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说。”张之维言简意赅。
“我们……我们可能从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张若尘语气急促，“我们一直在用异人的思维，试图用炁、用法则、用神通去理解和对抗这种现象。”
“但如果……如果这根本不是我们认知范围内的‘超自然’力量呢？”
“什么意思？”关石花皱眉。
“如果这是……‘科技’呢？”张若尘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个在异人界显得有些“离经叛道”的词语。
“科技？”灵云大师也面露诧异，“贫僧知晓现世科技日新月异，但何种科技能做到将存在本身都抹除？这……”
“不是我们理解的科技。”张若尘打断道，努力组织着语言，“是……是远远超越我们现有水平，属于‘天外’的科技！”
“或者说，是某种基于我们完全未知的物理规则、数学规律的应用手段！”
他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名字：“弟子曾听王震球提及，公司背后，似乎存在一个极为隐秘的部门，被称为‘大爱组织’。”
“他们的职责，就是研究和应对……‘外星生命’带来的潜在威胁！”
“外星人？！”饶是以张之维、关石花、灵云大师的心境，听到这三个字，脸上也露出了瞬间的愕然和荒谬感。
这比听到什么上古魔神复苏还要令人难以接受。
毕竟，神魔还在传统文化的解释范畴内，而外星人……那完全是另一个领域的概念。
“小子，你确定你没被刚才那玩意儿吓傻？”关石花狐疑地看着张若尘，“外星人？这扯得也太远了吧！”
“关老，您想想！”张若尘争辩道，“这种‘抹除’！不涉及能量，不留下痕迹，直接作用于‘存在’概念本身！”
“而我们的所有手段。”
“无论是金光咒、出马的请神、佛门的佛法，甚至是风后奇门篡改格局，都对其无效！为什么？因为路数不对！”
“就像……就像一个古代武林高手，面对一颗超视距射来的狙击子弹！”
“他内力再深，招式再精妙，也理解不了子弹的飞行原理，更找不到发射子弹的人在哪里！”
“他所有的应对，在那个狙击手看来，可能都是无效的！”
这个比喻极其生动，让三位顶尖异人都陷入了沉思。
张之维缓缓坐回马扎上，手指再次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王震球……那个滑头的小子，确实知道不少隐秘。”
“他提到过的‘大爱组织’……老夫似乎也偶有耳闻，只是从未当真。”
他看向张若尘，眼神锐利：“你的意思是，发生在莫里镇和此地的‘消失’事件，可能并非什么‘外魔’或‘概念侵蚀’，而是……某种‘天外科技’造成的？”
“弟子认为，可能性极高！”张若尘肯定地道，“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说明为什么我们的手段全部失效！因为这是两个完全不同赛道的技术体系！”
“我们是在规则内玩游戏，而对方……可能具备修改甚至重写规则的能力！”
灵云大师捻动佛珠的速度加快了些：“若真如此……那便非一人一派之力可抗衡。”
“需得集结众生之智，尤其是……知晓‘天外’之事者的智慧。”
关石花沉默了片刻，猛地一拍大腿：“妈的！要是真是什么狗屁外星人搞的鬼，那倒是说得通了！”
“老婆子我就觉得这玩意儿邪门得不像咱们这旮沓的货色！”
“行，小子，就算你猜的有几分道理！那现在怎么办？去找那个什么‘大爱组织’？他们能信咱们？又或者，他们愿意插手？”
张之维做出了决断：“无论如何，这是一条前所未有的思路。”
“若尘，你立刻联系公司总部，不，直接联系你能接触到的最高层级，以天师府和老夫的名义，询问关于‘大爱组织’的信息，并请求介入！”
“同时，将你的猜测同步给他们。”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要郑重，说明情况的严重性和我们的无力感。”
“这不是争权夺利的时候，是关乎生存的危机。”
“是，师父！”张若尘立刻拿出手机，走到一旁，开始拨打电话。
他首先联系的依然是赵焕金，但电话依旧无法接通。
他皱了皱眉，不再犹豫，直接拨通了毕游龙的加密线路。
电话接通，张若尘没有废话，直接将今天的发现、他们的猜测以及关于“大爱组织”的请求，清晰而迅速地汇报了过去。
电话那头的毕游龙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才用一种极其严肃，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语气回应：“……张若尘，你确定你的判断？‘天外科技’？这……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毕董，我以龙虎山历代祖师的名义起誓，此乃我们基于所有无效尝试后，得出的最合理推测！”
“十字路口的‘抹除’现象，绝非任何已知异术所能为！”
“我们需要专业对口的援助，否则，不仅仅是这个小镇，甚至更广阔的区域，都可能面临同样的命运！”
毕游龙再次沉默片刻，最终沉声道：“……我明白了。”
“‘大爱’那边……我会尝试联系。”
“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那个部门……很特殊，权限极高，而且行事风格……难以揣测。”
“我不能保证他们一定会介入，或者以何种方式介入。”
“尽人事，听天命。多谢毕董！”张若尘挂断电话，将情况转述给师父等人。
消息已经传递出去，剩下的只有等待。院子里再次陷入一种焦灼的寂静。
原本以为找到了方向，却发现这个方向可能通往一个更加庞大和未知的领域，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幕逐渐降临。小镇的夜晚比白天更加死寂，那弥漫的“空无”感在黑暗中仿佛有了生命，无声地蔓延。
就在月上中天之时，一阵极其轻微，仿佛高频振动般的嗡鸣声，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院子外围。
张之维、关石花、灵云大师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目光如炬地望向院门方向。
张若尘也瞬间警觉，金光隐现。
只见院门外的空地上，空气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下一刻，三个身影毫无征兆地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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