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终于停了。
李俊抬手捻灭了烟,指尖沾染上一点烟灰。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陈昌发来的加密消息,像是在阅读一份早已注定的判决书。
“原始影像备份已被三方同步接管,包括医学会、记者联盟、及一位不愿具名的法官。”他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微的、近乎叹息的鼻音。
脱离掌控?
呵,这正是他想要的。
那个什么丙十七档案的物理载体,还追个屁。
他随手点开与杨吉光的对话框,只发了一个字:“毁。”
副本,全他妈的毁掉。
然后在黑市放出风声:“谁持有真本,谁就是下一个被宣告死亡的人。”恐惧这玩意儿,就像一把双刃剑,一旦反向挥舞,就能变成最锋利的筛子。
他倒要看看,是哪些人,还在玩弄着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却又害怕得要命。
浅水湾,海风带着咸腥味儿,吹得林怀乐修剪的盆栽枝叶微微颤动。
佣人窃窃私语的声音飘进耳里,说什么方兆伦记者会,痛哭流涕,指认高官,什么“假死计划”,什么“金蝉脱壳”。
林怀乐手里的剪刀停顿了一下,指尖感受着金属的冰凉,心却没起一丝波澜。
他不动声色,继续修剪着那几株顽固的枝丫。
天色渐暗,他驱车前往屯门一处废弃的变电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尘埃混合的味道,带着岁月的腐朽。
十五年前,他亲手将那个铁盒埋在这里,里面是他父亲临终前交付的“守夜人信物”——一枚刻着“继”字的铜牌。
他一直以为,自己就是那个唯一的继承者,可当他挖开泥土,打开盒子,那冰凉的触感却让他心头一紧。
铜牌底下,压着一张泛黄的字条。
他拿起,字迹竟是陈昌父亲的手笔:“你不是守夜人,你是看门狗。”
“看门狗?”他几乎要被这个词逗笑了,声音带着一股子扭曲的嘶哑。
猛然间,一股前所未有的觉醒如电流般贯穿全身。
家族,被选中?
不,是被监视!
当年,他们并非继承者,而是被那些所谓的“守夜人”豢养的,用来监视一切的“狗”。
怒极反笑,那笑声在空旷的变电站里回荡,像鬼魂在哭泣。
他将铁盒连同那张字条,狠狠地扔进了脚边的废弃油桶里,火光瞬间吞噬了那承载着欺骗和耻辱的过去。
殊不知,角落里早已被尘埃掩埋的摄像头,正不露声色地记录下这一切。
大埔墟,荒废的祠堂里,香火的气息混合着泥土的湿气。
东莞仔召集了手下,他亲自点燃三炷长香,插进那龟裂的香炉。
香烟袅袅,如同幽灵的低语。
“从今往后,”他朗声宣布,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东联社不再收‘平安费’,改收‘良心税’——每人每月缴五百,专款用于资助失踪者家属寻亲。”
人群一片哗然,有人低声质疑:“是不是被警方策反了?”
东莞仔没有回答,只是从怀中掏出一份名单,开始朗读:“这二十人,过去十年替组织‘处理’过活口,有的被打残扔海,有的被送进精神病院冒充死者。
现在,他们每个人都要去警局自首一件旧案,换组织保其家人十年平安。”现场一片死寂,无人敢应。
他冷笑一声,语气不容置疑:“不想去?那就等着被别人点名。”次日清晨,沙田警署门口赫然排起了长龙,全是东联社的小头目,争先恐后地登记过往罪行。
真正令警方震惊的,是这份名单,竟与那神秘的“丙十七档案”高度吻合。
陈昌递交辞呈的那天,政府数据中心为他办了个简单的欢送会。
同事们敬酒,说他“终于熬出头”,他只是微笑着点头,眼底却是一片了然。
归家途中,他特意绕道至父亲墓前,放下一瓶米酒,还有一本新印的《丙十七号档案公众导读手册》。
他轻声对着墓碑说道:“您当年闭嘴,是为了保我;我现在开口,是为了让您安息。”回到家中,他熟练地打开电脑,登录了一个从未公开过的民间数据库。
一段新录制的音频,清晰地呈现在屏幕上:“守夜人传承规程第七条:当主系统崩溃,继任者须以公开讲述的方式完成交接。”他按下“发布”键。
一夜之间,数百名普通市民在社交平台接力朗读这段规程,形成了一场无声的、却又震彻天地的集体见证。
国家档案馆被迫发布公告,承认“丙十七项目”存在历史瑕疵。
夜色渐浓,雨水早已被风吹干。
李俊的车停在山顶,细雨已经停歇。
他点燃一支烟,烟雾在车厢里缭绕,他低声自语,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狠厉:“现在,轮到他们抢着当叛徒了。”
“李俊,太子哥让你去一趟。”
一个浑厚的声音在车门外响起,打破了山顶的宁静。
太子点燃一支烟,薄雾在山顶弥漫,他眯着眼,望着手机屏幕上李俊发来的地址——澳门一家地下拳场的代号。
他知道,这是李俊的又一步棋,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杀机四伏。
“找个死人?”太子轻声嘟囔,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他清楚,李俊口中的“死人”,是丙十七计划的一个漏网之鱼,一个被宣告死亡,却在暗处苟延残喘了二十年的幸存者。
抵达澳门,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和血腥味。
地下拳场灯火通明,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呐喊声交织在一起。
太子找到拳场老板,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笑容谄媚,眼神却精光四射。
“找人?”老板眯起眼,“这里的规矩,你也懂。拿钱说话。”
太子没废话,直接亮出周婉仪给的dNA比对报告,那份足以证明一切的证据,让老板脸色瞬间变了。
他支支吾吾,眼神闪躲,最终还是点头默许。
对决之夜,太子戴上面罩,走上拳台。
他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名,他只是奉命行事。
三场,三场血腥的胜利,每一次都势如破竹。
最后一拳,他击倒对手,摘下面罩,目光锐利如刀,直视着场内无数摄像头:“我叫太子,洪兴双花红棍。今天,我不为钱,不为名,只为让一个死人重新活一次。”
视频瞬间疯传,网络炸开了锅。
后台,一条陌生的私信跳了出来:“你让我演这场戏,就是为了逼林怀乐动手?”
太子眸光一沉,立刻回拨李俊的电话。
电话接通,李俊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香是你点的,火就得烧到根。”
电话挂断,太子看着窗外,山道上,一辆黑色的保姆车正缓缓驶向林怀乐的住所,车窗内,隐约可见持械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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