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不坐大巴。” 妮妮捧着保温杯轻声说，她刚在手机上刷到朋友圈，有人发了茂名汽车站的照片，黑压压的人挤在售票窗口前，配文是 “50 块的大巴票抢疯了，可惜堵在路上动不了”。
李文东靠在椅背上，指尖划过手机里《将夜》的票房数据 —— 春节档上映8天，国内 30 亿，海外 8 亿人民币，换算成美元快 6.2 亿美元了。
“5年前谁能想到，国内电影市场能追得这么快。” 他轻声感慨，视线又落回下方的高铁站，三个银白色的站房在阳光下闪着光，可站前广场的停车场早就满了，不少私家车只能停在路边，车主们拎着行李箱往站台跑。
直升机降落在羊城白云机场的专用停机坪时，陈玉淇已经在一旁等了。
她穿着黑色大衣，手里攥着两个保温杯，“东哥，妮妮姐，柏林现在零下二度，我带了暖宝宝，礼服已经送到酒店衣帽间了，是东君服饰那边定制的，李文东的黑色西装衬里绣了银线，妮妮姐的香槟色长裙配了珍珠项链。”
往国际出发厅走时，机场里的人潮比想象中更挤。穿着工装的工人、拎着电脑包的白领、背着书包的学生，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返程的疲惫。
妮妮路过一家便利店，顺手买了两盒加热的鱼蛋，递给李文东一盒：“上次去柏林没吃好，先垫垫。”
李文东咬着鱼蛋，看着电子屏上飞往法兰克福的航班信息，忽然想起刚才飞行员说的话 —— 现在大家都有钱了，回村过年的人几乎家家户户开着车，高速不堵才怪。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航班降落在柏林泰戈尔机场时，窗外正飘着细雪。
2 月 8 日的柏林，空气里裹着清冷的水汽，路边的梧桐树枝上积着薄雪，路灯把雪光映得温柔。
陈玉淇早已安排好车，黑色的商务车穿过市中心时，妮妮扒着车窗看路边的电影海报 —— 柏林电影节的宣传画贴满了公交站，红色的 “berlinale” 标志在雪夜里格外醒目。
下榻的酒店是电影节指定的，门口挤满了媒体和粉丝。
有人举着 “戴文?李” 的牌子，看到李文东从车上下来，瞬间爆发出尖叫声。
“戴文！看这里！”
“《将夜》太好看了！”
相机的快门声像密集的雨点，李文东笑着挥手，把妮妮护在身后，往酒店门口走。
刚进大堂，就看到刁一楠穿着深色西装快步走来，手里攥着皱巴巴的日程表。
“东哥，你们可算到了！” 他把日程表递过来，指着 2 月 12 号那栏，“《白天焰火》定在这天放映，两场都满座了，13 欧元的门票十分钟就卖完了。”
妮妮凑过来看日程表，指尖划过 “评委席” 三个字，刁一楠立刻说：“梁槽唯老师在评委里，他之前看了样片，说里面的人性刻画特别到位，应该能帮我们说话。”
李文东接过陈玉淇递来的房卡，“先把礼服试了，别出岔子。”
房间在 18 楼，推开衣帽间的门，两件礼服挂在中央。
黑色西装的银线衬里在灯光下泛着微光，香槟色长裙的裙摆缀着细碎的水钻。
妮妮换上长裙时，陈玉淇帮她调整珍珠项链：“这是梵克雅宝的赞助款，全球只有三条。”
李文东看着镜子里的妮妮，笑着说：“非常衬你。”
妮妮脸颊微红，伸手帮他理了理领结：“东哥今天也很帅，肯定能拿奖。”
从酒店到电影宫的路上，粉丝的尖叫声越来越近。
李文东和妮妮刚下车，就被媒体围了上来。
“戴文，这次有信心蝉联银熊奖吗？”
“妮妮小姐，你觉得自己能拿影后吗？”
李文东笑着接过话筒：“能来柏林就很开心，希望大家喜欢《白天焰火》。”
妮妮则温柔地说：“能和东哥、刁导合作已经很幸运了，结果顺其自然。”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拥有戴文是我们的幸运！”
电影节主席科斯里克快步走来，握着李文东的手，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去年你拿银熊奖时，整个电影宫都沸腾了，今年你的新电影，我已经等了很久。”
他又看向妮妮，“你的表演很有灵气，我很期待。”
2 月 12 日的柏林，雪停了，阳光透过电影宫的玻璃穹顶洒进来，落在红色的地毯上。
《白天焰火》的两场媒体放映座无虚席，放映厅里的呼吸声都格外轻。
李文东坐在最后一排，看着银幕上自己饰演的角色 —— 一个在黑暗里寻找光明的警察，每一个眼神都透着挣扎。
妮妮坐在他旁边，手心微微出汗，直到影片结尾的字幕亮起，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她才松了口气。
可当天下午，媒体评分出来时，所有人的心情都沉了下去。场刊 2.3 分，满分 4 分，比《少年时代》的 3.7 分、《十字车站》的 3.0 分低了一大截。
刁一楠坐在酒店的沙发上，手里攥着评分表，眉头皱得紧紧的：“怎么会这么低？明明放映时掌声很热烈。”
