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要不你也一起去看看呗。”
春桃轻声说道。
“我，好像不需要吧？”
柳小龙说着头垂得更低，右手轻拂着床单，好像上面有永远也掸不掉的灰尘。
春桃见状，一屁股坐在柳小龙手掸的地方。
差一点就将那支右手当了坐垫。
触手处，
一股电流瞬间传遍柳小龙的全身。
床单是无法再继续掸下去了。
柳小龙不得不抬起头，
立刻觉察到空气中同时射来十二道亮晶晶、火辣辣的光芒。
“哦豁，今晚是啥情况？难道又要……”
一种想要逃离的感觉油然而生。
眼睛瞟向四周，发现已经没有退路。
“相公……”
“等一下，听我说……”
……
第二天一早，柳小龙从睡梦中醒来。
目光遥遥看向大顺京城，对居住在那里的当朝皇上，突然有了一种心灵上的共鸣。
正当他想要赖在床上打算睡他个地老天荒，
房门外响起一个声音，
”柳兄弟在吗？”
……
“我日，这个可恶的武大福，还让不让人休息？”
柳小龙低声骂了一句，惹得李十娘等人痴痴的笑。
骂归骂，柳小龙还是很利索地拿起衣服，穿在身上。
只是下床的时候，腿一软，差点跌倒。
“相公你没事儿吧。”
“有……有啥事儿？老毛病而已。”
柳小龙说着一挥手，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走出房间，看到武大福正一脸急切地等在那里，
柳小龙心生诧异。
“武掌柜，这么早，你找我有啥事儿？”
“不是我，是你岳父、岳母找你。”
一听是霍元良和武若兰来找自己，柳小龙再没心思和武大福周旋，立刻打起精神，将自己的衣服理了理，
说道，
“武掌柜，他们找我有啥事儿。”
柳小龙的心很忐忑。
“好事，当然是好事儿。”
武大福斩钉截铁地说道。
一走进客厅，迎面就看到霍山那张黑魆魆的大脸，正一脸谄笑地看向自己。
柳小龙身体不禁打了个冷战。
只听霍山说道，
“妹丈，多谢你在南城门施以援手。”
霍山说着，郑重的冲柳小龙躬身一礼。
柳小龙见状，急忙闪身躲开。
“我？施以援手，你肯定搞错了。”
柳小龙打定主意，打死都不承认自己参与了战斗。
否则，
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在等着自己。
霍山看到柳小龙否认的非常干脆，呆愣在那里怀疑人生。
霍元良看着一脸严肃的柳小龙，心中了然，果然如同自己猜测的一样，
自己这个便宜女婿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底细。
此人真的是深不可测啊！
按下心中的感概，
微微一笑。
“贤婿过来坐吧，我们一家人之间说话不必有什么顾忌。”
柳小龙一听，脑门上瞬间布满了一层浆糊。
心中暗说，
顾忌？
呵呵，你再怎么暗示，我都不会承认的，打死都不会承认。
柳小龙选择一个距离霍元良夫妇不远不近的座椅，坐了下来。
他算是彻底明白了，
无论成不成婚，
自己这女婿的身份是说什么也别想甩掉了。
“小山你也坐。”
霍元良指着柳小龙身旁的座椅说道。
看到霍元良如此的郑重其事。
柳小龙隐约感到今天一定会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果不其然。
霍元良待霍山、武大福坐好了之后。
清了清嗓子，说道。
“贤婿，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现在大顺朝形势极其严峻。
北有胡人进犯，南有蛮夷造反。
朝廷是左支右绌，不胜其扰。
水儿和星儿已经随队征讨南蛮，很久没有来信。
想来形势严峻、不容乐观。”
霍元良说话的语气沉重，透露出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担心。
柳小龙听到耳边，感觉非常疑惑。
这等国家大事，
霍元良和自己讲这么多，
是什么意思？
“贤婿，你是一个明白人。我霍家两代四人都在为国尽忠，留下一支香火不过分吧。”
霍元良看着柳小龙的眼睛，态度是极其的诚恳。
“我打算让霍山陪着你母亲和你一起南归，什么时候局势稳定了再回来。”
柳小龙默默的听着，最终明白了霍元良的意思。
不就是想让霍山跟着自己走吗？
多大点事儿，
至于这么隆重吗？
可是根据自己掌握的历史知识，
显然霍元良期待局势稳定、妻儿回归的美好愿望将难以实现。
在未来的三年或者五年，
大顺朝廷能不能存在？
长江以北的土地会不会都将落入胡人之手，
一个小小的沧州城能不能独善其身。
这都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柳小龙听完，沉默片刻开口说道。
“岳父大人，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贤婿，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我们是一家人，说话不必有任何顾忌。你但说无妨。”
得到了霍元良的承诺，
柳小龙沉吟一瞬，方才开口说，
“我预计，大顺朝也就再支撑个三年或者是五年，必败。”
霍元良、霍山、武大福甚至是武若兰仿佛在看一个怪物一般地看着柳小龙。
然而柳小龙却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懒洋洋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最先反应过来的霍元良呵呵一笑。
“贤婿，你这话是不是有些长胡人志气，灭我大顺朝的威风？”
柳小龙闻听，不置可否的一笑，
“但愿是我胡说，如果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岳父大人应该怎样应对？”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霍元良仔细回味着柳小龙的话，
扪心自问，
真的发生朝廷战败，甚至灭亡，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如何自处呢？
此时，
武大福站起身，给每个人的茶碗里倒上茶水。
“来，大家喝茶、喝茶。”
霍元良端起茶碗，怔怔地出神，久久没有放在嘴边。
一直没有说话的武若兰端起茶碗呷了口茶水，
看向柳小龙说道，
“贤婿，如你所言，你岳父该当如何应对？”
柳小龙见状，心中暗自慨叹，人人都说霍元良怕媳妇，可是关键时刻还是他的媳妇关心他呀。
“岳母大人，岳父的应对无外乎三条。”
“哦，那三条？”
武若兰追问了一句，同时也将沉思中的霍元良拉回现实，侧耳倾听。
“第一，死守城池，为国尽忠。”
话音刚落，武若兰的脸色变得一片煞白。
柳小龙见状，没有理会继续说道，
“第二，投降胡人，保全性命。”
话音刚落，霍元良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眼神中露出一丝不屑。
投降胡人，毋宁死。
柳小龙看了霍元良一眼，依旧继续自己的演讲。
“第三，守住城池，守住自己的一方净土。”
“守住自己的一方净土？”
柳小龙听到霍元良在重复自己说的话，没有回应。
他相信凭霍元良的聪明才智，
应该很轻松地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
霍元良仿佛回过神来一般，轻声说道。
“贤婿，你的意思是让我拥兵自重，为自己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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