造成了严重的自伤性伤害。】
【由于伤害的性质极为特殊，且发生得过于突然，医护人员虽在第一时间全力施救，却仍未能及时逆转咒语所造成的致命影响。】
【对于在此过程中可能存在的任何疏忽，以及我们最终未能挽救您父亲的生命，圣芒戈医院上下谨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请您相信，我们与您同样感到震惊与哀痛。在此艰难时刻，我们需要就您父亲的遗体处置事宜征求您的意见。因为您父亲已经面目全非，遗体不全，请您慎重考虑处理方式。】
【恳请您在方便时，能尽快以猫头鹰回信告知我们您的决定。再次对您失去亲人表示最深切的哀悼。愿您在此黑暗时刻能寻得一丝慰藉与力量。】
【诚挚地，梅莲姆·斯特劳】
【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 主治治疗师】
看完信件，小巴蒂沉默地将信递到了艾薇拉面前。
“要看吗？”
他的语气很平静，让人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艾薇拉接过来大致扫了一眼，也陷入了沉默。
她将信纸叠好重新塞回信封，随后抬眸看向小巴蒂，眼底带着一丝担忧。
良久，小巴蒂语气平静地说出一个事实——
“我彻底没有家人了，艾薇拉。”
艾薇拉：“你……还好吗？”
从刚刚小巴蒂的神色来看，她明白此事与他无关，现在骤然得知自己父亲的死讯，小巴蒂心情应该也挺复杂的。
小巴蒂轻笑：“当然。难不成你还指望我因为那个人的死而痛哭流涕或者难受好一阵子？别开玩笑了，艾薇拉。”
“我唯一的遗憾只不过是没能亲手了结他。”
话是这样说，但小巴蒂还是渐渐收起了嘴角的笑容。
艾薇拉：“那……遗体你打算怎么处理？”
小巴蒂：“就留给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吧，它们不是有片墓地专门埋葬孤家寡人的巫师吗？”
他母亲当时就只是被埋在了阿兹卡班的某个无名角落里，现在的小巴蒂也不想给克劳奇举办什么葬礼。
要真是办了，小巴蒂怕自己在葬礼上恶心得吐出来。
艾薇拉点头：“那你给他们回封信吧，你——”
她顿了顿，还是询问道：“你想喝酒吗？”
小巴蒂一愣，明白了艾薇拉的意思。
小巴蒂：“担心我情绪不好？多虑了小姐，我只是有些惊讶，并不难过。”
“不过，你要是想喝我会奉陪的。”
艾薇拉：“那就别喝了，你每次喝完酒都不正常——我是说，比平常更不正常。”
小巴蒂：……
他转身去取纸笔给圣芒戈回了信。
————————
八月的午后，小巴蒂挥了挥魔杖，将沙发挪到了窗户旁边。
他懒懒地躺下，窗帘没有关严，一缕金灿灿的阳光透过那道缝隙暖暖地照在了他的脸上。
小巴蒂有点嫌那光线刺眼，微微抬起手虚空碰了碰那道阳光。
真神奇，仅仅只是触碰，便连指尖都感觉到了暖意。
小巴蒂放下手，目光沉静地透过那小小的一个缝隙看着外面的金色世界。
他想着克劳奇的死讯，又想起艾薇拉的话发起了呆。那一缕阳光横亘在他的左脸上，就像是脸上有了一道长长的疤痕。
“真正的不爱是漠视，是利用，是评估，而不是严厉，但是不可否认，他确实不会当个父亲，可是，他确实是爱你的，和你的母亲和精灵一样。”
“但他的爱，的确拿不太出手。”
良久，小巴蒂缓过神来。
盯着窗外那道阳光太久，他眼前已经有了虚影。
小巴蒂眨了眨眼睛，眼里也有了酸涩的湿意，他轻扯了下嘴角。
果然啊，阳光不能看太久的。
小巴蒂准备起身避开这缕阳光。
就在这时，窗帘被人“哗“地一声撩起，在那厚重的窗帘下面，露出了一个黑色的小脑袋。
顷刻间，阳光照亮了小巴蒂整个人，他也得以看见外面院子里的景象。
艾薇拉坐在窗户外面的窗棱上，从打开的窗户里钻了半个身子进来。
她一手举着窗帘，笑得眉眼弯弯：“今天的太阳很好哦，克劳奇先生，不出来看看漂亮的景色吗？”
小巴蒂看着眼前的明媚笑容，微微偏头，望见了她身后院子里湛蓝的天空下绿油油的草地。
他的视线缓缓转回到了艾薇拉脸上。
好像，确实——
漂亮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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