妮妮低着头，指尖抠着沙发的扶手，声音有点哑：“是不是我们的故事太东方了，媒体看不懂？”
李文东递给他一杯热茶，“媒体评分不代表评委的意见，内向梁不是说我们的片子好吗？再等等。”
他看向妮妮，语气软了些，“你刚才在放映厅的表现很好，我看到有评委在记笔记。”
话虽这么说，可李文东心里也没底，他掏出手机，翻出《将夜》的票房数据 —— 那部电影上映时，媒体评分也不高，可观众买账，票房一路飙升。
“文艺片和商业片不一样，” 他轻声说，“但好故事总会被看见。”
接下来的两天，大家都有些沉默。陈玉淇每天都会去电影节组委会打听消息，回来时总是摇摇头。
直到 2 月 15 号早上，酒店的电话突然响了，是组委会打来的，要求《白天焰火》的主创全员参加闭幕式，还特别强调，李文东和刁一楠要乘坐礼宾车，座位固定，摄像机全程跟随。
刁一楠接完电话，手里的手机 “啪” 地掉在沙发上，他猛地站起来，眼睛亮得吓人：“东哥！好事！礼宾车！座位固定！这待遇，肯定要拿奖！”
妮妮也惊喜地抬起头，刚才的失落一扫而空。
当天下午，礼宾车准时停在酒店门口。黑色的轿车上挂着电影节的徽章，司机穿着笔挺的礼服，恭敬地打开车门。
李文东和刁一楠坐在前排，妮妮坐在后排，车窗外的粉丝看到他们，尖叫声此起彼伏。
“你看，” 刁一楠指着窗外，“好多人举着我们的海报！” 李文东笑着点头，心里忽然踏实了 ——还以为出现蝴蝶效应了呢！
闭幕式当天，柏林电影宫灯火辉煌。红色的地毯从门口一直铺到会场内，评委们坐在前排，梁槽唯穿着深色西装，看到李文东时，悄悄比了个 “加油” 的手势。
妮妮坐在李文东旁边，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呼吸有些急促。
颁奖仪式开始了，先是最佳编剧、最佳导演，都没有《白天焰火》的名字。
刁一楠的手越攥越紧，李文东笑道：“别急，好戏在后面。”
紧接着，是 “最佳男演员奖 —— 银熊奖”。
主持人笑着说：“他是去年的银熊奖得主，今年，他再次用精湛的演技征服了我们。获奖的是 —— 戴文~李文东！”
掌声非常热烈，粉丝的尖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李文东整理了一下西装，稳步走上台，接过银熊奖杯，目光扫过台下的妮妮和刁一楠。
“谢谢柏林电影节，”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谢谢评委们的认可，也谢谢所有支持我的观众。我想说，华人电影一直在进步，未来，我们会带来更多好故事。”
台下的妮妮用力鼓掌，眼里满是骄傲。
可轮到最佳女演员奖时，妮妮的名字最终没有出现。
后来，梁槽唯私下里告诉他们，妮妮在第三轮票选中票数很高，是影后热门，可因为 “一部电影不能连获三奖” 的不成文规定，最终落选了。
妮妮坐在后台，手里攥着一条丝巾，轻声说：“没关系，一金一银已经很好了，东哥和刁导拿奖，我比自己拿奖还开心。”
李文东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可可：“你的表演已经被大家认可了，下次，我们再一起拿奖。”
妮妮抬起头，眼里闪着光：“好，下次我们再一起。”
最后，主持人念到了 “最佳影片奖 —— 金熊奖”。“获奖的是 ——《白天焰火》，刁一楠！”
全场瞬间沸腾，刁一楠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猛地站起来，抱住李文东和妮妮，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快步走上台，接过金熊奖杯，声音哽咽：“感谢李文东，感谢妮妮，感谢所有剧组的人，这个奖属于我们所有人！”
闭幕式结束后，媒体围了上来，闪光灯照亮了李文东手里的银熊奖杯和刁一楠手里的金熊奖杯。
“恭喜你们！成为第一个蝉联银熊奖的华人！”
“《白天焰火》会在国内上映吗？”
李文东笑着说：“昨天，也就是2 月 14 号，在国内已经上映了，希望大家能去电影院支持。”
夜色渐深，柏林的雪又开始下了。李文东站在酒店的窗边，看着楼下的灯火，手里握着银熊奖杯。
妮妮和刁一楠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瓶香槟。
“来，庆祝我们的一金一银！” 刁一楠打开香槟，气泡冒了出来，映着窗外的雪光，格外好看。
李文东举起酒杯，和他们碰了一下：“为了《白天焰火》，也为了未来的好故事。”
杯盏相碰的声音里，柏林的夜色温柔，东方的电影荣光，正在这片土地上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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