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美妙动听却又叫人厌恶，只见那娇小的白色身影正漂浮于空中，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这家伙居然真的只披了那一片轻飘飘的布。
“阿萝维纳，你随心所欲的日子结束了！”
“真叫我伤心，我明明给了你力量，邀请你前来游玩，你却将教廷搅得一团糟。”
尽管祂嘴上这么说，百叶是完全没看出祂有伤心的样子，而且似乎祂对当前的局面也完全没有丝毫意外，就好像这一切正是祂所想要看见的。
“呵……你看起来可一点也不伤心，经营如此之久的教廷就这么毁了也无所谓吗？”
“如果这就是人们想要的、当然没关系，我尊重人们的想法。”
“你少在那假惺惺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教廷也不会堕落成如今的样子！”
“诶？这就是莫须有的罪名了吧？我可从来都是想要什么给什么哦，你可以问问他。”
咚咚——
教皇的头滚到了百叶脚边，而他明明应当已经死去，却猛然间张开了眼，随后属于他的记忆涌入了百叶脑海。
这……这位教皇居然就是最初的那个！每一代的教皇都是他！只是他并不会记得上一代的记忆。
最初的教廷，最初的教皇，那个时代是比现如今还要更加黑暗的时代，而他是真正的圣人，他曾当过乞丐当过奴隶，后来又一步步的爬上了高位，却因莫须有的罪名而被扒光衣服在街上游行被千夫所指，只因他的初心从未改变。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他的善良还是迎来了回报，一帮被他所拯救的人救下了他，经受百般折磨令他绝望、他却并未放弃，于是最初的光启教廷诞生了。
不过那时候别说教廷了，连教会都算不上，最多就是一个小的结社，就像是互助会一样。
他就带领着这样的组织在夹缝中艰难求生，圣人往往短命，但或许是因为就连世界都欣赏他吧，他总能化险为夷，组织的规模也越来越大，直到引来了贵族的清扫。
所有的一切毁于一旦，他再度失去一切跌落谷底，而后……他的神出现了。
“你好呀～”
“谁？！”
“唔……这是个好问题，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不过你看起来需要帮助。”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还是非常感谢你的好意，我辜负了他们的信任……这便是我的终点了。”
“他们为了让你活下去都付出了生命，你就这么死了也太浪费了吧？你可是有好几百人的价值呢。”
“现在的我又能做到什么？”
“我可以帮助你，我会实现你的一切愿望。”
“那么代价呢？”
“没有代价。”
是的，就如祂所说的那般，祂轻而易举的便帮他实现了拼尽一切都无法实现的目标。
一切都在欣欣向荣，教廷也渐渐成长为了各国都无法忽视的庞然大物，成为了一片净土，而他因为早年受到的各种折磨，才二十多岁便重病卧床。
“你还有什么愿望？”
祂如此发问。
而他许下了最不应当许下的愿望。
“希望你可以为自己而活。”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
神获得了感情、圣人寿终正寝，祂守望着教廷令其繁荣昌盛……噢，很可惜，现实总是戏剧性的。
圣人的心是好的，他不想让付出了如此之多的祂永远被教廷所束缚，但这就像将硬币抛向空中，落到地上时可能是正面，也可能是反面。
祂被污染了，他的愿望令祂拥有了欲望，祂被人的情欲深深吸引，幸福、美好、悔恨、痛苦、让祂沉醉，让祂着迷。
所有的情感混合在一起构成了最纯粹了恶！那是无意的恶、是无自知的恶，或许祂是被人类污染，又或许……祂就是天生的极恶。
祂复活了教皇，却抹去了他的记忆，想要看看他是否还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而他依旧善良，再度成为教皇后兢兢业业，事事亲力亲为，最终过劳而亡，同样没有活过三十岁。
第三代……
第四代……
第五代……
祂无条件的实现他所有的愿望，而他仿佛没有自己的欲望。
祂有些腻了，于是提前复制出了新的教皇，随后有意无意的引导他，教他快乐的事，让他享受权利所带来的好处，终于，祂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随着这一代的教皇上位，教廷变了一些，不过他总体来说还是没有大过的，只是变得更加懂得享受了。
然后又是下一代，再下一代，直到新的他亲手杀了上一个他。
祂纵容他们，任由他们作恶多端，无差别的实现他们的愿望，看着教廷一步步滑入深渊，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好玩。
“你瞧，我可没有做坏事哟，我只是实现了他们的愿望而已，说到底人本身就是邪恶的吧？”
“你在引导他们，当你成为他们的信仰时……你所想要的便会反应在他们的身上，说到底你若真如你说的那般善良，被你转化成使徒的人想杀你时你就该去死了。”
“唔……那是他们对我有误会吧？”
阿萝维纳拍了拍手，随后几个人影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首先是这位，他气愤于我残害他的妹妹，但是……我只是和她聊了聊天而已，帮助亲人不就是她想要的么？只是她比较倒霉不是么？”
那是百叶之前在艾莉西雅给出的留影水晶中所看到的男人，他此时的样貌极为诡异，身上到处都是缝合的伤口，眼睛更是被挖出，而那都是他自己造成的，直到现在他依旧在不断的自我伤害。
“还有这位，唉……她是个很善良的人，她想让孩子们不再挨饿受冻……她做到了呢～”
那根本就是个怪物，在那肿胀的躯体之上有着许多张苍白的脸。
祂一个又一个的介绍，就如同介绍祂的藏品，祂的语气满是惋惜与悲切，这一桩桩惨剧皆非直接由祂造成却每个都有祂的影子。
百叶默默抓住了头顶的光环，现在她知道为什么阿尔说这玩意恶心了，是挺恶心的。
“够了，我已经知道你是个什么玩意了”
她咔的一下将光环捏碎。
下一秒，那些原本毫无动静的使徒纷纷看向了她，接着向祂扑来。
“啊——你怎么把它捏碎了呢？这下你就不是他们的同伴了呢～”
而面对扑面而来的使徒，她只是将手抬起。
下一秒，伴随着蓝色的火焰，那柄剑出现在了她的手中，似乎是在为自己终于能够派上用场而兴奋，整个剑身都在微微颤抖。
她并不会用剑，但她也不需要会，成熟的剑会自己去砍人。
仅是一斩，那些扑来的使徒瞬间便被抹去，空间如玻璃般碎裂，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裂隙。
接着她抬起长剑指向了漂浮在空中的阿萝维纳，尽管百叶并不常管闲事，但这家伙的确叫人气愤。
“哼……倒果为因，惑乱人心，身为人们的信仰却抱着恶意去引导他们，你就是那万恶之源！”
“这又有什么不好？说到底……正是因为他们有这种想法才会变成这样吧？”
“少废话！你再顶着这副模样和我说话会让我以后下意识的讨厌白毛萝莉的，你这老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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