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驾崩
说到底还是婚事闹的。
孙尚书面色也不好看，他好不容易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现在皇上和太子的争端又把他推上风口浪尖，原本想着太子性子和善平易近人不会苛待他的小女儿，到头来他还是识人不清，太子发怒的时候和皇上一样可怕。
靠近皇家会变的不幸，皇后的事情他就应该领悟到这个道理，还是被财富和权力蒙了眼。
“父皇，孙姑娘并非儿臣良配，还望父皇不要乱点鸳鸯谱，儿臣不愿做那薄情寡义之人。”太子面色严肃，前些年他一直活在他这位好父皇的掌控之中，傀儡一样的人生让他十分厌倦，现在他的婚事都要强行操控，这让他觉得十分窒息，他不想还要防备枕边人。
况且在知道某些事情以后他已经无法平静的对待冷血无情的父皇。
“太子，你这是要抗旨不成！”朱界怒斥一声，他不容许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
“儿臣不敢。”太子跪下低着头，但他脸上没有任何惶恐，下跪也只是因为习惯，不管任何时候只要父皇稍微发怒他就得跪地求饶，这是他从小就受到的教导。
他某些行为没有任何意义只是顺势而为。
其他官员看着这个场面都有心戚戚，太子跪他们也得跟着跪下，皇上都发怒了他们现在恨不得自己是隐形人。
朱界的呼吸开始变的沉重，底下跪了一大片的人，但这并不能平息他的怒气，心里的火反而越蹿越高，眼前的画面开始变的模糊，世界变的天旋地转，他原本紧紧攥住拳头的手慢慢失去力气，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生命以极快的速度在不断流逝。
恐惧无力的感觉在他脑里开始无限蔓延。
“皇上！”
“皇上！”
福全脸色已经变了，他看到皇上倒在龙椅上的那个瞬间手都是抖的。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赵言听到福全那阴柔而尖锐的喊叫声后偷摸摸抬起头，只见皇位之上的人已经陷入昏迷，脸已经变的青紫再也没有往日的威严。
许多官员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以后都开始变的慌张，只有几位官职比较高的官员心态还稳的住。
“来人呐，宣太医。”福全十分狼狈的跪在皇上旁边，这时候皇上的脸已经变的青紫，他颤抖着把手伸过去探鼻息。
发现还有微弱的呼吸后福全才稍微找到主心骨，还有救，一切都还来的及。
侍卫把太医生拉硬拽过来，丝毫不知情的太医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什么都不说只知道拉着他跑个不停，他又不和这些武夫身体那么好，一把老骨头还要跑这么快，他都怕自己骨头散架了，但一骂人风就会灌到他喉咙里咳不停，这让太医觉得十分憋屈。
赵言等人都被赶走，福全知道皇上要面子，柔弱的一面绝对不能让臣子发现。
“皇上的情况看起来不太乐观啊，不会出什么事吧。”一位官员一步三回头，他十分挂念皇上的病情，可别出事。
“有太医在皇上肯定不会有事，刘兄，别看了，小心福全公公到时候在皇上面前告状，到时候你就吃不了兜着走。”说话的是官场的老油条，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就算知道也得当做不知道，一些无用的关心皇上并不稀罕。
现在比较高兴的应该就是傅楚和宁远候了，父子对视一眼尽在不言中，从皇后出事开始皇上在他们眼里那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现在的情况他们反倒乐见其成。
这是报应。
刚刚还为难太子，父子二人都对皇上的作为十分不满，都是为了太子他们才一直隐忍。
殿内只有太子还在，福全能把其他人赶走太子这边他可不敢越过去，幸好太子只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并不说话，他倒是可以当太子不存在。
“太医，皇上这到底是怎么了？”在没有等到确切的结果之前福全这颗心依旧还在紧张着。
太医沉默一瞬语气变的沉重：“公公，皇上这已经是绝症……”
丹药吃多必会遭受反噬，更何况皇上一日吃三回，长时间下来体内的汞和铅等重金属物严重超标，人的身体很难把这些有毒的元素排出去，累积多了爆发是迟早的事情。
福全听到噩耗已经开始嚎哭，太医有些不知所措，他原本应该也要和福全一样伤心，可他对皇上其实感官并不好，现在让他哭那还真是有些难度，偷瞄到面无表情的太子后他才稍微没那么心虚。
皇上的亲儿子都没哭，那么就算他哭不出来也不是多么罪不可赦的事情，但他依旧还是假模假样的装出伤心欲绝的样子。
至于眼泪那是一滴都没有的。
在宫里待久了，很多时候演技是要过关的。
太子听着凄厉的哭声没什么感觉，他只觉得事情发生的突然，有些事情他还没算账人就没了。
赵言刚刚回到值房没多久就听到丧钟的声音。
“皇上驾崩了。”
工部郎中觉得十分意外，刚刚皇上晕厥他还没有太大的感觉，现在丧钟都已经敲响，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赵大人，皇上真的驾崩了吗？”他只能求证唯一在他身旁的赵言。
总觉得不可置信。
“对。”赵言十分肯定，他对此倒是不意外，现在他反而比较担心太子，倒不是担心皇上去世太子会伤心过度，那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是担心今日太子当着百官的面违抗皇上的命令，恐怕那些老顽固会拿这些事讨伐太子。
孝道可会压死人。
皇上驾崩的突然，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曹尚书很快就把工部的官员组织起来去宫里守丧，赵言给家里递过消息后赶紧在值房里偷摸摸给自己的膝盖上装备，这还是曹尚书偷偷塞给他的。
“别让别人看到。”曹尚书低声叮嘱赵言不能说漏嘴也不能被发现，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他上年纪后可受不住跪太久，久而久之就习惯给膝盖那里塞个垫子，起码可以让自己少受罪。
要不是赵言同他交情好他也不会这么大方的把秘密武器送出去。
“大人放心。”赵言知道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
虽说是国葬但因为举行的匆忙赵言并没有看出有多么盛大，他只能看到身边有无数的官员都在跪着，很多人跪久后身边已经变的麻木，这时候赵言就会无比感谢曹尚书的赞助，不然他现在肯定也得偷揉膝盖。
要说哭的最伤心的还是后宫里的娘娘们，她们的靠山没了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她们更多是在为自己悲惨的未来而伤心，入宫可就出不去了，一辈子都得困在宫里，她们里头最年轻的才二十岁，刚刚进宫没几年，荣华富贵没享受到反而被困住。
“太医。”
“娘娘，娘娘您醒醒啊。”
这时候太医变的格外忙碌，这里一个娘娘伤心过度晕倒，那里一个官员体弱跪太久坚持不住，太医忙的晕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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