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我们有。”潇父不服气，“技术部马上完成高炉改造，投产后能大幅提高产量！”
夏雨诗哼笑：“先商量承包金吧！你代表的是全厂工人，改制后盈亏自负，我建议先做规划，再一步步来。”
潇父有一点特别好，那就是听人劝。
他没有大男子主义，虚心接受妻子建议，当即把想法记在笔记本，打算明天拿到会上讨论。
夏雨诗“打击”完丈夫，便向潇绵绵问了些事，潇绵绵逐一回答。
体制改革试点政策公布后，京市多家工厂企业立刻自主调整领导体系。
大家都明白，即便当下自己所在的厂或单位还未改制，不久后也会受到影响。
京市是全国政治行政中心，在这里担任各大工厂领导的人，那觉悟可不是一般的高。
纺织厂也在进行领导体系自主调整，采购科的王副科长便在第一批调整名单中。
“领导，这名单不对吧？”王建军找到厂长询问：“我在厂里干了这么多年，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能说撤我就撤呢？以后我还怎么在厂里……”
“建军啊！”厂长打断他：“这是领导层开会定的，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你的付出大家都清楚，放心，正因为你多年兢兢业业，工厂不会亏待你。”
“现在体制改革撤掉多余职位是大趋势，咱谁也不能拦着，那不是成了阻碍国家发展进步的罪人？”
“所以组织部研究决定，保留你的工龄，把你调去其他部门工作。”
王建军闻言眼中生出希冀：“厂长，那我被安排在哪个部门？销售科？我干这么多年采购对销售业务也熟悉……”
“不是销售科，是车间。”厂长轻咳一声道：“染色车间缺人，你暂时被调去那里。”
王建军心凉透了，还想跟厂长争取，秘书进来，他只能先出去。
回家后他脸色很差，大儿子打招呼，他见儿子在厨房，问林月月去哪了，一听更生气。
林月月嫁进来后家里就没安宁过，先是吵着高考，王建军宠她，让儿子借书，结果政策变了，要求未婚！
林月月又闹离婚考试，王建军没惯着，抽裤腰带打了她一顿才消停。
后来王建军跟林月月说，想离婚可以，没生孩子得还彩礼，要是考不上想复婚，门都没有。
林家听说闺女闹事儿，急忙来劝阻。
自从攀上这门亲事，林家日子好了不少，哪能看着她胡闹？
林母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拎着绳子到王家，要在林月月面前寻死，让大家看看她这个不孝女。
林月月被家里家外折腾得没办法，只能打消考试的念头。
林月月虽不甘心，但想着考不上大学就跟王建军复婚，毕竟在王家吃喝不愁，没好出路她不想离开。
却不想，她放弃了高考留在王家，王建军却被改制给改掉了。
王大宝迅速吃完面条，一抹嘴就要出门。王建军叫住他，让他回屋看书准备明年高考。
王大宝说想报补习班，王建军给了几块钱。
王大宝答应后跑了，王建军又等了会儿，林月月才抱着小儿子回来。
“你死哪去了？”王建军冷声问：“大晚上抱着孩子瞎溜达，你想干啥！”
林月月被王建军的大嗓门吓了一跳，她已经被王建军打怕了，赶紧把小宝放到沙发上才说：“刚才顺路回了趟我娘家，我这就去做饭……”
“回娘家。”王建军冷哼一声：“我这点家底都要被你折腾光了，要不改天你雇辆车都搬回去得了！”
林月月不敢忤逆王建军，低头去厨房做饭。她娘说小弟有对象，让她买肉回家招待媒人和女方家长。
自从闹离婚后，王建军只给买菜钱，林月月好不容易攒了几块钱，全买肉送娘家了。
结果她娘以王家需人做饭为由，把她打发回来。
王建军心情不好，当天晚上就拿林月月撒了顿气，林月月也不敢问因为啥，就只能忍着。
她现在没工作，白天送小宝去幼儿园后便又回了娘家想问问昨儿相亲成没成，林母看到她脖子上的伤瞪大了眼睛：“你这是咋弄得？”
林月月下意识挡了挡领子：“没啥。”
林母见状叹了口气：“你就是没个孩子，这要是有了孩子老王家对你肯定就不一样了。”
林月月没接话，转而问起昨儿相亲的情况，林母这才皱眉：“没成，早知道这样我都多余搭他们一顿饭，费了我快一斤肉！”
“因为啥？”林月月问。
“还不是嫌咱家条件不好，这些不要脸的！”林母骂道：“想嫁好人家也不看看自己啥样，我还没嫌弃他们一家鞋拔子脸，倒敢嫌弃我儿子，呸！”
林月月也不痛快，弟弟虽又懒又馋，可也是正经贫农出身。
她听说那姑娘家以前成分不好，刚回京市就敢挑三拣四，也不怕被举报。
……
陆晨阳这天下班回到家，就看到潇绵绵正在忙碌。
“这是咋回事？”陆晨阳问。
潇绵绵笑着看对陆晨阳说：“没事。”
陆晨阳神色放松下来，两人交流几句，潇绵绵一甩手离开厨房，陆晨阳看着她的背影勾起唇角。
京市各大工厂体改，裁撤了一些冗余人员。
这些人没了工作，要么重新找活干，要么自己琢磨做买卖。
甚至不少人托墨阳员工打听，问墨阳还招不招人。
“暂时人员够用，我觉得没必要在这方面浪费。”陆晨阳说：“虽然现在公司生意不错，但钱要用在刀刃上。”
“这些人文化水平有限，就算招进来也只能去物流仓储部，那边都是熟手，没必要。”
潇绵绵点头：“京市竞争越来越大，墨阳要稳步发展，人员和业务都别冒进，稳妥为好。”
“打江山易守江山难，我算体会到了。”陆晨阳笑笑：“同行变多，利润降低，长此以往可不行。墨江说京市搞开发，他也想参与，我正琢磨墨阳贸易该怎么发展。”
潇绵绵说：“贸易肯定要继续，咱们现在进口，以后也能出口赚外汇，这是根本不能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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