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砚抬起手，想揉揉她的头安慰安慰她，手放在半空中后，他又收了回来。
这个时候，说再多的话都没有什么用。
“我先跟景行说一声。”说完他转身去了另一个房间。
看着还在蒙着头大睡的沈景行，沈景砚推了推他，“景行，醒醒。”
沈景行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问道，“怎么了，哥。”
“我要出去一趟，你嫂子她姥爷没了。
什么时间回来不确定，中午你嫂子做饭，你在下面帮点忙，洗洗刷刷的，有眼色点。”
沈景行揉了揉眼睛道，“好，我知道了，放心吧，哥。”
听到他的回话后，沈景砚回房间给纪书雅说了一声，就跟着纪书杭走了。
看到他哥走后蒙着头准备继续眯会的沈景行突然把被子掀开，他眨了眨眼，刚刚他听到了什么？
好像是他嫂子的姥爷没了？
他赶紧连滚带爬的从被窝里出来，迅速的把衣服穿上，整理一下头发出了房间。
就听屋里她嫂子声音哽咽的问着，“二哥，你还没跟我说呢，咋这么突然。”
纪书杭嗓音中带着一股气，“听咱姥大队里，一个咱们喊舅妈的人说，是咱姥气的。
她原话是，估计老爷子死都是拜老婆子所赐，天天都能听到老婆子骂老爷子该死不死，拖累人。
一天骂到晚，也不嫌累嘴。
骂的那难听的，没病死也会被气死。”
纪书雅闭上了眼睛，一滴泪从脸上滑落，“不管是不是，这对姥爷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
纪书杭眼眶湿润了，咬着嘴唇，声音低哑至极，“但，但那是一条人命啊，说没就没了。”
纪书雅双手在脸上胡乱擦了擦，扯了扯嘴角，“好了，二哥，你们赶紧过去吧。
其他的就别多想了，人都已经走了。”
人死如灯灭，说再多，也不会复生。
对于一个瘫痪在床，吃喝拉撒都需要人帮忙的人来说，这样的结局也许是他想要的。
对所有人也都好。
没有人想一直毫无怨言的去伺候一个不能行动的老人。
老太太不想伺候，儿女都有一家人，家里都有老小，谁也不愿意多跟自己身上找活。
关键是不好伺候，不敢打不敢骂不敢有怨言，不然的话，会被戳脊梁骨的……
纪书杭嘴唇动动，没再往下说了，“那我们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纪书雅声音很轻的说了声，“嗯。”
*
在门口听了一会的沈景行，看着人要出来了，脑袋左右转转，急忙往后退了两步。
他看着从房间里出来的沈景砚和纪书杭，打了个招呼。
纪书杭眼眶还有些红，提不上来什么好情绪，对他点点头。
沈景行也没在意，毕竟家里出了这事，他哪有什么好心情，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手放在他的肩头轻拍了拍，以示安慰。
两人走后，沈景行站在纪书雅门口喊了声，“嫂子，有什么事，你叫我，我就在房间里待着。”
纪书雅声音有些哽咽的说着，“好，我知道了，有事我喊你。
你还没吃饭快去吃吧，等会凉了。
锅里有你哥熬的八宝粥。”
沈景行在门口喊了一声好，便往门外走去。
他揣着手，探着身子往门外看了一眼，没看到他哥的身影后，他就把门挂上了。
然后开始洗漱，吃早饭。
忙着自己的事。
关键是他待在他嫂子门口，也是傻站着，帮不上啥忙啊！
家里出了这事，不让人家哭，伤心的，这不是上赶着找骂吗？
外人知道还会说，没心没肺，冷血无情啥的，只要是难听的话，就没有他们说不出口的。
沈景行吃完早饭后，正在刷碗，他听到外面有敲门的声音。
刚开始还以为是听错了，没搭理，继续刷着碗，没想到敲门声更加急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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