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出手的侍卫也察觉到了自家大人并不太懂审讯，因此出手，不想让吴昊脸上太难看。
结果这钟军倒是个硬骨头，侍卫看了一眼吴昊。
吴昊也知道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下一刻，侍卫又是一拳，只不过这次瞄准的是眼眶。
这一拳下去，打得眼眶迸裂，眼珠子都飞了出来，红的白的撒了一地。
吴昊见状，感觉胃里边一阵翻腾，差点就将刚吃的早饭给吐出来。
觉得恶心就不看，反正身为文官也不丢人，吴昊将头偏向一边。
“我家大人问你话呢，你说是不说？”那侍卫再次提起拳头，眼看着就要一拳朝着钟军的太阳穴而去。
钟军这时候感觉脑袋嗡嗡的，努力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些，却感到一阵温热的液体从眼眶流出。
“慢...慢...爷爷留手，小的知道错了，小的什么都说。”
钟军知道对方动了杀心，再不说可能小命就真交代在这里了。
“小的本是一当街卖肉的屠夫，因家里妹子生得漂亮......”
钟军虽然头疼到快要爆炸，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但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将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说完还没有晕过去。
吴昊听完后，也算是了解了。
原来这钟军本是屠夫，因为妹妹长得漂亮，出了名的漂亮，经人介绍，给杨帆当了小妾。
钟军这妹妹也是个会讨人喜欢的，没多久就说服了杨帆，让她哥哥钟军在府里谋了个差使，也就是三管事。
平日里也就负责迎来送往管理下人。
但钟军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自从妹子给杨帆当了小妾，左邻右舍见了他，谁不尊称一声军哥？
后来几次三番央求妹子，想要换个更威风的差使。
要说钟军那妹子确实讨人喜欢，杨帆竟然同意了让钟军负责做应天的木材生意。
因为靖难四年，应天很多府邸都化作了废墟，也有很多靖难功臣要重新在应天兴建府邸，这就需要大量的好木材。
钟军做的，就是这个生意。
“大人...”
压着钟军的侍卫看向吴昊，等他下令。
吴昊想了想，摇了摇头，终究还是没有当场取了钟军的性命。
这倒不是心软，只是觉得留着这个人还有点用处。
吴昊强忍着想吐的冲动，皱着眉头来回走了两步。
“今日废你一只眼，也算是对你有眼无珠的惩罚，走吧。”
.........
.........
等吴昊一行人出了门，钟军那些打手们才敢挣扎着在地上蠕动过来。
不得不说，侍卫们出手太狠了，钵盂大的拳头，挨着就伤，这十几个人也不知多少人断了筋骨。
“军哥...军哥你怎么样了？店家，你他娘的瞎了眼啊？还不去叫大夫！”
一个最“忠心”的朋友蠕动得最快，最先到满头是血的钟军身边，一脸担心。
钟军深吸了几口，抬起手道：“不用了，快去叫弄辆马车，我要立刻回到府里去，将这个事情告诉杨大人。”
“对！”这时其他蠕动得慢些的兄弟也过来了，“就凭军哥跟杨大人的关系，这贼子定然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叫他灭门！”
钟军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看了说话的人一眼，让他遍体生寒，嘴角嗫喏几下不敢说话。
钟军因为妹妹的关系，知道的事情比常人多些。
知道最近朝中有个大臣要来山东调查钱粮亏空一事，就连他的主子杨帆也十分重视此事。
在这个世界上，钟军比关心自己爹娘的身体还要关心的，就是主子杨帆的前途，因此打听过一些消息。
比如这个大臣的官职是左都御史，位列九卿，年纪轻轻的，而且已经出发了，按照时间来算，应该差不多到了山东地界。
其实钟军自报家门时，吴昊一行人，没有一个害怕的，从那时候起，钟军就有所怀疑了，怀疑这个年轻人就是吴昊！
一行十个人，没有一个人因为听到杨家的名头而害怕，这绝对不简单。
之后那侍卫在钟军已经说出自己妹妹是杨帆小妾后，还问一句“大人...”，钟军甚至没有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杀意，仿佛只是碾死一只蚂蚁一般，只要那侍卫口中的大人随口一句，他钟军今儿就得死在这里。
到这里，如果还猜不到这个年轻人就是来调查他主子杨帆的吴昊，那他钟军就是脑子有问题了。
眼下之所以连叫大夫都免了，也是为了快点回到杨府，给主子通报一声，来者不善呐！
而且用这副眼珠子都被打爆的身子赶回去，那主子能亏待了他钟军？
当然了，汇报的时候肯定要改一点说辞，肯定不能说是他先挑的事，只说吴昊如何嚣张跋扈，在听到了他钟军是杨家的人后，如何的不屑一顾，甚至下了重手...
.........
.........
官道上。
还是那辆奢华的马车，吴昊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偶尔端起小荷沏好的茶喝上两口，压下想吐的冲动。
吴昊自认为自己算是胆子大的人了，即便有人在他面前被杀，他也能勉强做到面不改色。
但眼瞅着一个人被一拳把眼眶打裂，眼珠子乱飞，还差点跳到他的脚上，他还是有点受不了。
半晌。
吴昊踢了踢踏板，驾车的侍卫停下了手中的马鞭，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叫个人，去通知山东布政使司杨帆，就说我来了，准备迎接事项。”
吴昊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
侍卫一愣，他没有问为什么吴昊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此前明明一路上都是低调行事，而且还说过不要通知任何人。
吴昊在这种侍卫眼中，那是绝对的大人物，想做什么也不是他们能够质疑的，只需要服从命令便好。
“喏！”
那侍卫应了一声，点了点另外一个侍卫。
被点中的侍卫颔首，随后策马前行。
小荷在车里，就坐在吴昊身边，她倒是神色如常。
之前钟军被打了第一拳的时候，小荷就将脑袋转过去不敢看了，所以倒是没有见到那血腥的一幕。
经过早上的事情，她知道吴昊的确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当下直接问道：“老爷，为什么要通知他呀？”
吴昊笑道：“君子不立危墙。”
小荷听不懂，瞪着大眼睛瞪着吴昊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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