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黑乎乎凉飕飕的，一行人悄悄的离开了村子。
朱柳手里拿着手电筒，也不舍得总开着，摸黑前行。
朱杨不时回头看一眼，大家都不说话他可受不了了。
“柳儿，你胆子挺大啊，你不害怕啊？”
朱柳嘿嘿笑，“还行吧，我俩竖着耳朵，听到点动静就快走几步。”
幸亏三更半夜的都在被窝里睡觉呢，越走越靠近城里，就能碰上人了。
“三哥，路上碰上人，你怕不怕啊？”
？
“万一是坏人呢？”
那还是算了吧。
朱松朱柏两人呼哧呼哧的咬牙紧跟着妹夫，肩膀上搭了一条毛巾，能舒服点。
朱柳空着手，真是轻快，是一点也不累。
到了城里，朱柳两口子走在最前头，目的地非常明确，就是公园门口。
为啥大半夜出发，就是要早上卖一拨。
目标就是公园锻炼的老头老太太。
这一个月，两口子天天早上过来，有的老头老太太特意来找他们呢。
“来了，今天是不是晚了点啊？”
朱柳赶紧的拿一个空袋子扑倒铺到地上，十十爹把野菜倒上。
朱松他们兄弟三个这会不卖自己的，这是提前说好的。
朱杨要看着所有的野菜，人多，别被人摸了去。
朱柏则要看着有没有没付钱的，朱松则作为机动人员，看着帮忙。
菜卖的差不多，再倒出一些来。
朱柳两口子两杆秤，一点也不闲着。
收钱就是自己收，这人反而不会乱。
野菜收拾的可干净了，回到家都不用摘的，洗了就能做。
一毛钱一斤，都是三五斤的买。
……
早上这一拨差不多能卖掉一半，朱柳两口子也不动地，这个地方陆续过来一些摆摊的，上午也能再卖点。
等到快中午两人再换地。
忙过这一阵，朱柳啃着干粮，给三个哥哥传授经验。
“怎么样？看到了吧，就是这样卖的。”
“嗯，看着还挺简单的。”
两人让位置，“你们来试试。”
朱杨和朱柏俩人一人一杆秤，真是可简单了。
人家问怎么卖，你就说一毛一斤。
朱柳话说，愿意多说几句，昨天刚从地里挖的，我们都摘好了的，可嫩了，没有老的……
称称收钱，称高高的，别不够称。
休息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十十爹就带着朱松两人去串胡同去了。
不走远，就在这附近转转。一人拎着筐野菜，一人背着大半袋子。
朱柳和二哥三哥在这守摊。
她可在这碰上过卖自行车的，她还不死心呢。
太阳越来越高，她看时间差不多要收摊了。
“怎么卖啊？”
一个骑着车子的年长女人，停下来问价，车把上挂着菜篮子。
朱柳羡慕的看着人家，在村里这就是大娘啊，可城里人就是不一样。
明明跟大娘一样的年纪，都能看到白头发了，这声大娘她就喊不出嘴。
朱杨喊的可顺溜了，“大娘，一毛钱一斤，昨天刚挖的，您瞧瞧。”
朱柳明显的感觉到人家对这声大娘很不满意。
“你瞎喊啥呢，大姐，我们在家都摘过了的，您回家都不用费功夫了。”
大姐停下车子，还是要自己挑。
正挑着呢，碰上了一个认识的人。
“老王，听说你儿子去外地工作了？”
“嗯去了，工作调动没办法。”
“也好。我听老吴说，你儿子的自行车要卖了？”
“我想卖，儿子在外地住宿舍，也用不上。留着没人骑，是越放越旧，不好弄。”
“卖多少钱啊？”
“卖一百二。”
这大姐听这价格羡慕坏了，“你家的好卖，我家的要五十都没人买，气死我了。”
这俩人买完野菜，挪了个位置，就在他们边上说话。
朱柳竖着耳朵听，五十块钱还嫌弃的自行车是啥样的啊，这是她见过的最便宜的了。
主动上前搭话，“大姐，您家这自行车卖了没？”
“没呢，你想买啊？”
“大姐，我能看看吗？”
“当然能啊，走，现在就去我家，离得不远，走路就过去了。”
正好这时候，十十爹他俩回来了。
朱柳要去看，朱杨陪着去，十十爹带着俩舅子去摆摊卖菜了。
今天不敢耽搁，带的菜多，必须要卖完。
·
朱柳跟着俩大姐走，前头那大姐，也在说自己的自行车。
“你既然过来了，就一起看看吧，我家的这个新。”
“大姐，您这价钱，我买不起。”
一百二十块钱，换成野菜，朱柳是真下不去手。
这大姐也没在劝，这闺女一看就是村里的，黑黑的。
先看的贵的，朱柳一眼就相中了，擦的锃亮就跟新的差不多。
“大姐，您这车子还能便宜点不？我不一定买啊，我先问问价。”
大姐笑着摇头，“便宜不了了，没说要。你们回去考虑一下，这几天还在那卖野菜不？”
“卖的卖的。”
“我去买野菜的时候，你给我话。”
先看贵的，再看便宜的，朱杨的表情就是嫌弃。
这大姐嘴里说个不停，全是优点。
“大小伙子，你别瞧不上，这车子就是年岁长了，还能骑呢。”
“你们看到了，我刚才就是骑着过来的。”
大姐很聪明啊，故意让着俩人在外头等着，她骑着出来。
朱柳当然知道一分价钱一分货。
“大姐，这都锈了，您看看。”
朱柳摸了一把，手上就粘上了铁锈。
“还有前后的这个车轱辘上的这个，都破破烂烂的了。”
“是，是不好了，好了不能卖这个价啊！”
……
朱柳说要回去商量，这两天就给个回话。
她还要赶紧回去干活啊。
俩人是小跑着赶路，等到了地方，是一个厂子门口。
摆摊的卖野菜的可不止他们一家。
十十爹手上忙活着，看到媳妇过来，俩人快速换了位置。
还是跟刚才一样的安排，媳妇带着俩舅子在这，他和大舅子赶紧的再去附近一个厂子的门口。
说实话，这一天真挺折腾的，就他和媳妇是不用这样的。
加上仨舅子，就得必须折腾，五个人都凑到这，啥时候能卖完啊，大老远背来的。
他们在家是这样商量的，一共五个人，不落单，三个人一伙，两个人一伙。
他和媳妇分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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