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看向李长生放在一旁的包裹，震惊：“好多。”
“不多不多，就几棵树上的花而已。”李长生自己倒了一杯茶，朝苏绾笑道：“重活儿我来干，你就负责调个酒曲什么的，师徒搭配干活不累嘛。”
柳月：“……”
柳月优雅道：“师父，师妹已经先答应帮我酿果酒了。”
李长生看向柳月，面上仍旧是没架子的模样：“你不是一直喝茶的嘛，怎么跟师父抢开人了？”
“徒弟自然不敢跟师父抢人，”柳月不卑不亢：“只是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之说。”
苏绾无语：“说来说去你们都抢着让我去干活儿？”
这真的是亲师父和亲师兄吗？苏绾表示很是怀疑。
看到苏绾不满的目光，李长生赶忙转移话题：“其实我这次过来还有一件事。”
“何事？”柳月问。
李长生大手一挥：“我决定让你当这次学院初试的主考官。”
柳月当即要拒绝。
“这可是通知哦。”李长生先一步堵住他的话，笑道：“有你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这一次的初试一定很有意思。”
苏绾拿了一块点心吃，跟着李长生一起幸灾乐祸：“那师兄可有的烦了，这几日肯定会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的想要从你嘴里，打听出初试的试卷。”
柳月折扇敲在手心：“既然师父对我赋予如此厚望，那我还真得好好的想一想。”
“想个有意思点的。”李长生笑道。
他没再喝秋露白，而是喝了柳月这里的茶水，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叹道：“茶水比起酒总觉得差了些味道，喝的舌头苦苦的。”
这是拐着弯的想喝酒呢。
苏绾把一大包桃花背在身上，走动间几片花瓣落下，她朝师父和师兄说道：“酿酒去啦！”
“好好想考题啊。”李长生拍了拍柳月，站起身追上苏绾，从她肩头接下一大包的桃花：“师父来，总不能让乖徒弟又酿酒又背花的吧？”
“酿这么一大包桃花酒也不轻松吧？”
“嘿嘿，辛苦辛苦，要是累了师父给捶捶肩啊……”
看着师徒两个走远的背影，柳月帷幔后的面色凝重。
“公子，你怎么了？”灵素问。
“没什么。”柳月收回视线。
他只是觉得师父对师妹太好了一些，好到无条件的纵容……
学堂后院。
将最后一坛桃花酒用黄泥封严实，李长生将一坛坛的桃花酒埋在树下，他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笑的开怀：“这下子可不缺酒喝了。”
苏绾肚子饿的咕咕叫。
李长生跟她说：“师父请客，天启最好的酒楼！”
要说天启最好的酒楼，那便是雕楼小筑，除了酒是天启城第一，就连厨子的手艺都是天启第一。
苏绾算是雕楼小筑的常客，她来此不为喝酒，只为吃饭。
李长生也是常客，与苏绾相反，他来此只喝酒，不吃饭。
天下第一带其弟子到雕楼小筑，自然是引起了酒楼内的所有人注意，李长生被店小二引着上楼。
二楼雅间，靠窗的桌子上，店小二将李长生和苏绾引到座位上，给苏绾倒了一杯上好的碧螺春。
十分了解李长生喜好的小二并未对他倒茶，推荐道：“李先生，秋露白还未到售卖的日子，谢师傅还酿有别的好酒，名曰——不尽，要不您尝上一壶？”
“不了。”李长生将酒壶放在桌上，指着酒壶笑道：“我有了别的酒，就不喝了，今天我们来此只为吃饭。”
苏绾早就等不及了，看师父发了话，迫不及待的开始点菜。
小二早有准备的记了一大张纸。
雕楼小筑的二楼朝下看，能够看到繁华热闹的街市。
苏绾边看边等菜。
突然李长生拿出一封圣旨，随便到递信件一样的递给她。
苏绾接过，奇怪：“圣旨？”
“太安帝给你的。”李长生不以为意的解释：“那时候你刚出天启城，我就先帮你接下了，打算等你回来时给你的，没想到昨天一看到桃花酒，感动的我就给忘了。”
苏绾展开圣旨看。
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堆，总结下来就是她今后可自行做主自己的婚事。
合上圣旨，苏绾不好意思道：“这皇帝把我夸的让我都不好意思了。”
下这种旨意，自然会在开头将女子往神女的方向夸，苏绾看着这些形容词都不敢承认这是她自己。
李长生笑道：“谁说这不是你？要我说太安帝写的还不够真实。”
苏绾：“……”
在师父的眼里徒弟就是天下第一好的，她懂。
很快第一道红烧肉上桌。
李长生给苏绾夹了一块：“乖徒儿不是饿了？快吃。”
“谢谢师父！”苏绾开心道谢。
……
天启皇城。
坐在软榻上批改奏折，太安帝问一旁的浊清大监：“苏绾回来了？”
“是。”浊清弯腰，小心翼翼的回答：“苏姑娘昨日刚回到天启城，说起来陛下您给苏姑娘下的许她婚事自由的圣旨，她还未来谢恩呢。”
太安帝哼笑一声：“有李长生在，孤下的那道圣旨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陛下说笑了。”浊清道：“整个北离都是陛下的，学院也是陛下的，您赐苏姑娘如此殊荣，她理应对您感恩戴德。”
“学院是我的？”太安帝反问浊清：“可为何孤控制不了学院，更加控制不了乾东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可就在孤的眼皮子底下，李先生如一根刺，扎在孤的心上，忽视不得，容忍不得。”
在太安帝所有的儿子中，他对第九子琅琊王萧若风很是满意，想要为他铺路。
好在他也喜欢李长生的唯一女弟子。
若风与苏绾成亲，加上他是李长生的弟子，李长生便会跟他紧紧的捆绑在一起，站在他的身后。
可就是因为苏绾不愿意，他这个皇帝的算盘全面落空。
只要有李长生在一日，他以及他之后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都会受他掣肘。
浊清不敢再言，低头垂目。
太安帝问浊清：“你的虚怀功如何了？”
“回禀陛下。”浊清唇角微微勾起：“已到半步神游。”
天下之大能入神游者几人？
恐怕连一只手的数量都凑不齐，而他依然踏入神游，这天下能让他为之忌惮的，又有几人？
就算是天下第一李长生，他有可能不是他的对手，却也有把握重伤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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