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第一次来公安厅长的办公室吧？”
李光耀厅长笑呵呵地看着江远，两人一起坐在了会客的沙发座上。
“今天你的表现不错，没有给穆书记丢人，也没有给你师傅丢人。”
“也没给朱书记丢人。”这句话李光耀在心里没说。
朱书记，不，朱省长不知道怎么的，好像一直没有给这位江远小同志说明他们的关系，连带着他也不能说出来，还真是难搞。
沈教授的关门弟子在他的麾下，想关照也不能太明显。
他今天的这样表现已经是很明显的了！
不过，也有自己的理由，表扬一下在会议上表现好的同志这也是个很好的理由嘛。
“谢谢厅长表扬，不过我的这些观点也不过是拾人牙慧，几位专家才是真的厉害，我还差得远。而且，我的专业目标并不在刑侦方面。”
江远依旧沉着，并未因为他的表扬而有任何骄傲的神色。
李光耀厅长再次满意地点头。
“省厅这个专案组里面你最年轻，而且办案的经验虽然没有其他人丰富，但是新的想法不少。我希望这一次你不要藏着，自己多多发表看法。这个凶手在我几十年的从警生涯中都算是很凶残、冷静、毫无人性的了！”
李光耀说起这个案子，语气有些不太好。
汉东省不管哪个市出现这样的大案，他的脸色都不会好，更别说还是京州市出现的这个事情，要是抓不到凶手，整个汉东省公安系统都要蒙羞！
“厅长，其实我刚刚还有话没有说完。”
“哦？什么话？”
“我刚刚说了，凶手很可能出过国留学或者生活过一段时间，但是一般人可没有这种实力。不是有钱的，就是有权的，或者是有钱还有权的！”
“而且，按照凶手的凶残程度和心思缜密程度，我们在普通人这边调查，即使是查到一些符合条件的，恐怕也不会是真正的凶手。”
“还得警惕有替死鬼被推出来！”
“你的意思是？”李光耀一下严肃起来，按照江远的说法，这起案子里面恐怕还不止破案难度高，抓人的难度也不低！
“嗯！穆书记之前给我们说起过夏立平的事情，他好像是省里之前被调整的那位的私生子是吧？他也是公派出国学习的，您说，这位凶手是不是也如此，有这样的可能！”
“不然，咱们不会这么久都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这世界上，从来没有人做事不会留下痕迹，除非有人在帮他扫平一切痕迹！”
江远这话其实也不算是忽悠他，这起案子能够几十年都找不到任何的痕迹，凶手也是一次动手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似乎目标就是她一个人？
但是，这不太可能的！
只能是还有人在帮助凶手，同时案子结束之后将人控制起来，没有让他再犯案。
“而且，凶手包里的枪支。咱们收缴枪械这么久，但是在很多公务人员手里其实还是藏着枪支的，民间也有很多的枪支保藏。但是，在京州市更多的恐怕还是在一些上层人员的手里.....”
江远没有明说，但是这意思很明白的。
“难怪你小子开会的时候说要协调驻军查枪械，查自己内部，这是给我打预防针呢！”
李光耀掏出自己口袋里的烟，抽出一支自己吸了起来。
“你不抽烟，这个我知道，就不给你了。倒是给我省一根，哈哈哈。”
李光耀的脸在香烟的烟雾中显现，话语也传出来，语气很沉静。
“查自己人，这事情很大！不止是可能会影响外界对咱们公务员、政坛的怀疑，还会加重政群矛盾，现在大家都在卯足了劲查凶手，一旦开始内部调查，对调查队伍的心气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而且，还不止是公安厅的事情，京州市的态度很重要，你还要查驻军，这个更麻烦！”
“武警这边还好说，政法委和我这里都能够得上，但是驻军方面，只能由省委出面或者是京州市委出面。这得求到咱们朱省长或者赵书记头上去，动静太大了！”
省委书记兼任省军区第一政委，所以在汉东省军区里面是能下令的，同样也能通过省军区向军区司令部提出请求。
军政分离，除了省委这里之外，其他的即使公安、政府都不能影响到军方。
公安厅想要真把驻军也纳入调查，还真就只能省委出面才行。
省军区都不够格，京州市的驻军可是真正的野战精锐部队，是集团军和军区司令部指挥的，其他的谁也伸不进去手！
这就是为什么赵雅在汉东省真没人敢惹的原因。
几年后，据传还有个军长直接调侦察营500人把某地一个KtV给扫黑除恶、扫黄了，当地公安政府一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野战部队的就是这么豪横！
嗯，当然主要是人家自己也是底气十足，毕竟生得好，自己也有才！
但是轮到他们公安厅要查，如果拿着省军区的命令，恐怕连人家野战部队的营区门都进不去。
“厅长，我不是说一定要这样，我只是提出一个方向。咱们现在还要好几个方向在调查，也不排除这几个方向会有所斩获。整个京州市都在行动起来，我相信我们会挖出东西出来的。”
“嗯！这事情你知道、我知道就行，其他人不要说出去。”
“请厅长放心！这本就只是一个我的猜想而已，不会说出去的。”
“好！天色晚了，我也不留你了。先去找办公室的人带你去招待所安顿下来，明天就正式进入工作吧！明天专案组开会分工调查几个方向，不过你分不到，安心等着我的安排。”
“是！我明白！”
江远也不意外，自己本身只是一个副处，而且刑侦系统的资历真的不深，要让他领着公安厅的人调查他也不习惯。
正好，他也可以在专案组学习学习。
抽时间想想自己的论文，导师的学生还真就没一个博士以下的，江远也不能给他丢人。
江远敬礼之后离开的厅长办公室。
李光耀看着他走了出去，自己还在抽着手里的烟，不知道想啥，然后有些愣神。
过了一会儿，烟都烧到了手指，一下让他回过神来，按了烟屁股拿上办公桌的红色电话打了出去。
“省长！对， 是我。我这里有个事情需要向您汇报一下，您看您晚上有时间吗？我直接到您家来。”
“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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