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日,戌时
天启皇城华灯璀璨,恍若白昼,各大街道上繁华热闹,家家户户的门檐上都悬挂着喜庆的红灯笼,全城上下都在庆祝着新一年的到来。
皇宫,保和殿。
殿内烛火通明,象征十二节气的赤金连枝灯架均匀地排列在店内两侧,百官以文武划分,以品阶大小各自端坐在餐案前,向高阶上的帝王和国母说着恭贺新年的好词。
何如非和叶素灵坐在最上方,脸上都挂着得体大方的微笑。
只不过叶素灵是标准的应付式笑容,天啦噜,这些个人也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有些恭维的话听的她都尴尬的脚趾抓地,偏偏下面的两拨人越说越起劲儿,好像在比赛什么似的。
何如非抿了口辛香的椒柏酒,嘴角扬起一抹看好戏的弧度。
他尤为喜欢听听起来特别假的恭维话,或者说他特别喜欢看那些自诩地位高贵,优越的高门世家,为了争夺他这个掌权者的青睐而一个个都披着那张人皮,互相假笑着算计对方。
待一轮贺词结束后,宫人们手端食盘,如潮水般悄无声息地上来布菜。
弦乐渐起,丝竹管弦之声回荡在金碧辉煌的殿内,刚刚还语言中明刀暗箭的两拨人又眨眼间变得和蔼可亲了起来,互相恭贺新春佳节的到来。
叶素灵悄悄呼出一口气,一只手放在后腰。
何如非一直分出一缕心神牵挂在她身上,看到她揉后腰的举动,向来极厚的脸皮忽然感觉有些发烫。
昨夜是他太过孟浪了,若不是今日国宴,灵儿还在床榻上歇息呢。
何如非又向旁边挪了挪,紧贴着她,大掌上附着内力轻轻按摩她的后腰。
叶素灵羞涩地嗔了他一眼,偏了偏头,小声抱怨,“都怪你,我这脖子也累的不行~”
何如非倾着身子仔细听她说完话后,看了一眼她难得盘起的高髻云鬟和凤冠,步摇浅笑出声,灵儿一向以轻便舒适为主,觉得这些首饰坠得慌,可她为了不让他跌脸,还是让奴才们上了这盛妆。
何如非贴着她的耳畔小声赔罪昨夜的放荡,还说以后不用顾及他,怎样舒服就怎样来,他坐上了这个位子,是让她自在舒心的,不是为了让她受那些无关紧要之人的委屈的。
叶素灵羞红着脸在背后掐他的后腰,大庭广众的,怎么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柳月给小煜宸绑上细腰鼓,放慢了语速,仔细的给小煜宸说着接下来要做什么。
小煜宸认真的点了点头,心中暗喜,独生子就是好啊!他爹和舅舅,师伯们都把通天大道给铺好了,都这样了他还不当千古一帝的圣君,那才真是不堪为人啊!
小煜宸踩着钟鸣声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大殿中央,小手跟着奏乐的节奏一敲一敲,小细腰鼓发出咚咚的鼓声,小腿儿还童趣的舞着步伐。
百官愣了一下,这娃娃身着绯色四爪蟒袍,小小的总角上束着红缨,憨掬可爱的动着小胳膊小腿儿。这是陛下极为看重的大殿下,极少数得陛下赏识的高官才能得见过,这还是大殿下第一次在百官面前出现。
一节曲终,小煜宸攥着小拳头认真的行礼,大声说道:“宸儿祝父皇元正喜乐,愿我北离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奶声奶气的稚嫩孩童声回响在大殿,只见台阶上的帝王喉间发出爽朗的畅快笑声,竟亲自走下龙椅,俯身将孩童抱了起来。
何如非:“哈哈哈哈,好!好!”
何如非:“孤的宸儿如此年幼,就知道以舞娱亲,以礼事君,更知道为我北离祈福风调雨顺。早慧天成,这般心性,真是天意!堪为太子,承继孤的大业!”
这话如静寂的湖面上掷了一方巨石,百官哗然,文官一侧领头的几位高官面面相觑,眼神交流间推了一位官员出来,大着胆子进言。
“陛下!立储乃是国之根本,大殿下毕竟还年幼……”
何如非眯起了眼睛,侧眸扫视了一眼文官一侧,领头的前几位尤其“重视”了几眼,“年幼?”他漫不经心的用两只手指逗着小煜宸的小手玩儿,孩子柔软胖嘟嘟的小手指紧紧地攥着他的指节,他的声音沉厚有力,“从幼看老,孤今日看到的,不是稚子的嬉戏,而是赤子的孝心,忧国忧民的仁心,萧煜宸,当得太子之位!”
百官瞬间噤声。
叶云率先起身跪拜,“太子千岁,皇后千岁,陛下万岁!”
自“萧若风”登基后,朝堂上大致分为两派,一派是以传统的老旧文人世家为首,一派是以琅琊王府出身手握兵权的武官为首,两派官员常常摩擦不断,不论是在朝堂还是宫外。
直到昔日的军神叶羽将军谋逆案翻案,叶云袭爵,这朝堂上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以叶云为首,又出现了一波家世低微的小文官和不愿掺合两派斗争的中立官员,成为了新的中立派。
向来争论不休的朝堂有了冲突缓冲地带,紧绷的局势得到了缓和控制。
只是中立派的一众官员还不知道,为首的叶云真实身份是实实在在的保皇后,太子派。
中立派的一见头儿都出来行礼了,也都陆陆续续地紧跟其后。
武官整齐划一的跪地喊道:“太子千岁!皇后千岁!陛下万岁!”
事已至此,文官再不愿,也无法出言阻拦,只好强撑着笑脸,恭敬的跪地朝拜。
小煜宸坐在他爹的胳膊上,自觉地动了动小屁股,换了个舒服的坐姿。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的瞅文官中都有谁在强颜欢笑,眼底闪过算计的精光。
小煜宸:让我来记记,都有谁,这么不长眼!
*
新春伊始,在刚步入春耕的时节,白虎使姬若风和玄武使唐怜月接了一道秘旨,领着一小队精英人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天启。
山谷
苏暮雨接到下面传来的消息后,快步赶去了那间草屋。
天启四守护一下出动了俩,还是江湖百晓的姬若风和善毒的唐门唐怜月一同离开,定是宫内有了什么变动。
那日的晴天霹雳后,苏昌河像是失去了灵魂和斗志,把自己关在他和灵儿相识,相恋的屋子里,借酒浇愁,日日沉浸在过去的美好回忆里,过得浑浑噩噩。
苏暮雨不明白苏昌河为何会如此颓废,问他,他什么也不说,只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乖乖是爱我的…爱我的……”
苏暮雨打也打了,也狠下心骂了,可苏昌河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砰”的一声,木门被推开。
苏昌河瘫坐在地上,身边散落着数十空酒坛子,他手里还握着一坛,大门乍开,刺眼的日光射在他脸上,他闭上眼睛,仰头灌酒。
苏暮雨一把抓住酒坛摔在地上,“昌河!你还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苏昌河躺在地上,晃着周边的空酒坛子,看哪个还剩有酒水。
苏暮雨胸膛剧烈地起伏,气愤转身背对他,声音里尽是压抑的火气,“天启城有消息了,姬若风和唐怜月不知接到了什么任务,一同从天启离开,还带了一队好人马,探出的方向好像是南疆。”
苏昌河闻言,混沌的眼眸清明了几分。
姬若风,唐怜月?消息灵通,善毒,南疆,难道是………
苏昌河猛地直起身子,弹跳起来,整个人都有了精气神,大步掠过苏暮雨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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