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会心而笑，并未再多言语。
倒是红尘，心情豁达舒坦，饶有兴致的盯去，“真是很好奇呐，你年纪轻轻，为何能对这世间法则看到的如此清醒。我好歹也是活了八百来年，却不如你。”
红尘不如的地方其实又岂止认知，即便是天赋也不如。
她五岁开始修炼，二十一岁踏足九境，二十六那年十境！
而洛阳呢？
通过交谈知晓，洛阳在仙楚封王之前还是世人熟知的九阳绝脉，十六岁之时亦无半点修为。
也即是说，仅仅花了十年便踏足九境巅峰的层次。现在已是站在十境的门槛处，随时都有可能突破。
也即是说，洛阳从开始修炼到突破十境，极可能只需要十一年。
她亦是绝无仅有。
洛阳又算是什么？
西洲的消息封闭，修行认知浅薄。故而红尘并未听说过转世重修的说法，自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当然，事实上洛阳也不是什么兵解躯体，转世重修的大能。
他虽活了这第二世，但他上一世所在的蓝星世界并无灵气的存在，对修行是一窍不通。
至于认知…
书读多了，思考多了，见识自然就广了。
很难解释。
“只能说擅长吧。红尘你擅长修行，自在修行一道上独步世间，无人可及。又比如说有的人擅长治国，则是王辅之才。亦有人精于沙场算计，则能成为无双名将。而在自身擅长之外的事情，不如别人不也正常。”
这份解释，洛阳多少有忽悠的成分。
“独步世间？”红尘意味而笑，“只因你还没突破十境而已。而你所言这些，无一不是你所擅长之事。洛阳，你不擅长什么？”
他不擅长…
洛阳认真的想了想，“垂钓。”
“啥？”
红尘都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垂钓，也能算？
罢了，懒得问。
有的人就是这样，纵然你穷其一生去追赶，终究也是一粒浮游见青天。
至少她和洛阳之间，差距还没这么大。
夜渐深，洛阳回房间休息。
然而，却是发现灵枭自己的房间不待，反而就在他的这间房内，打开窗户，欣赏着风景。手中还拎着一瓶酒，时不时小酌上一口。
“你这是…没房间的么？”
洛阳上桌，给自己倒杯茶道。
灵枭回头，“换你在十万大山一住就是一千年，好不容易出来也不会有睡意。本打算找你聊骚两句，却是发现你在和美人赏月，没好意思打搅你。”
‘聊骚’，这个词用的…极好。
洛阳也从乾坤袋中取出一瓶酒，拆开浅尝，“凑巧在屋檐碰上而已。”
灵枭凑到桌前，“你对红尘这样一个境界又高又漂亮的大美人，就没点感觉？凭我过来人的直觉，她对你感觉不错。”
洛阳眼神奇怪，“你一个化形的大妖，也有丰富多彩的感情史。莫不是，在十万大山培养出来的？”
“滚你！十万大山那些都是灵智都未开化的灵兽，和我就不是同一类！”
灵枭横眉瞪眼，极其不悦。
随即将话题给拉回来，“你是不是因为红尘剑仙八百岁了，相差太大，心里抵触。事实上西洲是这样。但天洲可不一样，天洲的修行者很多姑娘虽然年纪上千岁，事实上比起二八春闺的凡人丫头水嫩多了。”
“有着八百岁年纪差的道侣，在我们天洲寻寻常常。即便是相差八千岁结成道侣者，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洛阳的眼神越发奇怪，“你好像很懂？”
灵枭自吹自擂，“深谙此道！”
洛阳竖起大拇指，“佩服。”
灵枭撩了撩青丝，“不必羡慕。”
微微装了下，心情愉悦。灵枭眼中燃着八卦焰火，“所以，你到底对她有意思没？”
“没意思。”
洛阳不带多想，忽觉古怪，“你不会是来试探我话，事实上你喜欢她吧？”
“打住！我对异种族没兴趣。”灵枭语重心长，“洛阳，其实你修炼天赋无与伦比，但红尘剑仙天赋也不差。只要你们能去天洲，无论对你，还是对她来说，十境都远不是终点。”
“比起你那位资质平平的女帝，红尘才是那个能陪你走的更远的良配。”
“你大概不是很清楚十境意味着什么吧。就从寿命来说，十境差不多是九境的十倍，无灾无厄，能有三千年的寿元！而你的未来，不止是十境。寿元也不止三千年。”
“而龙秦女帝能活多久，即便是你用尽天材地宝给他，助她突破九境，撑死了也就五百年寿元。”
“五百年，弹指一挥而已。”
洛阳没有任何思考，便直言道：“那我便送她上十境！十境寿元不够，我送她十一境修为！”
“固执！”
“如此固执，如何在修行界走到远处？”
灵枭极为气恼，知道他的这番话算是对牛弹琴了。
洛阳又浅饮下口酒，问道：“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按理说，你既不是对红尘有意思，不应该会操心这些事。”
灵枭想了想，道：“只要这次我们能找到灵舟，就可以去天洲。而以你的天赋，很难有人能追上你的步伐。但红尘剑仙的天赋，应该可以。”
“你也追不上？”洛阳有趣道。
“远不行！”
灵枭有自知之明。
洛阳又问，“她能追上又如何？”
“不如何。”
灵枭一脸诚挚道：“越到高处，便越是寂寥，也就越是无情。天洲站在云端的那些人，基本上都不能称之为人了。他们奋力追逐前路的途中，身边人相继离去。走到云端之时，再回头看去，只剩下蝼蚁众生。那时的他们除却大道，眼中再容不得外物。”
“我希望你走到高处的时候，回头看去，起码还能有一个人站在你身后，凝目看着你。”
“洛阳，和你交好之初，是因为我看得见一些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看得见你前路可期！”
“而和你说这番话，是因我真拿你当朋友！”
洛阳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便将瓶中酒饮尽，“我不相信我会有一日做到太上忘情，故而我也不需要有人在我身后无时无刻的去提醒我，我是个人。不过话说回来，你拿我当朋友对我有什么好处？”
灵枭道：“这样你和我说话，可以大声点。”
洛阳，“这可不算好处。我现在就敢和你大声说话。”
“不怕我揍你？”
“你不见得揍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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