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坐下，服务员开始上菜。
“陆总，我送去的企划书您看过没？”霍霄寒不再寒暄，直奔主题，“不瞒您说，我知道有好几家公司盯着这块地，心里实在着急。”
陆晨阳看着霍霄寒，想起查到的资料。
霍氏集团靠航运发家，五十年代初在港城就有七十多家公司，超十万员工，是港城着名的富豪家族，跺跺脚就能影响港城经济命脉。
这样的家族来国内投资不稀奇，甚至可能正是他们带动了其他港商纷纷涌入。
但陆晨阳务实，不看重家族名头，只关注墨阳贸易在合作中的实际利益。
前提是不违背原则、不损害国家利益。
“烈火烹油当然好。”霍霄寒笑着说：“你看那些从港城来的还不都跑去羊城要政策要优惠了？”
“如果霍家想要短平快的发展完全可以跟他们一样，搞个什么批发市场然后找点工人弄个品牌，再借着政府的名义肯定能一炮而红。”
“可我们想要的不仅是自己赚钱，还要让这个地区发展起来。”
“你这是打算开荒？”陆晨阳问。
“没错。”霍霄寒点头：“我父亲说开荒最是辛苦，但从长远角度讲是最有利于我们集团和内地共同发展的一种手段，我觉得陆总是一个很有抱负的人，想必也不会愿意看着自己的地变成乱糟糟的批发市场。”
“你很聪明。”陆晨阳笑笑：“不愧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接班人。”
“不过和合作相比其实我更好奇另外一件事。”
霍霄寒挑眉：“什么事？”
潇绵绵看了眼陆晨阳，总觉得这人一肚子“坏水”，果然就听他接下来说的是：“您这样一位青年才俊，为什么会跟个女同志大打出手？”
霍霄寒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旁边的助理则面色阴沉的看向陆晨阳，好像这人触犯了什么大忌。
陆晨阳神色坦荡的看着对方，就见霍霄寒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没想到港城的八卦竟然都传到了内地……”
他简单跟陆晨阳解释了一下，按照霍霄寒的说法他和那个女星并不是什么情侣关系，而是女星拉大旗作虎皮。
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被他家人知道，女星不依不饶所以他才不得不出手。
“我就推了她一下！”霍霄寒满脸无辜：“我好冤枉的。”
陆晨阳并不是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霍霄寒追责，而纯粹是为了满足潇绵绵的好奇心。
听到了霍霄寒这样的说法他也就没再说什么，接下来的时间几人安心吃饭，偶尔聊几句港城的风土人情以及彭城现在的情况。
“你出手很快。”霍霄寒说：“南山工业区那边我也有考虑过，结果还是比你慢了一步。”
“能想到跟招商局合作，可真有你的！”
陆晨阳听出霍霄寒这是在夸他，便笑道：“我们公司规模一般，手里的资金有限，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选择投资当然要背靠大树好乘凉。”
霍霄寒就笑：“你这个性格真的是……我希望不管这次我们能不能合作成功，以后都能成为朋友！”
陆晨阳也笑：“难道现在我们不是朋友吗？”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离开饭店前，霍霄寒把私人号码留给陆晨阳：“有事打这个，这是我港城的联系方式，下次去港城，我请你们去维多利亚吃饭！”
说罢还拍拍一旁的陆晨阳道别离开。
两人回到招待所，陆晨阳没了醉态，坐在床边翻看霍霄寒给的企划书。
潇绵绵从浴室出来，见状便问：“打算跟他们合作了？”
“他们背景好。”陆晨阳并不否认：“除非有更合适的合作方，不然以我们现在的条件跟他们合作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潇绵绵嗤笑：“之前说几家公司对厂区感兴趣，结果就霍霄寒来谈，其他人怕是没把墨阳放眼里，以为搞定政府就万事大吉。”
陆晨阳安慰：“别气，内地过去十年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他们小瞧咱们也正常。但只要和霍霄寒合作，以后就没人敢轻视。而且咱们本就冲着补偿款，现在有更好选择，值得一试。”
“需要告诉墨大哥和周大哥吧！”潇绵绵说：“他们是公司股东。”
“不用。”陆晨阳笑笑：“之前就已经谈过这个问题，墨阳现在以及今后所有发展规划都由我一人负责，不管盈利还是亏本，他们都不会说什么。”
潇绵绵点头：“没想到他们对咱们这么信任。”
陆晨阳咧嘴：“老周要去国外，老墨要去大西南，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把公司好好发展，账目做好，以后也能给他们一个交代。”
陆晨阳和潇绵绵又在彭城待了一周，如他们所料，港商都去攀附政府，没人找墨阳谈合作。
确定与霍氏合作对墨阳有利后，陆晨阳便签了合作协议，彭城之行收获颇丰。
潇绵绵请假随行，陆晨阳没多耽搁，和工厂负责人周阔安排好事宜后。
两人回到京市，一晃大半个月过去。
但在这半个月里墨阳不仅跟招商局合作建设南山工业区，还跟霍氏合作之后共同开发商业区，潇绵绵也完成了她的论文，高高兴兴去学校找老师销假了。
杜老师对她带回来的论文很满意，甚至还为此专门用了一堂课的时间进行彭城经济现状的模拟分析。
他们是政治经济学专业，以后毕业的对应单位很可能包括彭城招商局。
因此同学们对潇绵绵这次带回来的消息十分重视，很多人甚至自发写起论文，研究目前国内经济形势与港城甚至是西方国家之间的联系。
随着最后一批赴美留学人员离开，天气转冷，潇绵绵换上棉衣。
她不再参与陆晨阳公司事务，将资料交给李静静后，便全身心投入期末复习。
自从取消知青下乡政策后，全国各地开始陆续安排知青返城。
远在黑市的平安大队也接到了上面的政策，大队长林建国到知青点通知，去留自愿。
到现在还留在知青点的知青只剩下了两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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