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看到楼素衣瞅自己的小眼神，明显充满了鄙夷。
他觉得这个女人还在为他带她回宫而生气，只好揽着她哄：“朕是真的知错了，下回得空，朕再带你出宫……”
“这件事过去了，没必要再提起。”楼素衣打断慕容的话。
说起来他待她够好了，她不能得寸进尺，不能太贪心，德嫔的怂恿她不能听。
可她是个女人，私心里肯定希望自己的夫君只有自己一个。
不得不说，德嫔所说的一夫一妻让她心动。
可他是皇帝啊，他怎么可能为了她解散后宫？后宫妃嫔大多出自大家族，如果她们被送出宫，她们背靠的家族怎么可能答应？
她不能再想了。
这天晚上楼素衣难得地有了心事，睡不着。
她尽量让自己别影响慕容的睡眠，但慕容作为她身边最亲近之人，怎么可能不知她没睡着？
奇了，也就一天没看到她，她怎么竟像是充满了心事一般？
以前的她有什么都会直接对他说，哪像现在藏着掖着？
他终还是没忍住，问她道：“素衣，你有什么心事不妨同朕说。朕能做的，一定会做到。”
楼素衣听他这么说，心下一软。
是啊，他说他能做的一定会做到。可他是帝王，不像其他寻常百姓，她怎能为一己私欲而让他为难？
“我哪有什么心事？可能是刚回宫，有些不惯，过两天便好了。陛下早些睡吧。”楼素衣说着，在慕容额头印下一吻。
这个男人是真的很好，她上辈子定是积了什么福德才能遇到他。
慕容知道她没说实话，但她不愿意说，他也拿她没辙。
楼素衣想通后，很快便睡着了。
慕容却悄然起身，把云中叫到跟前问话。
云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个时辰主子还传唤她。
“皇后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慕容淡声问道。
云中看向主子，一时有些茫然。
慕容眸色微冷：“朕让你时刻关注皇后，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云中心一凛，跪倒在地。
她仔仔细细回忆后，终于想起来了：“好像是德嫔娘娘跟皇后娘娘说了悄悄话后，娘娘就不时走神。”
慕容闻言冷笑：“德嫔！”
“奴婢也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德嫔娘娘，但皇后娘娘的情绪变化确实是从那个时间段开始。”云中也不想冤枉错人。
“退下吧。”慕容折回寝室。
看到床上安睡的女人，他锋利的眉眼变得温和。
是不是德嫔在搞鬼，他明日就能弄清楚。
翌日楼素衣起床时，早不见了慕容的身影。想想当皇帝也挺辛苦的，每天累得像条狗，天未亮就要起来，真惨呐。
同情了自己的夫君一回，她也开始一天的忙碌。
反观德嫔就没那么好运了。
她一大早就被传诏到乾清宫，还被晾在一旁，让她心乱如麻。
她不知道是不是楼素衣跟慕容提了废六宫这件事，难不成是怪她教唆皇后，想惩治她？
想到这种可能性，她心有戚戚焉。
她觉得慕容一定是爱极了楼素衣，若是楼素衣说出来，慕容即便做不到，也不大可能会责怪楼素衣吧？
可慕容传她过来，还把她晾着，分明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
完蛋了，她不该以现代人的思维来行事。虽然她确实想要得到自由，但如果为此赔上自己的命就不值当了。
就这样，她在大殿中被晾了两个时辰，直到中午时分，慕容才终于现了身。
见不到慕容的时候她提心吊胆，见到慕容后她还是心乱如麻。
不慌，她只是提个建议罢了，就算是她怂恿了楼素衣，她认个错罢了，慕容也不至于就直接罢黜了她吧？
可她还是慌啊，她一个穿越女混成这样，真不是一般的憋屈。
她故作淡定地上前向慕容请了安。
慕容也不免她的礼，让她一直维持行礼的姿势。
等到她累得不行的时候，慕容终于让她起身。
“知道朕传你过来所为何事么？”
德嫔想装作不知道，但她又不是他喜欢的人，可不会惯着她。
楼素衣到底有没有跟慕容提废六宫的事？如果没提，那她说了，岂非不打自招？
“不，不知。”德嫔小声回话。
慕容冷笑一声：“不知？！”
德嫔腿一抖，差点没出息地跪倒在地。
“德嫔，你这是想欺君？！”慕容一声沉喝。
德嫔这回抗不住了，吓得跪倒在地：“嫔妾不敢。”
“说吧，你对皇后说了什么。你若敢撒谎，朕要了你的项上人头！”
德嫔暗暗叫苦。
果然楼素衣也是个怂的，居然没跟慕容提及那件事。但楼素衣肯定是心动了，才会失态，进而被慕容看出端倪。
好了，现在压力落到她头上。
楼素衣是慕容深爱的女人，废六宫这话从楼素衣嘴里说出来没事，但她这个不受宠的肯定有事。
罢了，死就死吧，这也是为自己谋福利。横竖她不说实话也得死，还不如放手一搏。
思及此，她挺直了腰板：“嫔妾确实跟皇后娘娘说了一番话。嫔妾以为陛下和皇后娘娘感情深笃，我们这些后宫妃嫔实在是碍眼，嫔妾就和皇后娘娘说，说……”
慕容皱眉：“不要吞吞吐吐，说重点。”
德嫔鼓足了勇气，才低声道：“嫔妾让皇后娘娘向陛下谏言，废、废除后宫。”
慕容眸孔微缩。他想过很多可能性，却独独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德嫔见说开了，索性直白道：“陛下深爱皇后娘娘，难道没想过给皇后娘娘独一无二的爱吗？后宫有其他妃嫔在，若有不安分的，总会生出害皇后娘娘的心思。唯有废除后宫，这些纷争才会停止。陛下既然把我们其他姐妹当成摆设，为何不索性放我们自由？”
慕容静静地看着德嫔，好半晌才道：“退下吧。”
德嫔见慕容没生气，也没动怒，松了一口气。她正欲退下时，索性又多嘴了一句：“皇后娘娘肯定也是想和陛下做一对寻常夫妻的，但娘娘不想让陛下为难，才没开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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