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喊小朱去接你？”江渊问。
孟小言原本想解释一下，自己只是想好好休息一下再回去，没想到睡过了时间。
转念一想，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就让江渊以为她是发脾气好了。
她在电话这头沉默着。
“言言。”他又唤了一声，“最近我有点失职。”
“天晴了，可是有点冷。”她没有接他的话，自顾自地说着。
“想不想我？”
见她一直不回答，江渊又说，“我想你。”
“想了。”孟小言跟他同时开口。原本对他最近离谱的忙碌颇有微词，可听到他这么说，姑且勉强原谅一下。
“快下楼。”江渊轻笑着说道，怕她慌慌张张跑出来又连忙说道：“穿厚一点。”
孟小言握着手机，掀开被子，把挂在衣架上的羽绒服套上，迅速穿好鞋。
今晚学校里人不太多，大部分都出去或者回家过节了，她一路小跑下楼，一个人都没遇到。
江渊连忙上前扶住她，“着什么急，我又不会跑。”
孟小言没说话，直接扑进他怀里，原本她就是稍微别扭一下，也没准备发脾气之类的。可一见到人莫名就开始委屈，“你到底是有多忙，能忘记接我……”
江渊揽住她，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
现在她胆子大起来，他好像被鸵鸟养出鸵鸟习惯了，还要在意有没有被人看见。
见面以后，孟小言像无尾熊一样挽着他的手臂，完全倚在他肩上。
两人走在校园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路上并没有遇到几人，冷冷清清的。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这么忙？”
“不是告诉你了，年底早点忙完，可以好好陪你。”
孟小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总感觉你有什么阴谋似的…”
“何以见得？”
“女人的第六感。”
孟小言全程随着他的脚步走，等反应过来已经在漆黑的走廊里，只有安全出口的标识泛着幽幽绿光，她努力适应黑暗打量着身处的地方，似乎是音乐系的练习室。
“怎么走到了这里？”她疑惑不解。
江渊拉着她往里面走，走到一间练习室门前，在门外写值日的小黑板后面摸出一枚钥匙打开了门。
现在是假期，钢琴已经被绒布盖着，江渊把她拉进来后关上了门。
孟小言找到灯的开关试图开灯，却发现打不开，假期里学校恐怕把这里的电闸给关掉了。
江渊揭开遮盖的布，打开琴盖，把手机的灯光打开放在一旁。
孟小言见状，也把自己手机的灯打开，“你怎么知道钥匙在那里，我们这样偷偷进来不太好吧？”
“以前弦哥教我弹琴，总说我入门晚，随便学会弹几首曲子得过且过就行了。我总想着好好练习，找个机会让他震惊一下。找音乐系的同学借过练习室，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学弟学妹们也会把钥匙藏在这里。”
“后来有震惊到他么？”孟小言的关注点已经不在钥匙上了。
“他没等到。”
“抱歉……”
“傻瓜，道什么歉，我说着玩的。他说我音乐天分就那么点，怕我孤独终老才会教我几首追女生的曲子。”江渊笑着坐在钢琴前，借着微弱的光，专注地低眸，按响琴键。“所以，言言你才是我的听众。”
孟小言借着手机发出的光望向他，如梦幻般轻盈的乐曲从琴键上流淌而出，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击中了心脏，闯入了她的心灵。
这首曲子很熟悉，旋律中的柔情与哀愁一点一点传递到她。
她静静坐在旁边，听着他似乎是在对这段感情的诉说。
不知不觉间，琴声已经停下。
“所以，言言感受到我的爱了吗？”
他的声音把她从幻梦中唤醒。
她说过，下次他在弹琴给她听的时候，会告诉他。
“很好听，可是为什么有种说不出的忧愁呢。”孟小言依旧望着他，眼睛在光影之中像是一汪清澈的泉水。
江渊笑着看她缓缓合上琴盖，说道：“我还在等答案。”
孟小言心口颤了一下，呆呆看着他慢悠悠地把钢琴的盖布盖好。
“我…一直都有感受到。”
“却一直在犹豫。”江渊整理好一切，回来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打算带她离开。
孟小言却没有起身的意思，拽着他的衣袖让他坐下，“因为你…不太爱自己。”
江渊愣了好一会儿，如墨般的眼眸中浮现出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情绪，似是触动，似是讶异。
“言言，想要跟你永远在一起，算不算是爱自己呢？我会很开心，开心到难以形容。”
他的话，换来孟小言发愣了，“你不要说这么犯规的话……”
她眨了眨眼睛，试图让眼里的雾气消散掉，“我愿意。”
江渊盯着她的眼睛，今晚他并没有问出‘愿不愿意嫁给我’这句话，却得到了期待太久的答案。
他激动不已，却小心翼翼地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取出里面的戒指戴在她手上。
在这靠着手机灯光支撑的房间里，戒指上的钻石闪耀如星辰，这耀眼的光芒让孟小言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言言，说话算话，不能反悔。”看出她的意图，江渊按着她的手说道。
被看穿的孟小言没办法再说出反悔的话，只能哭笑不得说道：“你怎么随身带着戒指啊！”
“我每次看到适合你的戒指就会买下来，总怕有机会求婚的时候没准备好，才一直随身带着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
“很早以前。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掏出来。”江渊笑着又从盒子里取出一枚戒指，这是一枚简约设计款，在孟小言吃惊的眼神下，继续戴在她的手上。
直到孟小言看着自己一手的戒指，无语道：“你这盒子还挺能装…这全都是求婚戒指？”
江渊笑，“看到适合的就买，一时不察，准备太多了。”
她晃了晃自己的手，“我出门要被当成暴发户，指不定上来就被抢劫。”
这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似乎是朝着这个方向来的。
只听外面人嘀咕着，“奇怪，都放假了，怎么会有钢琴的声音。”
两人连忙把手机的灯光关掉。
保安推了推练习室的门，发现是上锁的，“难不成谁路过放歌，我听错了。”
只要保安走远，两人在黑暗中相视一笑，孟小言捶了江渊好几拳。
他的求婚，偷偷摸摸在学校的练习室就算了，还差点被保安给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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