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霄帝还是给不出答案，因为他发现自己做不了主。
金羽卫在听袁厝的调配，包括暗卫也由他一个人指挥……
京城的两大机构，全都听命他一个人。
而他的身边，却只有一个程海？
“你去找他，问他如何处理这件事。”齐霄帝又想起了袁厝早期说他是一个“庸君”的事，“他不是自觉比朕更清明么？那就让他去做刽子手，朕只想安安静静的歇一歇。”
“朕也是真的老了，突然心软了。”
对儿子、对身边的人，他是真的下不去手。
或许大齐的朝堂，需要新一轮的洗牌，才能够汲取更好的新生力。
想到“新生力”这三个字，齐霄帝闭上了眼睛。这三个字，不是他塑造的，而是袁厝。
程海：“……”
他就知道，陛下这次一定又怂了。
程海去见袁厝时，袁厝正在惩处放火的人。
这个人是参加雕艺大会的雕艺师傅。
他声称是父母的祭日，所以烧纸祭祀。却没想到风吹起了火星子，点燃了木料才引起了熊熊火势，但他绝不是故意的，他是真的无心的。
袁厝直接吩咐暗卫将他吊起来，活活打死。
旁边站出来一个官员抗议，“他无心之过，为何要如此残忍？况且柳夫人也并未丧命，只是失踪了而已，兴许还会找到，但他丢了性命就是真的死了！”
“所以呢？你要跟他一起死么？”袁厝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谦和，格外的冷。
“我只是说出可能性，纵使你是保国公，也不能乱杀无辜，这实在有违礼法！”官员嘴上强硬，却退后两步，生怕真被暗卫抓过去打死。
“无辜？在皇家园林祭祀他的父母，你认为是无辜？”袁厝冷笑一声，摆了摆手指。
暗卫立即上前，直接就把那个官员给摁住了！
此人吓一大跳，连连哀嚎袁厝以官压人！
“之前以为你是大齐的英雄，如今看来也权势滔天之后便放纵嚣张，滥杀无辜！”
“你这样可对得起大齐的百姓，对得起良心……呜呜呜！”那人直接被捆绑成粽子，嘴也被堵上。
袁厝甚至懒得理睬他，只淡淡的道，“你若在雪灾之日也吃过月娘捐献的粮，就不该说出这样的话，你若也穿过月娘捐的棉袄抗寒过冬，说出这话就是忘恩负义。”
“保国公怎么了？保国公就该敞开了大门，被尔等只会耍嘴皮子的人道德绑架，肆意拿捏？”
“我坐今日这个位子，就是为了妻子和孩子，如今我的夫人因他祭祀，葬身火海失踪不见，别说杀了他一个，待我查到他的来历，他坟内的祖宗也别想消停！”
袁厝话音落地，哀嚎声，苦痛声，闷哼声此起彼伏。
但围观的众人，没人再敢多说一个字。
程海离得很远就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叫嚷声。
他过去一看，才打死两个。
心底稍微的舒一口气。
而那抗议的六品官，早已奄奄一息，看到程海出现，努力的伸出手，想要求得一命，谁知程海却直接踩上了他的嘴，“柳夫人为大齐做过多少善事，容得你在这里装了慈悲人！”
他的脚尖用力，直接把此人的脑袋踩碎。
那血肉模糊的惨状，吓的众人捂脸嚎叫，本以为袁厝把人活活打死已经是残忍，却没想到，程海下手更加的狠。
难怪他是陛下的身边人，更是暗卫的大统领。
袁厝瞥了程海一眼，显然也明白程海的来意。
程海让暗卫送来了一双新鞋，更换好之后，才走到了袁厝的身边，“国公爷，借一步说话？”
袁厝却坐在那里不想动，只是摆手让周围的人全退下去。
众人早就不想久留，听到暗卫的号令，顿时转头奔走。
此处只留下了侯来和袁厝与程海三个人……如若不算那两个还没收尸的。
“楚国那边的宣战书，国公爷知道了的吧？”程海小心翼翼。
袁厝微微颔首，“但这事轮不到我插手，只能他亲自处理。”他已经猜到了程海前来的用意。
程海怔了下，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陛下也一时不知如何办，您知道，这件事对陛下的刺激也很大，无论是对柳夫人，还是对楚帝。”他也只能退让一步，总不能说楚帝不想背骂名。
袁厝冷笑一声，“我从记事开始就认识程公公的，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所以这话糊弄旁人还可以，说给他？
狗才信。
程海：“……”他也不想这么做，这不是没辙的事？
“其实咱家也十分纳闷，这一场火起的实在微妙，况且这二位祖宗也不可能人影全无，总得有点儿痕迹吧？”程海的确想不通。
“那个祭祀烧纸的人，就是个孤儿。”袁厝早已把参加雕艺大会的所有人的三代亲眷都查清。
程海的心不由“咯噔”一下，所以这件事就是另有人为？
“如今燕国和蒙国，也与咱们割裂不再和谈协作，陛下觉得，还是要国公爷出面协商才好。”
“至于楚帝和柳夫人的下落，陛下依旧放权给您，全力寻找，无论需要找多久，去何处找，永远都不会放弃。”
“这件事绝对不是凭空虚词，咱家可以项上人头，向你作保。”程海一见袁厝的眉头紧蹙，就明白他在嘲讽齐霄帝故意画大饼。
迫在眉睫，没法子了，让他出面？谁知这件事情解决之后，齐霄帝会不会又变了主意。
袁厝听到这话，表情淡淡，好似早就料到了齐霄帝的台词，一丝一毫的情绪都没有，早早的就听腻了。
“陛下只能宣一个罪己诏，承认这件事的过错，否则无解。”他直截了当。
程海：“？？？”
这不是要了齐霄帝的命？
“可这件事，陛下的确没有……”
“你确定他没有错么？”袁厝笑道，“其实你认定他无错也没用，包括我站出来说他无错也没用。”
“不出三天时间，便会有更多的朝臣向陛下逼宫，让他承认他有错！”
“太子虽然已经傻了，但还有一个没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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