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一处饭店后的井盖前。
王瑞蹲下掀开井盖，一股又苦又麻，刺鼻难闻的味道扑入鼻腔。
洛时予捂住口鼻连连后退。
【要死啊！我刚吃完早饭！】
王瑞看他这个反应，对黑布丁说道：“我弟弟从小娇惯，受不了这下面的恶臭。我们只能送你到这了，下面的路错综复杂，你自己慢慢探索吧。”
【什么意思？看不起谁呢？】
洛时予蹦到王瑞身上，指向下水道。
“你确定？”
眼神坚定的点点头。
“好吧，你会后悔的。”
王瑞抱着洛时予跳进下水道，着地以后放下他。
举起双手冲上面喊：“跳下来，我接着你。”
洛时予对王瑞的印象再次颠覆。
【没想到啊，哥哥人还挺善良。】
接住跳下来的黑布丁以后，抱起洛时予在前带路。
四周阴冷潮湿，安静到可以听到“滴答～滴答～”的落水声。
越往里深入，越漆黑。
洛时予搂紧王瑞脖子。
【好黑啊，什么都看不到。】
走了一会，王瑞突然停下。
似乎是在回忆地形，选择了往左去的通道。
三人在下水道转了一个多小时。
王瑞突然伸脚踹向墙面，墙体碎裂，一堆垃圾倾泻而出。
“那些家伙还是这么会糊弄事。”
【什么意思？】
洛时予看过去，在一堆垃圾中，有细微的光亮透过来。
“从这过去就是下城区了，我们…”王瑞还想继续说，被狂拽自己衣领的洛时予打断。
“怎么了？”
洛时予指向那个裂缝。
“别告诉我你想去？”
点点头。
“不，你不想。”
洛时予继续拽他衣领。
【我想去！我想去！】
王瑞放下洛时予，指向那个垃圾堆说道：“想去可以，你和黑布丁一起扒通道吧。”
【哼！扒就扒！你不会以为这就能难倒我吧？】
王瑞看好戏似的，双手抱臂站在一旁看着洛时予化身刨土机，各种挖。
突然抓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魂差点没下飞，那是一个超大的老鼠。
【吓老子一跳！】
好不容易挖出一个洞口，和黑布丁一起爬进去。
脚刚着地就陷进一个“泥坑”里。
王瑞站在洞口外，轻轻鼓掌，阴阳怪气道：“恭喜你啊，一脚就踩进屎里了。”
洛时予内心尖叫：【什么！！！】
“瞧你这个震惊的样子，你该不会以为这里有厕所吧？随地大小便不是正常的吗？”
洛时予强忍着嫌弃冲黑布丁笑了笑。
王瑞自然懂他的意思，对黑布丁说：“我们就送你到这了，快回去吧。”
黑布丁点点头，说了句：“谢谢。”就跑走了。
洛时予站在原地没有动。（鬼知道他下一脚会踩到什么，原地不动是最好的选择。）
看向黑布丁跑走的方向。
那里灯光昏暗，四处堆满垃圾。
人们没有住处，随意睡在垃圾堆上。
地上爬着各种潮虫，空气中布满恶臭。
洛时予实在无法想象，活在这里的人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你要住在这吗？还不出来？”
王瑞的声音唤回洛时予的思绪，冲他伸出手。
【拉我出去。】
王瑞超嫌弃的把他拉回来。
“臭死了，回去我要给你洗至少三遍澡才容许你上床。”
【怎么这样啊！】
王瑞拉着他，往来时的路走。
洛时予最后看了一眼洞内的情况。
“怎么了？心软了？”
洛时予摇摇头，在纸上写道：『这个洞怎么办？』
“会有人过来填的。”
『那他们会从这个洞口逃走吗？』
“应该会吧，但是肯定活不了。”
『他们为什么要生活在这呢？』
“上层没有给“牲畜”生活的地方，在那些人眼里，低贱的人只配生活在垃圾堆里。”
洛时予低着头若有所思，继续问：『拍卖行上那些商品是从这来的吗？』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你要知道这下城区的人，大部分是被拐卖来的，他们会抓走长相出众的人，抽取他们的精子与卵子，人工受孕以后放进机械子宫进行培育。”
王瑞蹲下，用手指沾取一些水道里的水，在地上画出一个地图。
“这下城区，说白了就是一个巨大的黑色产业链。”
洛时予也蹲下，看着他画出四个大区域。
王瑞指着其中一个区域讲述道：“这里是孩童的生产区。”
又指向另一个区域：“这里负责培养诞生的商品，为了拥有白嫩的皮肤，那些女孩们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太阳，导致她们的身体都比较脆弱。很容易被“玩”坏，坏掉了该怎么办呢？再买新的，所以这条产业异常畅销。”
洛时予气到牙痒痒。
【简直就是畜生！】
王瑞抬眸看向那个洞口继续道：“这里就是下城区称为垃圾堆的地方，也是器官供给的地方。”
【器官？】
“你刚刚没发现吗？这里只有老人，小孩还有病人。”
王瑞用手指敲敲自己画的第四个区域。
“这里是进行“垃圾回收”的地方，成年以后的“牲畜”会被抓去这个地方，在他活着的时候进行解剖。那些器官最后会运往第一医院，这也是为什么，第一医院治疗率高达98%的原因。”
王瑞起身十分淡然的拍拍手上的污垢，对洛时予说道：“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咱们回去吧。”
洛时予看着王瑞，蹲在地上并没有动。
“怎么了？”
『哥哥为什么对这些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
“因为我亲眼见到的，被抓走的人…”
【哥哥为什么会见到那种场景？而且还知道这条通往上层的通道，难道说…】
王瑞把脚边的垃圾踢到水里，语气十分平淡就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我以前被拐到这里过。”
【怪不得哥哥要帮黑布丁，原来是在他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哥哥当时害怕吗？』
王瑞看着洛时予轻笑一声，回道：“不怕。”
『为什么？』
“不告诉你。”王瑞说完，转身离开。
【怎么这样啊！】
洛时予慌了，起身去追他。
【等等我啊！哥哥！】
在阴暗的环境里，王瑞的拳头越攥越紧，他的眼里露出杀意。
我为什么不怕？我怎么会不怕？
现在想想，当年我被拐走时，空中实验室有一个巨大的财政窟窿。
泰勒·格兰特发现错拐走我时，刚好赔偿了母亲一笔巨款。
这一切都是有意而为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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