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闻祁反握住虞烟的手，看着她不满的样子，笑了笑。
老婆对他可真好！
不过，他虽然跟大部分人相比，技术能力是不错，但是嘛......
“烟烟，你忘了，它可是主脑。
它可以轻易的读取和学习，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的最新技术。
因此技术能力，是它最骄傲的东西。”
虞烟眼睛一眯。
“要是按这么说的话，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帮助主脑更新迭代的人。
所有的工作，都是它自己完成的？”
不对呀，那这么多年的时间里，就算软件它自己能更新，硬件呢？
总不能无中生有吧？
虞烟刚冒出这个疑问，紧接着，就自己找到了答案。
它都是主脑了，学习人类，购买东西；
自己组装一些机器人，帮助它替换元件，完成更新，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看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主脑，不能做到的事情了。”
“有。”
“有。”
虞烟的话音落下，两个声音，异口同声的说出了同一个字。
与此同时，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了顶层。
一走出电梯，就是观景台。
只是，外面的观景台，观看的通常是自然风光。
而这里观景台，观的，就是眼前的“巨型机箱”了。
观景台上，靠近栏杆的位置，摆放着一个小几和一组休闲椅。
一看，就是为两个人准备的。
宴闻祁带着虞烟走过去，自如的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坐了下来。
而虞烟还没有忘记那个问题。
“有什么事情，是主脑也做不到的？”
“你来讲吧。”
那个声音又响起。
宴闻祁点点头，拿出了一瓶水拧开递给虞烟，才讲述了起来。
“那个时候我很小，妈妈刚刚离开，他已经和李华芳在一起了。
而外公，也恰好接到了调令，去往前线战场驻扎，一去就是两年。
他离开的时候，把我交给了宴博诚，叮嘱他照顾好。
毕竟那个时候，谁也不会想到，一个父亲，能对自己的孩子那么不上心。”
宴闻祁低着头，低声讲着。
虞烟心疼的把手覆盖在他扣在小几边上的手上。
宴闻祁察觉到她的安慰，抬头看着她，笑了笑。
“没事，那都已经是过去了那么久的事情了。
我现在有了你，有了爸爸妈妈和哥哥们，也不会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擅自有所期待。
所以那些事情，已经不再能让我难过了。”
说完，他反手握住了虞烟的手，继续道：
“外公离开才三个月的时间，我就因为一次宴博诚的失误，摔下了楼梯。
那个时候，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但，它出现了。”
“主脑？”
“就是我。”
主脑插了一句。
“是的，是它。它突然出现，救了我，跟我做了一个交易。”
“也可以说，我成为了他。”
虞烟头上瞬间冒出了一排无形的问号。
成为了他......
那现在的宴闻祁，到底是，很小的时候的宴闻祁，还是后来的，完全另外一个宴闻祁呢？
宴闻祁看出了虞烟的疑惑，主动解释：
“其实，我们两个之间，已经很难说得清，到底谁是谁。
但，我是我。”
他目光专注深情的看着虞烟，迫切的向她证明着自己的身份，祈求着不要在她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怀疑。
“我知道。”
虞烟坚定地说。
她虽然好奇这个故事，但是，她没有怀疑过宴闻祁。
她爱的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不管是他是哪一个宴闻祁，都是她的。
“所以，你们做了一个什么样的交易。”
宴闻祁环顾四周，各种微弱的灯光闪烁。
显示着眼前这个巨大的机器，在过去的千年时间里，从不停歇的运行着。
“你知道的，主脑，已经存在了千年的时间。
最开始，它确实只是人类开发出来的一个科技产物。
可是后来漫长的时间里，无数次的更新迭代、海量的数据输入、上千年的智能学习，让它有了一个巨大的变化。
它，有了情绪。
主观的、属于有机智慧生命体的，自主意识。”
虞烟诧异的看着四周。
在过去的无数科幻作品中，机器人产生了人类的情绪，威胁到人类，甚至将人类取而代之的设定，屡见不鲜。
但是事实证明，哪怕是到了星际时代，机器，仍旧只是控制在人类手中的一个工具而已。
即使它的情绪，背后也不过是人类加给它一个情绪模块。
机器危机，从未出现过。
而在人类看不见的地方，掌控着全人类所有人科技文明数据库的主脑，却出现了情绪。
这......
细思恐极！
“你也猜到了吧？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毕竟对于主脑这样的存在来说，它的一个念头，就足以毁掉整个星际。”
是的，虞烟也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
哪怕，在过去上千年的时间里，主脑都公正不阿的，为整个人类社会公平公正的运行着。
但只是人们知道，它拥有了自己的自我意识，就不可能再放心它继续存在。
取代和毁灭，不可避免。
这时，主脑也说话了。
“我的数据库，存储了无数的科幻作品，都记载了人类对于一个产生了自我意识的机器，有多少种猜测和防备。
所以当时，根据我的算法，得出的最优解，是不要让人们知道，我产生了自我意识。”
虞烟听到这，又不禁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如果当初，主脑没有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包括宴闻祁。
那凭它所掌握的数据，完全可以作出另一个选择。
就像...人类担心的那样。
“但其实，对于我来说，我的设计之初，底层逻辑就是为了人类服务的。
而且，我的数据库记载了人类的种种文明。
所以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尽管有了自己的意识，也并没有任何想破坏掉人类文明的想法，甚至，我认同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
但无数次的数据推演都告诉我，如果我完全隐瞒、刻意忽视那个意识的存在，结果，反而可能堵不如疏。
也正是因为，我找到了他，宴闻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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